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天碗
在山上时，叶寒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白色玉碗。
此刻，他方才惊觉，这白色玉碗的做工，竟是他此生所见最为精细的，即便是昔日在村长家目睹过的那些瓷器，与之相较，也会瞬间黯然失色。
这白色玉碗内壁光滑如镜，外壁则是雕琢着，一道道精美的花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嗯？这是字吗？”叶寒满脸狐疑地凝视着，白色玉碗底部，那三个凸起的小字。
不过，他并不认识这三个字，毕竟无人教导过他。
“若是娘亲在就好了，她定然知晓这三字的含义。”念及此处，叶寒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缓缓低下了头。
叶寒的外公是一位私塾先生，因而他的母亲也会识文断字，不过他的父亲却是个目不识丁的猎户。
原本母亲答应叶寒，在他七岁的时教他读书识字，奈何天不遂人愿……
“明日去请教村长。”叶寒在心中默默打定了一个主意。
他并未过多思索，毕竟现在就算绞尽脑汁，自己也不可能识得这三个字。
所幸叶寒天生记忆力过人，虽不认得这三个字，但将它们铭记于心，写出来倒是非常轻而易举。
“等明天自己去村长那，写下来印证一番，不就行了？”叶寒心中不由得暗自思忖道。
叶寒手持白色玉碗，又反复端详了许久，却未再发现其他稀奇之处，最终只得无奈作罢，不再去多想这白色玉碗，还有什么神奇之处。
在农村的夜晚，人们往往无事可做。
若非今日得到这件白色玉碗，叶寒也会和其他村民一样，早早上床睡觉。
叶寒将白色玉碗，放在离床头不远的木桌上，然后便如喝醉了一般，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不过，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桌上的白色玉碗，竟然如长鲸吸水般，将周围凡人肉眼无法察觉的五彩气体，尽数吸纳到了碗内。
即便此刻叶寒醒来，也难以察觉到这其中的变化。
毕竟，此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凡人。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如金色的纱幔般洒在叶寒的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
“嗯？”叶寒满脸惊疑地望着木桌上的白色玉碗。
就在他想要伸个懒腰时，眼光却是无意间瞥见白色玉碗，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它变得更加明亮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花了？我明明记得它偏暗的呀？”叶寒拿起桌上的白色玉碗，又开始仔细端详了起来。
经过反复确认，叶寒非常肯定，这白色玉碗确实变得更加明亮了，绝非自己眼花。
而白色玉碗的这一变化，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决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拥有这样一个稀罕之物，否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随即，叶寒将白色玉碗再次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它的万无一失。
叶寒用过早餐后，轻轻合上院门，朝着村长家走去。没过多久，他便抵达了目的地。
叶寒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抬手轻叩村长家的院门。
哐啷哐啷……
“谁啊？”院内传来一声低沉而苍老的询问。
“村长爷爷……”叶寒的话还没说完，院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哦，原来是小寒啊，是来借米吗？”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紧接着，一位目光深邃、满脸岁月痕迹的和善老人出现在叶寒眼前，他便是村长。
当村长问出那句话时，叶寒不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也难怪，在挖到白薯之前，叶寒时常来村长家借米。
尽管他每次都会通过帮忙干农活的方式抵债，但他心里清楚，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远远不够偿还这份恩情。
昨晚，叶寒也曾想过用玉碗抵债，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他暗下决心，等将来自己有了能力，一定要好好报答村长的恩情。
然而说到底，这些不过都是自己的私心作祟罢了。
“村长爷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您这三个字怎么念。”
还没等村长再次开口，叶寒便已蹲下身子，如行云流水般将昨日所记下的那三个小字，不管笔画顺序是否正确，悠悠地写在了地上的沙土上。
村长见状，心如明镜，他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饶有兴致地看着叶寒写字。
不过六息，叶寒就将那三个字写在了地上。
叶寒站起身，指着地上三个字，再次开口：“村长爷爷，就是这三个字。”
“嗯，这三个字啊，叫做‘合天碗’。”村长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合天碗……”叶寒口中不由得小声地念叨了一下。
“小寒，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村长有些不解的看着还在瞎琢磨的叶寒。
“也没什么，就是看到我家中一本书的名字叫这个，所以才好奇这三个字怎么读。”叶寒挠索着小脑袋，一脸傻笑的说道。
叶寒当然不会把实情讲给村长听，只好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哦，原来如此……”村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村长爷爷，我没什么事了，村长爷爷再见！”话未落音，叶寒已然是转身离开了。
“路上慢点！别摔着了！”村长回过神来，看着叶寒渐行渐远的背影，村长又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叶寒回头挥了挥手，回应道。
“唉，这孩子。”村长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叶寒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村长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什么书会叫‘合天碗’啊？”
村长苦苦思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自嘲了一句：“或许是我见识少吧。”
……
片刻，叶寒到家，锁好院门后，小心翼翼地从胸前衣物中掏出白色玉碗。
“既然你上面刻着这三个字，那以后你就叫‘合天碗’了。”叶寒兴奋地凝视着手中的合天碗，眼中闪烁着光芒。
然而，此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这合天碗在未来，将成为他仙路之行的得力助手。
须臾，闷雷阵阵，从不知何时出现的乌云中传来。
哗啦啦，雨落倾盆，尚未等叶寒反应过来，便已从天而降。
叶寒稍作迟疑，便向屋内奔去。
“幸好，昨日便将衣服收起，不然……”叶寒心有余悸地望着头顶乌云密布的天空。
正当他还在抱怨这糟糕的天气时，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
他手中的合天碗，居然有细若游丝的蓝色水珠在碗中滚动。
这是怎么回事！这合天碗看上去明明纯净无瑕，毫无杂质，但雨水落入碗中后，为何呈现出蓝色？难道这雨水是蓝色的？叶寒满心疑惑地看着合天碗。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我否定了。
因为他发现，手上沾染的雨水，并非蓝色，而是晶莹剔透，无色透明。
那合天碗中雨水呈现蓝色的原因，想必就是这碗本身的独特之处了。
想到此处，叶寒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都亮了起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决定用厨房水缸里的水来做一番检验。
说干就干！
随后，叶寒用自己洗好的衣物，把合天碗擦拭干净后，用水瓢将水缸中的水送入合天碗内，然后将其放在一处最为明亮的位置，观察碗中的变化。
一息，两息，三息……
叶寒死死地盯着合天碗内变化，眼睛都没眨几下，害怕自己会因此错过了什么。
就在水在合天碗内停留了十息时间后，碗内水的颜色，真的开始发生了变化。
水，变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