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抉择
竹林深处，茶幌随风而动，樟木窗旁依稀映着两个人影。
少女轻轻拂开杯中茶叶，浅酌了一口后，道：“我们来交换一下情报。”
“好。”
雄黄酒又为少女斟了一杯茶后，便抬眸望向她。
少女轻舒一口气，道：“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差不多了解清楚了，这个游戏世界类似青丘，是人工制造出的一个域，应是无法凭外力出去，离开此地的方法大概只有一个……”
她顿了顿，继续道：“获得这场游戏的胜利。”
雄黄酒对于少女所言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黄氿，你那边怎么样？”
少女端起茶杯，置于唇边，轻轻吹了吹。
“与我了解到的情况一致，只不过……”
雄黄酒咬了咬指尖，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什么？”
少女见他这副模样，亦不免有些紧张。
而后，雄黄酒像是怕被少女发现什么似的，随即否定道：“不，没什么。”
那日所见的游戏规则仍然于雄黄酒脑中挥之不去，无论是失去分数出局，还是无法重新进入游戏，好像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无论日后会发生什么，他都要保护好她才行。
雄黄酒在心中暗下决定。
少女手捧茶杯，略显呆然地眨了眨眼。
自来到此地，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半晌，雄黄酒似是转移话题般地开口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主动出击。”少女干脆利落地答道。
雄黄酒不语，似是在等少女继续说下去。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先发制人，而且我感觉……也许西凤快要来找我们了，如果他是这场游戏中的玩家，定不会放过你我二人。”
雄黄酒点了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少女掏出银币放在桌上，二人起身离开了竹林居。
然而刚出来不久，便有几个壮汉如影随形，跟在他们身后，二人不知是被何人盯上了。
少女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贴近雄黄酒，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道：“不要冲动，甩开他们便是。”
雄黄酒同少女对视一眼，示意他理解了少女话中的含义。
二人疾步匆匆，越过竹林，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不知何时闯入一处庙会中。
庙会上人头攒动，声势浩大，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的景象。
二人对视一眼后，便走了进去。
在这里，应是能甩掉这几人。
少女拉着雄黄酒的手，二人像小鱼一般灵活地穿梭于各个摊位间，这不禁令尾随其后的那几位有些苦恼。
半晌，二人停在一处摊位前，少女佯装出一副挑花灯的模样，侧身瞥了一眼身后，低声对着身旁人道：“跟了我们好几条小巷了，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少女的话颇具讽刺的意味，她身边的雄黄酒紧握天问，似是要准备出击。
“准备好了吗？”
少女看了一眼雄黄酒，只见他心领神会一般地颔了颔首。
忽然，少女将摊位中的花灯全部扔了出去，一把拉起雄黄酒的手，就开始朝远处跑。
待那几人挥刀斩断花灯，消除眼前的阻碍之时，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一片树林中，少女手扶在一棵树上，微微弯腰，脸红不止，不停地喘息。
“呼呼……早知道就……就抓几个人来问问情况了……”
而她面前的雄黄酒依旧面不改色，默默注视着她。
二人跑了几十里，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真不愧是徒步赶火车的男人。
不知为何，只要有他陪在身边，即使身处奇怪的游戏中，少女也感到十分安心。
暮色降临，寂静的夜晚似是透着几分诡异，少女望着湖水，竟发起呆来。
忽而，一个黑色身影缓缓站于她身后，少女刚欲转身确认来人便被雄黄酒一把揽入怀中。
“黄氿……”
少女抬眸刚好对上他那凌厉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回头看，西凤酒于二人对面孑然而立，俨然一副淡定自若的大将风度。
雄黄酒同西凤酒对视了良久，都未开口说上一句话，只是将怀中的女孩越护越紧。
少女见二人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遂缓和气氛般地开口道：“西凤，你怎么来了？”
“我要跟你们谈谈。”
西凤酒的语气倒是颇为平静，像是表露自己毫无敌意一般。
少女笑了笑，亦是十分冷静地开口道：“哎呀真意外，西上卿要与我们谈什么？”
闻言，西凤酒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仿佛是因为少女道出他曾经的身份而感到惊讶。
少女望向西凤酒，神色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而她身后的雄黄酒蹙了蹙眉，握紧手中的长弓，还是十分戒备。
少女见状，以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道：“黄氿，没事的……”
西凤酒同二人谈了一个时辰后，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此地。
“会不会是陷阱？”
雄黄酒抱胸倚在窗前，他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疲倦之感。
少女则就差没像一摊泥一样糊在桌上了，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方才与西凤谈话之时，她也是强撑台面，现在这会儿功夫可算是能偷得半日闲，虽说她现在连半日都没有了。
“他要是想害我们，早就动手了，不会这么麻烦。”
闻言，雄黄酒向少女投来些许疑惑的目光。
“还记得今日那些跟踪我们的人吗？”
雄黄酒敛眉颔首，道：“记得。”
“从我们的落脚之处会被这么快发现来看，想来那几人应是西凤的眼线。”
雄黄酒不语，只觉少女所言确有其道理。
静默了半晌后，少女开口道：“我们可以接受他的挑战，但是……”
雄黄酒看向少女，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们要先查清楚他的队友是谁，不能这样草草应战。”
少女陡然起身，像是让自己清醒一般似的晃了晃脑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少女瞥向一眼窗外后，趴在桌上继续道：“西凤他占据各种优势，在这种情况找我们对决……实在是有些奇怪。”
少女托腮，思索了片刻。
“也许他……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