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探路

    走出了夷馆，塞缪尔等人出现在大街上。“他们好像……”看着街上行走的百姓，奈杰尔低声说道，“他们好像对我们都很好奇，是因为我们的长相吗？的确，我也感觉我们和他们不像是一个人种。”

    “早知道应该让安琪跟我们走好了，”拉德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说实话吧，”里奥斯叹了口气，说道，“当时西班牙海军在东方也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我也能听懂一小部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肯定不如安琪能懂得多。但他们的文字我是完全不清楚，只不过……”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塞缪尔忍不住打断他，问道。

    “你也没问过我啊，”里奥斯说道，“还有就是我能听懂的那部分……算了，太丢脸了，你们……你们还是当我不知道吧，太……”他不说话了，塞缪尔注意到说完这番话后里奥斯的脸色明显比之前红了几分。

    “你能听懂的那部分，”拉德问道，“对我们找到优质火药有帮助吗？”

    “没有，”里奥斯摇摇头，但他随后又改口道，“也不一定，有的时候可能会有用……这样吧，如果我们当中……奈杰尔你就算了吧，你不行，你们俩，你们俩谁要是脸皮厚一些，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会的那些。和安琪不一样，那些话我不仅能听懂，还会说。”

    “是什么？”塞缪尔好奇地问道。

    “啊？”里奥斯愣了愣，随后又向周围看去，确定不会有人注意他们谈话后，他低声的把自己会的那些说出来。

    “什么？”听完这话，拉德惊讶地看向里奥斯，“没想到啊，你还会去……走走走，你赶紧走！没想到你会去那种地方！”

    而塞缪尔在听完里奥斯的那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潮红一片，看着里奥斯，他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他向后退了几步，和里奥斯保持距离。

    奈杰尔听了里奥斯的话后，反而是叹了口气，“里奥斯，我倒觉得这应该你亲自出手，对她来说，我们都是生人，还是你一个人去最合适，我们到外面等你就好了。”

    “不是……”看着自己面前一个个反应各异的几人，里奥斯露出一丝疑惑，“你们怎么都是这个反应啊，船长和奈杰尔就算了，这我知道。拉德你这也不应该……”

    “滚！”拉德的声音骤然变冷，右手抬起，将隐弩对准里奥斯，随后好像察觉到周围人员过多，又迅速将弩臂收回，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愤怒。

    “额……”里奥斯被拉德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对不起我错了，这……这只是作为我们迫不得已的底牌，她就像酒女安娜那样……啊当然在我心里她可比不上安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许她会帮我们找到优质火药——就像我刚刚所说的，这是我们底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塞缪尔并没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走。顺着这条街继续向前走去，他们来到了码头旁，不过码头旁的士兵倒是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里奥斯眯了眯眼，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围住我们的船？我记得以前在地中海的时候我们停个船也没有什么人会围在周围啊。”

    “走，”塞缪尔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别了吧，”塞缪尔正准备走过去，拉德却在这时提出了反对意见，“去了你也听不懂，或者我们去找安琪，别忘了，现在我们这她能听懂这些东方人的话。”

    “换个地方看看吧，”临走前，塞缪尔又看了看码头，说道，“等安琪他们回来，我们再带着安琪过来。”

    走过码头，他们歪打误着的来到了一处造船厂。“他们的船也和我们的不太一样，”站在造船厂旁，打量着一艘正在建造中的帆船，里奥斯说道，“你们看，我们的一支桅杆上可以挂两到三张船帆，他们的船怎么只挂了一张船帆啊，还那么大，上面还有一道道波浪似的弧度。”

    “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帆船，”奈杰尔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他们这种船帆和我们那样的在海战中谁的会更胜一筹。”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塞缪尔最后说道，“也许是地中海和东方这里的洋流风力之类的环境因素不同，这种类型的船帆在东方可以更好更安全的行驶在海上呢？来一趟东方，我才发现我们的眼界还是太狭隘了。”

    “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拉德说道，“就是他们的船太小了吗？长度还没有我们的‘纵横四海’号和‘胜利者’号的一半，长度小了一半，上面搭载的火炮数量肯定也比不上我们的，在海上，他们真的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塞缪尔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谁？”塞缪尔转过身，警惕地看向站在他们背后的几个人。从样貌来看，那些站在他们身后的人都是东方当地的人。

    里奥斯他们也转过身，看着这些人，其中一名为首的人说道，“很抱歉打扰了各位，但根据规定，夷人不能擅自在无人跟随的情况下离开‘夷馆’。”

    “什么？”里奥斯惊讶地看向眼前这些人，这是个什么规矩？别说在地中海那里了，就算不久前他们停靠的印度，也没有这个规矩啊，还需要在当地人的“陪同”之下才能离开住所，这是为什么？外出还需要别人看管，这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不在我们住进去的时候告诉我们？”拉德问道，“偏偏这个时候才说？”看着眼前这些人气喘吁吁的样子，估计是他们注意到了的时候自己这些人早就离开夷馆有一段时间了吧？

    “是这样的，”那个人接着说道，“根据大清律法，夷商有事必须出行，须由通事、行商随行约束，这是规矩，还望各位遵守。各位离开夷馆并未被老板注意，而我们几人也是多方打听之后才找到各位的。”

    “这……”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塞缪尔也没法说什么，就当是入乡随俗了，不过他们在这附近走走逛逛的时候旁边还要有人跟着，说是随行，但他怎么看这都像是监视，早知道把安琪叫过来就好了，谁也没想到过会有这种事。那些随行的人之间的交谈他们是听不懂的，塞缪尔可不希望发生身边看着他们的这些人在讨论着一些对他们不好的事。

    塞缪尔想了这些，里奥斯自然而然地也想到了，他连忙说道，“那就有劳各位操心了。说实话，我们是第一次来这，只是想在广州城中走走逛逛，却因为第一次来这而忘了回去的路。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能否带我们回到什么……哦对，夷馆，带我们回到夷馆去呢？”既然现在身旁多了这几个看着的人，里奥斯担心会对他们搜寻有关优质火药的消息造成影响，倒不如先回去，至少在房间里是不会有人“随行”的。

    “当然可以，”为首的那个人愣了愣，没想到这些夷人会这么回答他，随后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这边走，各位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