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洛沉”的腺体
洛念初照常去简述那里复查，对方却跟他说以后都不用来了，他看着简述脖子上的红痕以为是打扰了什么好事惹他不高兴了。
简述摇摇头，眼里尽是轻蔑:“你哥那里药很多，治失忆、腺体、精神病什么的都有，以后不用来我这！”
洛念初越发觉得奇怪，照简述的意思他们应该都知道自己过去精神有问题，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他想起以往清醒的时候总是很少，常常晕厥，他以为是因为腺体异变连带着精神状态也不好，可听了沈风眠的建议后去另一家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他的精神有大问题，是药物喂成这样的。
想起往日他在洗澡时，屋子里瞬间弥漫的水汽让他愣了神，这水汽似黏湿的某种液体粘连在玻璃上，甚至不会落下一道清冽的水痕，它流得很慢，同样也是透明的。
洛念初伸出手摸了摸，放到手底下闻了闻，有种香气……
水汽越涨越多，他的眼前也开始模糊，脑袋昏沉沉的，他赶忙从里面出来，拿出简述给的药瓶，薄荷香气让他镇定清醒不少。
之前他偷偷盛了一点里面的水拿去给沈风眠帮忙化验，他自己去只怕是不成事的。后来沈风眠告诉他，立马掺了致幻的药物。
剂量不多，但长久下来会造成很多副作用，想来他的失忆和病应该都与这药有关，市面上是没有这种东西流通的要查也不能通过简述。
洛念初一阵后怕，洛伯羽是他的哥哥，他不敢往深想，只觉得他的心有那么一瞬的疼惜，自己识人不清却也想给他找点借口，那些关心和爱护都不是假的，然而事实就在眼前，所有一切都与他有关。
他不敢轻易进入洛伯羽的房间，但是还是这样做了。
洛伯羽的屋子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大衣柜，另外的陈设都没有，比他的屋子都简单许多，房间不向阳，有种说不出的阴暗。
在屋里好一阵翻找，竟然连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找不到。
他看着衣柜的衣服陷入了沉思，洛伯羽有个很大的衣帽间，严格按照了四季分类，怎么这里还要摆一个衣柜？
正翻找着，发现里面收纳了很多衣物，却从来不见他穿过，甚至也不符合洛伯羽现在的身形，这些衣服难道是他的？
洛念初再往里翻，一头扎进了一个暗格，里面的墙上密密麻麻粘满了他的照片，桌子的抽屉里是厚厚的一沓信纸，他粗略翻了几下发现都是道歉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字迹从工整到缭乱，最后乱七八糟歪斜在纸上。
上面的墨痕晕开，像是干涸的水渍一样的东西，连带着那字都皱了起来。
实在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就匆匆收拾好出来了，他没有办法假装没有发现。
他转头就去了书房，除了卧房，书房是洛伯羽经常待的地方，常常在里面一整天都不出来。
书房的柜子里收藏了很多酒，他拿起来掂了掂，看了看上面的年份都很近，只一瓶上面落满了灰，他去拿却拿不动。
脚下又垫了一把椅子，使劲一拉像是碰到了什么机关，缓缓打开了一扇暗门，难怪那瓶酒他们从来不喝。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发黄的液体，还有一个圆润的小肉球。
他猜测是什么药酒，可能价值很大才藏在这里。
转过酒瓶的另一边，上面标签的字还很清晰，他看了看上面的字迹，震颤双目——“洛沉腺体。”
“我的腺体？”
他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他的腺体分明还在。
洛念初小心地打开了盖子，闻到一股薄荷味瞬间了然。
那是那个真正的“洛沉”的腺体，是弟弟！
他急忙收拾好一切，不动声色地出了那扇门，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这事情他得告诉沈风眠。
洛念初还记得自己要结婚前一天，洛伯羽把自己锁在书房一夜，猩红的双眼布满血丝，一片混浊，脚边满是空空的酒瓶。应该也是他最先发现那件事，好像也是从他离婚回家后洛正明就不在家了。现在想来，这其中有许多事情他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洛伯羽可信，但不能全信。
“念念？回来看我吗？”
他还有些惊魂未定，洛伯羽就那么无端端出现在他身后，阴沉的嗓音就在他耳畔响起，在这寂寞幽深的夜里如此诡异。
“哥，你回来了！今天怎么那么晚？”
洛伯羽坐在他旁边，随意地看了一眼天，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个弧度，他迅速回家果然在这里看到了洛念初。
“念念有喜欢的alpha了？”洛伯羽一脸亲切地看着他，只是这笑意似乎不那么情愿，总透出一股子狠厉，洛念初浑身的皮都绷紧了，小心应对。
“没……没啊……”
“薄荷味的……”洛伯羽沉下脸，只能捕捉到他轻微的皱眉的一点动作。
洛念初才惊觉，身上沾染了薄荷味的信息素，撒个谎圆过去，“是简哥，他给的安神凝气的药放家里忘记拿了，我最近老是头痛，多用了几次。”
“嗯……”洛伯羽没有拆穿，信息素和药物的味道差别很大，对于洛念初撒谎的行为他早已经看穿。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格留下洛念初了。
“我有事跟你说。”洛伯羽拉他过来坐下，他只感受到洛念初身体僵硬，似乎是在害怕他，长叹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你走吧。去远一些的地方，找不到最好。”
“哥……”还有许多事情他还没有弄明白，这样着急赶他出去，看来洛伯羽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是赶你走，你永远……”
洛伯羽没有说完的那后半句他早就知道，他永远都是他弟弟，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性alpha很寂寞，天天对着一张陌生的脸缅怀过去的弟弟，味道都有些变了质。
他又想起了那满墙的照片，和那些信，他不得不承认那些所谓的关怀都是出自于某种别样的感情，无法言说，更无法回应。
“永远都是你弟弟……”
听到洛念初的话后，洛伯羽心内畅然，松了一口气，无论洛念初发现什么都可以他不在乎，只有那件事不能让他知道，如果能一直念着他，是什么关系都好……
“去国外吧，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明天最早一班飞机，我……”
洛伯羽最后留恋地看了洛念初一眼，“我不能去送你……”
“哥，我不怪你！”
洛伯羽听完眉头一皱，惊诧地变了脸色，连手中的烟都有些拿不稳，尝试了几次都点不燃，最后暴戾地将它扔出去老远。
“你不要住在这里，去……去沈风眠那儿……不，我叫他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