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大帝
如此狂妄之言,令在场众人都有些不喜。
毕竟尊师重道是最基本的,哪怕柳世新与玄英道长是众所周知的关系极差,姜清渺也不该如此对前辈。
于是刚收完东西的董子伦面带不满地直言:“这位小姐,我们斗法凭的是修为是能力,而不是毫无素质的口舌争论。”
“子伦说得没错,”柳世新昂头盯着姜清渺,“你不是自称元庆真人的徒弟吗那请你用实力来证明,别像个泼妇似的骂街。”
见柳世新那副趾高气昂的小人样,姜清渺突然改变主意,挂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不想留情面了。
原本她是打算按流程,用毛笔蘸取朱砂画符,再进行祈雨科仪的。
可如今嘛
既然要打脸,那就打狠点。
姜清渺把雨伞递给玄英道长和成阳道长,又拿着剩下的那一把大步走向院子中央。
随即,一手撑伞一手画符,同时在心中默念着。
“玄武在上,通真引接。天地风雷,落雨起云”
姜清渺以手为笔,干脆利落,挥舞有力,不见半分的停顿。
看得众人皆是一愣,可很快又齐齐皱眉。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谁人不知凭空画符,唯有正一品天师才能做到。
姜清渺这个连皈依证都没有的新晋后辈,是哪里来的自信敢在这里表演凭空画符
胡闹!当真是胡闹!
而且即便是正一品天师想凭空画符,也是极为费力的,非必要不轻易出手。
原以为姜清渺那么自信,还是个略微懂点道法的。
不曾想,居然只是个跳梁小丑。
周围众人越看就越是无语,有几人都快憋不住开喷了。
柳世新更是嗤笑起来,“哟,师妹你真会教啊,上来就学凭空画符。厉害,实在厉害。”
“我只说最后一次,她不是我的徒弟,是我三清宫特邀的大师,”玄英道长解释完毕,又冷着声音骂了句,“你,属于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柳世新瞪眼过去,嘲讽之色不加掩饰,“就这么怕丢脸急着撇清关系不过也是,人家都说是元庆真人的徒弟了,不肯认你。师妹啊,我要是你”
回怼的话尚未说完,忽听见周围的惊呼。
“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她她这是在请玄武大帝吗”
“我的天,我没有看错吧玄武大帝显灵了”
见姜清渺胡来的成阳道长本有点兴致缺缺,低下头拨弄着手腕上的檀木串,一听众人的感叹声才再次抬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半空中,竟凝聚出了一条透明的巨大水蛇。
在从淡薄到厚实的过程中,又有一只透明的巨龟显现。
这般龟蛇缠绕的景象,任何修道者都能看出,此乃玄武。
姜清渺淡淡地一挥手,玄武之相便飞升向上。
顷刻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暴雨如注。
围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了屋檐下躲着。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姜清渺为什么要拿雨伞了。
“怎怎么可能呢”柳世新狼狈地擦去脸上雨水,呆呆看着眼前的倾盆大雨,“这不可能!她一个皈依证都没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懂得凭空画符,又怎么可能请玄武大帝显灵!”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破防不差这点时间。】
姜清渺撑着雨伞慢慢走来,一双杏眸中含着满满笑意。
如墨的长发被风吹起肆意飞扬,无意间增添了几分惹眼的飒爽。
等到屋檐下,她又用手机的朗读功能。
【早说了,你跟你徒弟加起来,打不过我一根手指。惹我,你们算是踢到钢板了。】
一时间,大家虽有心想帮柳世新和董子伦说话,但也无言以对。
因为姜清渺真是块钢板啊!
请玄武大帝呼风唤雨,这就算是正一品天师,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的。
他们之前竟还觉得姜清渺会输,真是看走眼了。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柳世新仍不肯相信,指着玄英道长大骂,“是不是你在背后帮她!不然她一个年轻姑娘,皈依证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做到”
【全世界静音,聆听你破防的声音。】
姜清渺实在没耐心看柳世新发疯,她只惦记着玄英道长在车上答应过,办完皈依证就带她去吃大餐的事。
所以她决定速战速决,免得柳世新一直纠缠,影响了她与玄英道长干饭。
【你是玉真观的对吧你说玉真观的观主的师祖,是元庆真人的徒弟没错吧】
其实姜清渺刚在等董子伦完成的时候,认认真真回想了一下。
元庆真人确实除她之外没别的徒弟,但曾经在阳间修行的时候,还是有指点过几个有缘人。
因着她当鬼修时对阳间种种都充满了好奇,所以元庆真人时常会把过往当故事讲给她听。
她依稀记得,元庆真人好像有提起过玉真观。
还说受指点的有缘人八字特别,火旺缺木,为了弥补,还不得不取了个独特的道号。
栖莱。
按照地府排队投胎的速度来看,这位栖莱道长怕是至今还在等。
所以姜清渺决定,直接进行一个状的告。
在这片笼罩着洪州道教协会的暴雨停止后,她拿了些香烛点燃置于法案,又提笔蘸取朱砂在黄纸落下。
紧接着,默念口诀点燃画好的符篆。
过了快五分钟。
“黑黑无常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此刻叫出声的,是一个天生阴阳眼的道士。
其他人听到这话,便纷纷各显神通,果然看见阴沉着脸的黑无常正位于法案前。
尚未从玄武大帝显灵中缓过来的众人,就忽然再一次遭受了如雷劈的震撼。
他们不仅无法让玄武大帝应声,也无法随随便便就请来黑无常。
平时做法,能有普通阴差现身都算是不错了,而且还得给出无数供品恭敬应对。
可眼下,姜清渺却带着几分嫌弃,表示黑无常来的速度慢。
而黑无常非但不生气,还点头说下次会快些。
麻了,他们真的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