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亚瑟的抉择
亚瑟·费尔高举手中的权杖，
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阴冷的色彩。
一道蜿蜒曲折的淡绿色“雷电”，突然从他权杖顶端的骷髅上迸发！
划过夜空，击打在凯莱多创造的“光芒屏障”之上！
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相撞之时，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冲击力！
那道“光芒屏障”，仅仅只是坚持了两秒左右，
就从接触点，开始变成暗绿色，随后分崩离析！
亚瑟手中的权杖，所射出的淡绿色“雷电”，却并没有消失，
他挥动权杖，引导着那道“雷电”，如同长鞭一般，扫向瑟雷铎的士兵们！
速度之快，许多士兵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雷电长鞭”扫过他们的身体，
这些士兵立刻僵在原地，所有动作全部停止，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没有生命的雕像……
“后撤，开炮！”
凯莱多一边下达命令，一边继续念诵咒语，试图用“光明系魔法”来抵挡亚瑟·费尔的攻击。
然而他所施放出的“光明系魔法”，却在遇到那条“雷电长鞭”的时候，瞬间瓦解冰消。
此时，炮兵们已经将炮弹填装，同时对准后方的荆棘藤蔓，和前方的城墙发射炮弹！
炮弹命中后方的荆棘藤蔓，爆炸引发的烈焰，顿时将其焚烧。
而飞向城墙的炮弹，则是被亚瑟·费尔挥舞“雷电长鞭”尽数击落。
凯莱多趁此机会，立刻带领队伍后撤，离开了“雷电长鞭”的攻击范围。
亚瑟甩动手中权杖，
淡绿色的雷电瞬间收回。
望着撤退的瑟雷铎军队，他的眼神中，却没有半点轻松。
这一次，瑟雷铎王朝仅仅只是付出了几十人的代价，
他们不可能因此就放弃进攻。
下一次的攻势，只会更加严谨，且更加猛烈。
“吾王，这力量…”
卡兰来到亚瑟身边，他本想要询问亚瑟，这力量是从何而来，
但突然想到，自己不过是亚瑟的卫士，这件事本就不该自己询问。
亚瑟看出了卡兰的疑问，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命令道：
“安排人手守夜，同时继续布置防御魔法阵，
弩箭保持上弦，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随后，他转身对费尔兰德的士兵们说道：
“我们的身后，就是费尔兰德最后的尊严，
你们会留在这里，我相信都是与我有着同样的信念！
即便是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们也绝对不会让瑟雷铎的狗，踏入科罗斯城半步！”
费尔兰德的士兵们同时高呼，一时间士气高涨！
亚瑟走下城墙，只身一人走进后方的兵营之中……
房间之中，一名身穿灰色长袍，头戴不知名兽骨制成的“帽子”，
脸上还涂抹着各色油彩的老者，早已等候多时。
见亚瑟进入房间，他抬起头直视对方，开口说道：
“我说过，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为你提供援助的。”
这名老者，正是“圣临蔷薇教派”的传道者——导师萨希尔塔。
“您来了…”
见到萨希尔塔，亚瑟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相反，他早就已经预料到，“圣临蔷薇教派”，必然会出现在费尔兰德。
事实上，亚瑟·费尔之所以加入“圣临蔷薇教派”，
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寻求所谓的“超脱”。
在了解过“圣临蔷薇教派”的教义之后，
他便知道，一旦瑟雷铎王朝，向费尔兰德发起进攻，
那么“圣临蔷薇教派”的人，必然会遵循着死亡的气息而来。
这个古老的教派，实际上已经存在于大陆上数百年。
每当有瘟疫，或是战事，乃至于自然灾害，
导致生灵大批量死亡时，他们的身影，就会出现，为“死亡”本身，发表布告……
亚瑟·费尔，对于大陆上的其他国家，都抱有强烈的恨意，
这种恨意，让他的心理逐渐变得扭曲。
在了解过“圣临蔷薇教派”之后，
他便暗自决定，要加入其中，借助其力量，
让大陆上其他国家的人，体会到死亡的“超脱”。
他想要复仇，
以费尔兰德的名义，向整片大陆复仇……
亚瑟摘掉了自己的头盔，坐在了萨希尔塔的对面，
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瑟雷铎王朝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
我暂时击退了他们，不过他们接下来的攻势必然会更加猛烈，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
说着，他将期待的目光看向萨希尔塔，道：
“导师，我想要知道，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萨希尔塔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死亡，会引导你前进的道路……
现在兵临城下的那支军团，
已经被我的‘死亡气息’所感染，
这是我最新研究出的一种魔法，
在此之前，我已经进行过一次尝试，
他们兵团中的人，一定以为，那些人就是全部的感染者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感染了，
只要我念诵出咒语，整支军团就会全部变成‘死亡’的傀儡…”
听了萨希尔塔底气十足的话语，
亚瑟顿时瞪大了眼睛。
城外的那支军团，他目测至少有一万多人。
如果能够将这一万多人全部转化为傀儡，
再加上自己的力量，这场战斗的结局，或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逆转。
这时，萨希尔塔的冷淡的声音再一次传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这场战争有了胜算…
不，这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强大的力量在干涉世界的变动，
我们所信仰的‘死亡’，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
你觉得，瑟雷铎王朝，凭什么能够将那个拥有几千年积累的古埃尔文王朝推翻？”
亚瑟皱眉道：
“导师的意思是，瑟雷铎王朝的背后，也有着强大的存在，作为推手…”
身为费尔兰德的王者，
其实这件事，亚瑟早就有所猜测。
所以，当萨希尔塔说出这些话时，亚瑟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情。
萨希尔塔微微颔首道：
“如果我出手，干预这场战争的走向，那么瑟雷铎王朝背后的存在，必然也会出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场战争，就会从人类国家之间的资源与权力争夺，
