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战后创伤综合征！
与主体窑炉相连的这个陶罐旁边，还有一个用来烧水的火炉，水蒸气也顺着陶管进入到密闭陶罐中，然后混合着窑炉的烟气，从一个统一的管道导入到一旁堆砌的多个密闭陶罐内。
每个陶罐也都是封闭的，罐与罐之间用陶管相连，罐中装满了密密麻麻的碎瓦片，下方有一个小的出水口，罐子里冷凝出的水会从这里流出，最终被收集在下面的缸里。
而缸里收集到的这些水就是硫酸。
这是一套用陶罐和陶管搭建成的塔式法硫酸制备系统，算是土法和后世技术结合的产物。
原理是将火炉烧水产生的水蒸气导入到这些陶罐当中，让陶罐中的大量碎瓦片保持湿润。
同时在窑炉中煅烧硫铁矿和硝石，将产生的氧化氮和二氧化硫混合气体也导入到陶罐当中，陶罐中堆满的碎瓦片给这些气体提供了大量的接触面积，从而把二氧化硫催化成为三氧化硫融入水中，凝结成的液体，流到陶罐底部，通过出水口流出。
这些液体就是硫酸。
然而水缸中收集到的这些都是含水量较高的稀硫酸，还需要用蒸发法提高浓度。
因为水的沸点只有一百度，而硫酸的沸点有三百多度，所以加热稀硫酸能蒸发掉里面的水份，得到浓度较高的硫酸。
但这种方法制取的硫酸无法达到后世发烟硫酸那么高的浓度，因为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后，水会与硫酸形成共沸状态，也就是会一起沸腾蒸发掉。
但即便如此，这样的浓度对于目前来说也已经够用了。
况且，如果需要浓度更高也不是不行，只是继续蒸发会损失掉一部分硫酸，造成一些浪费而已。
……
有了硫酸塔，水泥也就可以安排生产起来了，因为煅烧过后的硫铁矿渣正好可以作为生产水泥的矿石原料。
烧制水泥的窑修建在斜阳山下离斜阳寨不远的地方，因为这里有着大量的石灰石，方便就地取材。
这座水泥窑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建好了，但因为今天才有了硫铁矿渣，之前两天只能用来将石膏石烧制成石膏。
黏土在这里也不缺，那么原料就已经齐全了。
刘策从斜阳寨的人当中挑选了一些不适合训练的出来，由吴盛亲自管理，负责后勤生产。
制作水泥的配方和要领也都教给了吴盛，由他负责保密。
当时把吴盛激动得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跪！
想想看，一个简单的精制盐配方，教给江阳商行后，人家都愿意每月分出三成的利润作为回报，还觉得是占便宜了。
那不过是一个品质提升的方法而已，并不是不可或缺，说白了就算没有那个配方，制作出来的盐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但水泥是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东西，虽然吴盛现在还想象不到它的用途有多广泛，实用性有多强，但他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所以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吴盛：“护国公！您对我有大恩，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刘策：“起来，这个不兴有！”
吴盛：“不行！我必须跪一个！”
刘策：“我不喜欢这些，你再跪我可生气了！”
吴盛：“不行！我还是得跪一个！你要是生气了我就跪到你高兴为止！”
刘策：“好了好了！我高兴了！”
吴盛：“不行！你不高兴，我还要跪一个！”
刘策：……
于是刘策不得不岔开话题，打岔问道：
“听说你做了土匪后不愿杀人？为什么？”
“我……当时我还是府兵伙长时，看到大唐士兵相互争战，互相残杀，身边同袍一个个倒下后……”提起这件事，吴盛就开始向刘策诉说着他的经历，说到动容之处，潸然泪下。
果然用这个话题打岔是有用的。
随后刘策说道：
“你这是属于战后创伤综合征，我也有！”
吴盛愣住，一脸茫然，刘策接着说道：
“但我和你的症状恰好相反，你是不想再杀人，而我是杀起敌人来……有些收不住手，换句话来说就是……有点嗜血。”
吴盛：？？？
刘策：“好了，你也别多想了，走吧，我们先回去。”
吴盛：“好，但是护国公！我还是得再给你跪一个！”
刘策：……
你踏马没完了？？？
……
到了下午，码头上的漕船已经离开，船里的铁矿石、粮食等物资全都已经运进城中。
城内的十栋营房早已修建完成，斜阳寨的人住满了八栋，卫队住了一栋，剩下一栋暂时作为仓库来使用，粮食就存放在这里，而铁矿石则是直接运到冶炼坊的库房。
冶炼坊中，赵家兄弟的第一炉钢也已经炼成了，因为用的是最小的那个坩埚试炼，只有五十公斤左右，所以耗时不算长。
刘策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看来这两小伙子做事还是非常可靠的。
“赵弛！”刘策喊了一声。
赵弛笑盈盈地跑来问道：
“护国公，炼出的质量还好吗？”
刘策笑着说道：“还不错，但别骄傲，继续努力！”
赵弛挠挠头说道：“嘿嘿嘿……我们会努力的。”
刘策又说道：“我叫你过来是还有个事！”
一边说，一边还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继续说道：
“明天用普通的铁矿石熔炼一块铁，按照这个形状和大小，给我打造一些铁片，每一片的大小尺寸都尽量一致，特别是厚度，另外……”
说着，刘策又从身后拿出满满两贯十几斤重的铜钱。
赵弛见状，急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护国公，你要打造什么，我去打造就是了，不用给钱！”
刘策愣了一下，伸手就朝赵弛头上敲去，同时说道：
“臭小子！想什么呢？我是说，把这两贯铜钱拿去融了，打成一整根铜条，我有用。”
“哦……”
嗯？
什么？
融了？
这可是钱！
赵弛捂着头诧异地问道：“啊？为什么要融了？”
刘策佯怒道：“少废话，做就行了，不过今天不用了，明天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