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坦诚相待

    “你认识他？”留下来的那个黑衣人，也就是他们的联络人问道。

    “算不上认识，我和我的一个朋友见过他，我的那位朋友认识他。”拉德看看离去的黑衣人，“他好像是叫‘王子’吧？”

    “是他，”黑衣人说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拉德想了想，随后说道，“就是听他的声音感觉像，然后就是他的眼神，和他最后一次来尼科西亚一样，失落与彷徨。他曾经来过尼科西亚几次，的确挺令人讨厌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英格兰人说话都那样，但我觉得真正的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他好像一直在掩盖什么。”

    “唉，”黑衣人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了，你们将火船舰队全部击沉了。”

    “但是你们的诱饵船，它好像……”

    “那艘诱饵船已经做过很多次诱饵了，受到点袭击很正常。这是你们的报酬，”黑衣人递给拉德一个钱袋，“合作愉快。”

    拉德收下钱袋，离开了码头，回到“纵横四海”号上。在这之前，他将里面的一部分钱给了安东尼，让他去购买补给。在安东尼离开的这段时间，安琪问道，“‘王子’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他？”

    “一个很讨厌的人，讨厌程度和贝拉米不相上下，”加里说道，“他是暗部高层成员之一。”

    “贝拉米能好点，”拉德说道，“虽然他们俩嘴都是属于很欠的那种，但是贝拉米是属于那种没心眼说话过于直白的人，无意中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他自己能意识到；而那位‘王子’殿下就不同了，他才不管你爱听不爱听，反正我是一定要带着嘲讽的语气全部说出来。”

    “我回来了，”没过多久，安东尼在“纵横四海”号旁边喊道，“快来帮我搬东西！”随后，几名在船上的水手纷纷下船，帮忙搬补给。“今天晚上就在船上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启航返回尼科西亚。”拉德说道。

    回到了尼科西亚，拉德照例去找夏洛克汇报，只是这次加上了关于他们在休达遇到“王子”的事。“我知道了，”夏洛克拿出一张已经拆封了的信，“这是从休达寄过来的信，署名是他。其实当我听说亚历山大没有联络者了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结局。果然，他还是没有接受已经变成了那样的他。”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拉德问道，“他那种性格的人不像是会被挫折打击到吧？”

    “就是因为他的性格造成的，”夏洛克说道，“他在暗部的人缘绝对说不上好，再加上他成为暗部高层之一的时候，暗部内部本就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他在亚历山大经历了什么我不清楚，听说是那段经历和暗部另一位高层有关，最后导致他扔飞刀的准头下降了很多，而他当时成为暗部高层就是因为他的飞刀。当时最后他会成为高层，说是投票通过的，实际上是被吓到了的。”

    “失去了‘饭碗’，他那高层的名头也名存实亡了。如果以前他能管好他的嘴，他也就不会有今天了。他还年轻，还有时间，就算不在暗部了，我想他还会在别的地方出头的。”

    “那他……”拉德突然想到了休达联络人所说的“火船舰队”只是一个开端、执行第二步任务的是个讨厌的人，以及他隐约听到“王子”所说的什么报酬礼物之类的话语，“他不会真想不开吧？”

    “想不开？”夏洛克愣了愣，“什么意思？”拉德将他刚刚想到的事说了一遍。

    “他没那么蠢，”夏洛克摇摇头，“除了飞刀，他还会别的，只不过其他东西没有像飞刀那样能拿得出手。”

    离开了夏洛克的住处，拉德去了一趟大集市，买了一些毒芹，之后又去了一趟铁匠铺，订购了一批和隐弩配套的弩箭。随后又去他想尝试对隐弩的箭头进行改造，先从最简单的往箭头上抹药开始。至于在箭头上加个倒钩什么的，他需要去找铁匠帮忙打造，对铁匠来说在这么小的箭头前加个倒钩，有些难度。

