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漩涡
茶馆内，少女轻轻举杯饮下了一口茶。
“嗯……这茶很棒，黄氿你也尝尝。”
少女放下茶盏，为雄黄酒斟了一杯。
正欲拒绝的雄黄酒看到少女的笑容之时，却又将推却的言辞咽回到了肚子里。
他实在是不想看她伤心失落的样子。
“好。”
见雄黄酒端起茶杯，少女露出一抹微笑。
倏尔，不知何处飞来几把小刀袭向少女，雄黄酒眯了眯眼，抬手接下，将小刀夹在指间。
“这刀是……”
少女不由凑近瞧了瞧，这刀少女可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这是扒广肚的飞刀。
而后，又飞来一把刀，刀上还钉着纸一样的东西。
雄黄酒随手将小刀丢到一边，干脆利落取下纸张，少女起身，坐到了雄黄酒身边，同他一起查看纸上的内容。
“看来是给我们下战书了。”
少女同雄黄酒对视一眼，并未有任何惊慌。
在这危机四伏的游戏中，她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
“怎么办？”
雄黄酒抬眸望向少女，似是在向她征求意见。
“当然是接招了。”
少女随意将银币丢在桌上，向门外走去。
雄黄酒见状，亦起身跟在少女身后。
池边伫立着两个人影，五侯鲭望向手中的镜子，似乎对扒广肚的行为颇为不解。
明明可以出面解决，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去通知那女孩。
“为什么要用这种？”
扒广肚挥了挥手中的小刀，笑道：“当然是因为有趣啊。”
那轻佻的语气令五侯鲭颇为不悦，他果然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搭档”。奈何现今是两组绑定进行游戏，他又无法单独行动。
“之后怎么办？”
五侯鲭依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回去。”
忽然，扒广肚微微睁眼，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
“他们自会找上门来。”
噗通，树上的苹果掉落在地，其中一个苹果上还插着一把飞刀。
五侯鲭轻哼一声，很是不满，但如今也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毕竟这是一场双人游戏。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雄黄酒环视四周，很是不解，而他身旁的少女却冲他笑了笑。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
“小姐，我们老板来了。”
小二伸手，行了一礼，他身后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回来，在少女面前的位置坐下。
“黄老板，今日我要查……”
少女倒是开门见山，省去了平日里的社交辞令。
“好，既是姑娘的请求，我们自然会照办。”
中年男人笑了笑，而后挥了挥手，小二便心领神会地潜进了房中。
半晌，小二拿着一本奇怪的册子走了出来。
“让我看看。”
中年男人接过册子，开始翻找起来。
少女同雄黄酒对视一眼后，垂眸便继续望着中年男人手中的册子出神。
“姑娘要找的可是这二人？”
中年男人指着册子上的两个人名道。
杜广，五侯。
少女点了点头，道：“不错，黄老板可以告诉我这二人现在何处吗？”
中年男人有些为难地移开视线道：“姑娘，这可是泄露别人的隐私，要是被别人知道……”
“黄老板，您是我的线人，请您务必帮忙才好。”
少女并未着急，而是语气缓慢，话语中颇具劝慰的意思。
店老板犹豫了半晌后，最终还是道出了这二人的所在地。
“多谢您。”
少女留下一大袋银币后，便同雄黄酒出了门。
雄黄酒实在按捺不住胸中的困惑，向少女开口询问道：“他是……？”
“他是我的线人。”
少女转身继续道：“我们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自然是要先建立自己的情报网才好行动。毕竟现在是情报战争。”
雄黄酒不禁有些惊讶，甚至是敬佩起少女来。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
果然他的小福星并非看起来的那般不谙世事。
倒是自己时常单独行动，很少有考虑到这一点。
俄而，少女贴到雄黄酒耳边，低声道：“今晚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查……”
“不行，我不同意。”
雄黄酒摇了摇头，他实在无法放心让少女独自一人行动。
“黄氿，你听我说……”
少女又说了很多，继续劝雄黄酒。
半个时辰后，少女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雄黄酒同意了她的方案。
雄黄酒转身，望向少女，道：“要是遇到了什么事，立刻呼唤我。”
“好，你也要多加小心。”
少女提着长枪，转向另一边。
子时总是十分寂静，树上的猫头鹰不时发出怪异恐怖的叫声，无月色笼罩的大地上平添了几分诡谲。
少女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宅后，便悄悄潜入一户房中。
这里应是五侯鲭和扒广肚的据点。
少女小心谨慎，尽量不发出声音，凑近那扇虚掩的门前。
“他们没来。”
五侯鲭瞥向窗外，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见到扒广肚。
“哎呀，失策了吗？”
扒广肚转动着手中的小刀，须臾，他睁开眼眸，道：“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接下挑战的。”
少女又稍稍凑近了些，她想再听听，他们在商议着什么。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拿下第一。”
五侯鲭的语气平淡，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然而扒广肚深知他对第一的执着，他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扒广肚唇边依旧挂着笑容，突然，他将手中的小刀掷了出去。
门外的少女来不及躲闪，那把刀就这样擦着她的脸颊过去了。
少女长吁一口气，风中似乎还飘散着她那缕被削断的头发。
被发现了。
“哎呀，这不是来了吗？”
扒广肚缓缓睁眼，那一双琥珀似的眸子深不可测，仿佛能看透人心。
少女索性亦不再躲闪，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雄黄酒松开左手，那羽箭正中食魇的心脏。
不知为何，从方才开始，他的心中就升起一丝不妙之感。
也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她单独一人行动。
雄黄酒越想越无法释怀，他停下手中的攻击，疾步向扒广肚和五侯鲭的据点去了。
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他已经不想再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