演变成‘神灵’间的博弈…
对于这个世界，以及我们来说，还为时尚早…”
亚瑟追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
萨希尔塔叹道：
“我们‘圣临蔷薇’的教义，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这场战争，费尔兰德注定要失败，
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送更多的瑟雷铎人，走向死亡的怀抱…”
亚瑟微张着嘴，陷入了沉默。
他之所以选择破罐子破摔，是因为他觉得费尔兰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哪怕自己已经达到了“四面体”位阶；
哪怕自己同时还掌握了“死灵魔法”；
哪怕自己的背后，有着“圣临蔷薇教派”，
在这之前，他也觉得费尔兰德根本不可能胜过瑟雷铎。
可萨希尔塔刚才的话语，却是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
如果萨希尔塔肯出手，控制那一万多人的军团，
那么费尔兰德还真的有可能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亚瑟想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他也想赢。
尽管胜利的代价，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却很清楚，
既然萨希尔塔已经这么说了，
那么他就绝对不可能去干预这场战争的走向。
除非……
亚瑟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杀意。
在费尔兰德王室的封存中，记载着一种可以读取他人记忆的魔法。
不过，这种魔法的施放条件，却是需要取出被施术者的大脑……
在这一瞬间，亚瑟想到了这个魔法，
他打算用这个魔法，读取萨希尔塔脑中，那关于“死亡气息”的知识。
只要自己能够控制“死亡气息”，
并且通过其操控外面那一万多人，亚瑟觉得，这场战斗他就有希望能够获胜。
与费尔兰德的胜利相比，
什么虚无缥缈的神灵对弈，根本就和自己毫无瓜葛。
身为费尔家族的一员，
亚瑟知道很多关于这片大陆过去的历史。
他知道，在“世界之树”毁灭之后，
那些所谓的神灵，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这片大陆上，
也就是说，祂们要么是集体灭绝了，
要么就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踏足这片大陆。
亚瑟不相信，仅仅只是一次战争，就能够引来那些所谓的“神灵”。
他不相信神灵，即便是萨希尔塔口中的“死亡”，
他也只是有些敬畏，仅此而已。
这一刻，亚瑟·费尔暗自下定了决心。
萨希尔塔…你不是渴望拥抱死亡本身吗…
这一次，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既然您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
亚瑟尽量让自己的表现显得十分自然，
是的，在听到萨希尔塔的话语之后，自己就是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自己不甘心，不甘心费尔兰德被瑟雷铎王朝占领。
但自己又敬畏“死亡”，
自己对于萨希尔塔的话语，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信任。
亚瑟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瑟雷铎能够大败而归…
即便最后获胜的，并不是费尔兰德…”
萨希尔塔摇了摇头，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教派，对权利的争夺向来没有兴趣…
而且神灵之间的对弈，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
我不能冒险去尝试…”
亚瑟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说道：
“我去沏茶…”
萨希尔塔微微颔首，并没有阻拦。
他与亚瑟每次相见，都会以以茶代酒，
这也是二人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
只是萨希尔塔并不知道，这将会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喝茶…
亚瑟离开房间之后，
快步走向仓库。
在费尔兰德，想要喝到茶，还是比较奢侈的事，
不过这对于一名“四面体”位阶的强者来说，并不困难。
以“大地之力”，迅速培育用来沏茶的植物，并且取泥，塑杯；
以“水源之力”辅助“烈焰之力”，烧出热水。
身为一名“四面体”位阶的“元素使徒”，
亚瑟·费尔可以熟练地使用除“光明之力”以外的其他五种源力。
短短几分钟过后，他便端着一只由藤蔓卷成的托盘，
其中摆放着泥塑茶壶，茶杯等物件，走回了房间之中。
亚瑟熟稔地为二人斟上了茶，亲眼看着萨希尔塔饮尽，
而他自己，则是将茶杯放了下来。
萨希尔塔眉头皱起，
从茶水入腹的那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萨希尔塔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亚瑟·费尔，这名他一直很欣赏的学生。
亚瑟冷冷说道：
“这是一种针对‘超自然掌握者’的毒药，
它可以附着在‘源力’之中，让‘源力’沸腾，并且反噬它们的操控者…
其中原理，说起来很复杂…
说实话，就连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这是我费尔家族中流传下来的，
即便是‘四面体’位阶的强者，服用了这种毒药之后，也会在24小时之内，变成一个普通人…”
萨希尔塔抬了抬手，想要对亚瑟施放一道魔法，
然而，什么也没有出现。
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他的口中，飞速念诵出了一段咒语。
又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萨希尔塔猛地起身，想要夺门而出。
但此时，亚瑟的口中却是飞速念诵出了一句咒语：
“[精灵语]包容之地，藤蔓，纠缠！”
旋即，他对着萨希尔塔伸出左手，五指张开，
他的掌心中，土色光芒闪动，
一条藤蔓，旋转着从他的掌心中生长而出，
将萨希尔塔的身体，紧紧捆缚。
“呵呵…
多么讽刺…
一道‘速效咒令’就可以束缚住强大的导师萨希尔塔…”
亚瑟走到萨希尔塔身边，冷冷地说道。
“你想要做什么？”
萨希尔塔扭过头，注视着亚瑟，问道。
亚瑟露出疑惑的表情：“您难道不知道吗？
我原本以为，只要我动手，您就能够猜到呢…
看来，导师萨希尔塔，也并非是全知全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