    拉德并没有去鸽笼接任务，他觉得大家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提升自己，实力强了才能接下更高级的任务。他需要练习使用隐弩，安琪需要练习适应双匕首，加里需要练习剑术，安东尼则表示他要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纵横四海”号上的水手也需要练习他们的搏斗技巧以及对侧舷炮和船首炮的使用。

    在尼科西亚待了几天后，拉德再次来到铁匠铺，取走了他订购的弩箭，随后来到夏洛克住处后面的那片训练场。面对那些稻草人，拉德抬起右手，手腕向下压，隐弩弩臂张开，随后一支弩箭射出，却并没有打中稻草人的脑袋，而是射中稻草人的脖子。“弩箭发射的速度比子弹的要慢上不少，”拉德来到稻草人面前回收弩箭，一边重新换箭一边想到，“是不是瞄准时还要再往上一点呢？”

    “嗖！”隐弩再次发射，这次命中了稻草人的脑袋，虽然还是有些偏下。“角度看来还要再提高。”

    “嗖！”隐弩又发射了，“这位置……”拉德想了想，“应该是人的眼睛附近……再试试其他方向的稻草人。”

    正当拉德准备下次发射的时候，一个淡淡地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隐弩不是这么用的。”

    听到这个声音，拉德眉头微皱，并没有选择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随后，他的身边多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她呢？”

    拉德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受对方情绪影响，说道，“你说呢？我不相信夏洛克他们没有告诉过你她的情况。”随后他收起隐弩并将它从胳膊上摘下来，递给黑衣人。

    “不用了，”黑衣人说道，“自从上次我出了事后，我就开始使用隐弩了，以前我是不会去用这种东西的。”紧接着，他抬起右手，隐弩发射，命中稻草人的心脏，“人的头骨太过坚硬，隐弩造成的伤害不如在心脏处造成的伤害致命。隐弩被发明的时候，就考虑到它速度没有子弹那么快的问题了，手抬到正常高度就可以。。我没想到在休达还会碰见你们，我以为你认不出来我。”

    拉德有些吃惊地看向黑衣人，“我以为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嘲讽一波呢。我承认你们暗部的着装都很像，”他来到稻草人面前，一边回收弩箭一边说道，“但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更何况兜帽又不能罩住你的整个脑袋，透过兜帽的缝隙，我猜测你的头发会比一般人要长。而在我遇到过的黑衣人里，除了你还没有人头发是偏长的。还有就是你的眼神，和最后一次看见你一样。在亚历山大你经历了什么？”

    “情报错误，导致我带的人全部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黑衣人说道，“因为我在暗部的地位，对方选择将我活捉，而将其他人全部杀害。在这之后他们对我严刑拷打，折断了我的双手，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些事，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听到这，拉德能想象到那些严刑拷打他的人一定被眼前这位从头到脚嘲讽了个遍，这算是“祸从口出”吗？

    “随后我逃出去了，在亚历山大当地找了位医生帮我接骨。手是能继续使用了，但也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了，还落下了点毛病。因为手腕受过的上，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地使用飞刀，飞刀准头也下降了。飞刀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我成为暗部高层之一，正是因为我的飞刀技术。之后我离开了亚历山大，去找了‘蜜蜂’，就是当初给了我错误情报的人，和那位吵了一架，我觉得是因为对方的错误情报才造成了我现在的情况。”

    “后来我也明白了，就算我当时得到了正确的情报，终有一天我也会有现在的遭遇，自从我出了事，暗部落井下石的不少，拐弯抹角暗讽我的也不少，毕竟墙倒众人推。谁让在暗部高层的十位成员里我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呢？我从休达联络人‘咽喉’手里要来了一个任务，当作最后送给暗部的礼物。”

    “我并不在乎‘王子’的人缘，它只不过是一个身份。既然我们选择了伪装，选择了生活在阴影中，又会有谁会去关心在乎真实的自己呢？我希望其他人能把我当成教训，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走了，我要去完成我一直想要做的事了。”

    “‘王子’，”拉德叫住了黑衣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这重要吗？”随后，黑衣人离开了拉德的视线。

    “他似乎看起来没那么讨厌了呢，这就是真实的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