第53章 沉眠争吵
洛念初又不理他了，他每夜都偷偷潜进医院，去他的窗边远远看一眼，对方像是知道他会来似的，拉紧了窗帘，他就是削尖了脑袋也见不到一面，也不肯要他靠近，发送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
沈风眠路过一家酒吧，里面人声鼎沸，他走了进去，点了几杯酒，不少人来搭讪都被他骂了回去。
调酒师笑着给他了一杯很特别的酒，是单子上都没有的。
是浅浅的紫色，里面的冰块聚在一起，像一串丰满晶莹的葡萄。
“你怎么那么懂啊？”沈风眠喝了一口，真挺不错的。
“你要不要试试别的口味？”
他看着调酒师眼里流转的目光和微微露出的粉嫩舌尖，寒声道:“滚！”
对方一怔，满肚子气地去了另一边。
他喝了不少，醉得一塌糊涂，在酒吧里大吵大闹。
爱里的谎他没少撒，可是那个冰冷的面容却说的是真心话，把他说忘就忘。他没有去数自己一个人过了多少日夜，他不敢。
不敢去想自己原来如此孤寂，能守着一个人过了那么久。
“凭什么！为什么又不要我！”
音乐声喧天震撼，却也盖不住他的怒吼，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这人干什么啊！还有没有人管了！”
“老子要你管！滚！”沈风眠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指着单子上的酒一通乱指:“这些，我全都要。”
“算了，直接来几瓶！”
服务员看他醉了怕他发疯，也有些招架不住，便打开他手机找到联系人的第一位备注为“老婆”的号码。
“喂？你好……”
“你谁呀？”洛念初听到了一阵陌生的男音，又看了看那个号码，是沈风眠没错，心里有了些醋意，“你想干嘛？”
“这位先生喝醉了，你来接一下吧！”
洛念初接到电话时有些不解，听到那边喧闹的音乐又有些不忍，“又耍什么把戏？竟敢让我这个病人去接？”
洛念初到了酒吧就看到瘫在吧台上的沈风眠，手里还捏着一瓶酒不肯撒手，嘴里还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洛洛！洛洛！你为什么又不要我了！”
“念初……念初……谁踏马起的名字，怎么就不想着念着我！”
沈风眠见他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犹如幻影一般出现，又害怕他如幻影般消失，他紧紧将他拥住，哭得泣不成声。
一米八多的男人就那么缩在他的怀里，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毫无形象地淌着泪水。
“别丢人了！”
“我不！”沈风眠醉得厉害，想站起来同他讲话，脚步不稳重重摔了下去，凌乱的外套挂在肩头，怎么套也套不上，突然使起了小性子，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朝洛念初伸出双手，“要你抱我！”
“神经病！”洛念初很后悔今天犯蠢来接他，准备转身就走。
“那不是沈氏集团总裁吗？”
“别说，还真挺像的！”
“别瞎说！人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洛念初见有人要拍照，只好替他付了钱，留下一串电话，将外套罩在他的头上，架着他艰难地往外走。
沈风眠太重了，好几次都要从他身上滑落，洛念初很想把他扔掉，但看了看冰凉如水的街道，又重新将他架在肩头。
“玛德，死男人，也不知道喊个车！”
洛念初拿过沈风眠的手机，手机自动解锁了，指尖划过助理沈涛的号码时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打一辆车。
回到别墅里，洛念初再也支撑不住，没有了支撑的沈风眠倒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地呼喊着:“洛洛！洛洛！你回来了吗？”
“喊什么？再喊我走了！”洛念初从他身上跨过时被他抓住了脚踝，险些摔倒，又不解气地在他身上狠踹了几脚。
“你别走，我听话。”沈风眠赶忙捂住了嘴，胃里烧灼感让他躺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洛念初熟稔地从冰箱里拿出几样东西为他煮醒酒汤。
“自己喝！”洛念初不耐烦地将汤递到他眼前。
“我就知道你还爱我！你不可能不要我！”
“我不爱你！”
原来泪水是能传染的病毒，从前他总是责怪那个爱落泪的omega，嫌他娇弱，谁成想自己也是这样羸弱，一句不爱就能将他打败。
他紧紧捂着脸，无声无息，泪水顺着他的指缝往外淌，润湿了整个手心。
沈风眠喝醉了哭丧着脸指着洛念初，有些委屈又有些责备说:“你明明在仪式上宣誓，要爱我，无论贫穷与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明明是你说……”
“你还……你还说爱我……”
“那你呢？你只想别人无条件爱你，那你的誓言呢？我却从来没有听到过！”洛念初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洛念初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身份，一直只说是他小叔，那个洛沉的兄弟，现在以洛沉的身份同他讲话。
那日沈风眠匆匆离开，连完整的仪式都没有，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有一枚胡乱挑选的婚戒。
“我爱你，我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你不记得我，哪怕你……”
沈风眠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其实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身影，整个房子又剩下了他一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沈风眠是被沈涛的电话扰醒的。
“沈总，你昨晚干嘛了？喝个酒把人店给砸了？”
“我？昨晚？”
“今天我收到一个电话去结账，是您干的吗？”
“哦，应该是吧。”沈风眠头痛欲裂，腰部上青紫的伤痕还隐隐作痛，不太能回忆起昨晚的情节，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沈涛:“……”
“昨晚好像是我老婆回来了。”
“喝傻了，这是！”沈涛挂掉了电话。
沈风眠看着空无一物的房间，仿佛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拿起桌上的水杯。
看着旁边的空杯子细细端详了起来，露出惊喜的神色。
那只杯子跟他手里的是一对的，是以前洛沉才会用的，他昨天真的来过。
“我昨天没留下他？”沈风眠有些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喝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