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陵崩
陈至远见来人是崔瑾星,名单上的最后一位客人,急忙传呼让主人前来迎客。
黎街泉抢先报出了暗号三个二,也被陈至远一同邀请入内。
贺禄池和沈百川看到熟悉的面孔,忙上前握手。对身边的庞大身躯,尤为陌生。
脑中没有印象又不好怠慢,两人等着崔瑾星介绍。
他并没有主动开口的觉悟,以为黎街泉也是相邀的贵客。
知晓早晚要穿帮的黎街泉,在进了电梯,才想到忘记准备礼物,硬着头皮主动自荐:
“两位想必是敬畏之都的贺长老和佣兵部队的沈首领,在下黎街泉,今日匆忙来访。一来为了与独白之地的各位交好,二来送小王子一份机缘。”
报出了姓名的他,他人恍然,原来是近段时间赫赫有名的人兽结合体。
不过对黎街泉的语言表达,主人们一时没想出恰当的回复方式。
黎街泉也不觉得尴尬,用标准的发音继续着:“我准备在敬畏之都开设武馆,会提供每年收益的一半,赠送给小王子。”
在座的听到这番言论,觉得他的说辞有些不恰当。让不让开武馆并非由他说的算,利润划分就扯遥远了。
言辞变味了,反而有一股施舍的味道。
众人的神情也变得不是茫然就是略显愤怒,不请自来,没带礼品还可以信誓旦旦。
好战的护卫队长陈至远,已经有了取兵器战斗的冲动了。
贺禄池和沈百川对视着,窘态的互瞅。崔瑾星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带进沟里了。可黎街泉是他带来的,也得各个交代。
他滑稽的跳起,拍了拍认识到言辞不当后,有些懊恼的兽人:
“人情世故可比语言难学的多,今天只谈酒量。”说完给了贺禄池一个抱歉的眼神。
找到了台阶的贺禄池,借着崔瑾星的话,接过了茬:“武馆的事我们从长计议,黎街泉先生今日的主题是喝酒品菜。”
“崔帅还是那么英姿飒爽。”沈百川补充了一句,连忙将两位请上了主桌。
混入主桌的黎街泉,厚着脸皮把自己当做了受邀的嘉宾,坐在了有眼神交流展赤行的旁边。
其他人无法分辨他是敌是友,没有过多的交涉。只有先前见过面的叶梓萱,友好的打着招呼。
所有人的关注点,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崔瑾星那里。这位公认的大帅哥太养眼了,连凌冲都不免多看了几眼。
和黎街泉简单交涉后的叶梓萱,模仿崔瑾星刚才滑稽的跳起,口中打趣着:“原来你也是个小不点。”
崔瑾星温柔的回应,摸了摸叶梓萱的脑袋,瞬间让众人沉浸了爱河。
看人员到齐,当大家以为晚宴即将开幕的时候。贺禄池离开了座位,亲自去邀请陈至远一起入席。
黎街泉才想到敬畏之都有五位长老,可护卫队队长只有一名,重要性不得而喻。
这次全部入座后,主角才正式的准备登场。
只是大家没有察觉,今天真正的主角早已出现。落日余晖与夕阳对视,肃静、落寞、念想,在他的内心深处绽放。
敬畏之都是充满着仪式感的势力,当吉时将至,贺禄池和沈百川各自领着自己的孩子进场。
男方贺荐礼和女方沈芊缘两人,一位书生气十足,另一位文静贤惠。选择黑白配的长衫,简练中不失风雅。
贺荐礼是妥妥贵公子的形象,最出彩在他明亮到能折射光芒的眼睛,配上飞扬的剑眉。
他还是敬畏之都的知名画家,拥有一项这个时期没有实质性作用的技能。
可他一手以微知著,依旧让人叹为观止。
他与沈芊缘的第一次见面,双方年龄尚小。贺荐礼透过家中的门缝,仅见到沈芊缘的侧颜,就画出了她的全貌,赠予处于少女时期的她。
沈芊缘拿到画时,看着画中的淡颜系美女。轮廓柔和,脸型上宽下窄,桃花眼中的眼尾处下垂,带有无辜感。她觉得不是很像,不过还是高兴的带回了家。
直到多年以后,再去看这幅作品,才知道少年的贺荐礼,画的是成年后的她。
这个故事也成了独白之地的一段佳话,相识后的他们,沈芊缘开始了学习古筝。只因觉得他在悦耳的音乐中作画,会灵感更佳。
相熟后的两人,的确经常如此。一曲作罢,就有一幅新作诞生。
此时站在中心位置的贺荐礼,状态上明显比妻子要亢奋许多。
沈芊缘有一些憔悴,抱着儿子贺一鼎,向大家作揖,引得一片欢笑声。
在宴会正式开始前,风俗上的唯一活动就是抓阄。
敬畏之都虽然保留了抓阄的习俗,可物品却大不相同。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仅是一位专家提出抓阄选职业在我们星球不大适用,改为了抓阄看性格。
设计了对应的十六种人格物品,被多数人认同了。
所以宴会圆桌区域的屏障前,物品摆放开来,正好十六个。
攀谈声停止了,大家将目光汇聚,注视着贺一鼎的举动。
他上半张脸,特别是较宽的额头和母亲沈芊缘,有七八分相似。下半张脸突出的肉感,比较像父亲贺荐礼。
当他正在代表建筑师型人格的物品和代表探险家型人格的物品,面前纠结时。
外公沈百川和他的父母来到了屏障后方的私人区域,黎街泉比较警觉他们的动向。在感受到不明显的气力波动后,一声惊呼打断了围观抓阄的一群人。
沈芊缘满含泪水的从屏障后跑了出来,直接奔向徽宗凌冲的方向。
贺荐礼紧随在后,右手缠着匕首,上面满是血迹,无助的望向了四周。
黎街泉早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这一幕来的如此快。
“干爹,贺荐礼杀了我的父亲!”沈芊缘面向凌冲说完这句后,扭头看见宝宝贺一鼎受了惊吓。
立刻跑了过去,将儿子抱起后放声的痛哭。
此时的她想到了父亲沈百川,上次来时说过的话:
“我无意引发战争,而又有意引发战争。我无意离你们而去,而又有意离你们而去。”
“我并不想做些什么,而又需要做些什么。如果我此刻选择了安逸,可能你们就没法面对安逸了。”
钻心的悲痛,拉扯着沈芊缘的内心。只是感受到了宝宝的温度,才让情绪稳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