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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水灾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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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年,汴京城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噩梦。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灾难。大雨倾盆而下,连绵不绝,河水迅速上涨,犹如一头头狂暴的猛兽,冲破了堤坝,肆虐着这座古老的城市。

    大水无情地冲毁了百姓们的家园,房屋倒塌,街道被淹,一片狼藉。那些曾经熟悉的街巷、店铺、庙宇,如今都淹没在滔滔洪水中,只留下一片废墟和泥泞。无数百姓在洪水中挣扎,他们的呼喊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凄凉的挽歌。

    更为悲惨的是,大水还吞噬了许多无辜的生命。有的百姓被洪水冲走,生死未卜;有的则被困在倒塌的房屋中,呼救无门。一时间,开封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那些幸存下来的百姓们,生活也陷入了极度困顿。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甚至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他们流离失所,四处乞讨,艰难度日。开封城的街头巷尾,随处可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这场大水灾给汴京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创伤。整个城市仿佛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哭声和叹息声,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这场灾难让百姓们深刻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也让整个国家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

    李纲接到朝廷的太常少卿任职的消息时,满怀壮志地踏上了前往开封的旅途。车轮滚滚,离京城越来越近,他却逐渐察觉出沿途的异常。窗外景色凄凉,曾经的繁荣村庄变得破败不堪,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痛。

    李纲忍不住走下马车,来到一处破败的村庄。他目睹着断壁残垣间,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心中更是一沉。他走上前去,扶起一位跌倒的老者,轻声问道:“老人家,这里的雨灾很大吗?大家为何会如此凋敝?”

    老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声音颤抖着说:“官人啊,您不知道,这五月的大水,真是天塌地陷啊。我们的家园都被冲毁了,亲人也失去了许多。朝廷虽然派人来赈灾,但粮食和衣物哪里够分啊。我们这些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饿死、冻死……”

    李纲听着,心中如刀绞般疼痛。他紧紧握住老者的手,坚定地说:“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朝廷知道这里的情况。我会竭尽全力,让大家重新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园。”

    老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感激地说:“官人,您真是我们的救星啊。我们这些人,已经没有什么盼头了。只希望能有个好官,来帮帮我们。”

    路上,他看到一对母子,手牵一匹白马,拿着简单的包裹,没有跟随逃难的队伍往前走,而是一直望向通往东京的道路,焦急地期盼着什么。

    李纲走上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走啊,是在等人吗?”

    老妇人焦急地说:“是啊!我家闺女出门半年有余,现在还不见回来,如果我们走了,她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啊!”

    李纲说道:“她为什么会走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回来?”

    “年前,她进城去置办年货,可没几日,年货倒送来很多,可就是不见人回来,这可怎么办呢!”

    “也许她去亲戚家了,她长什么模样,我回京如果见到她,我会把你们的消息转达给她。”李纲关心地说道。

    “大老爷,我们哪有什么城里的亲戚,不满老爷,这个姑娘也是一年前我们认作的义女,她说她去京城寻亲,没有找到,自己也无家可归,当时她骑着马来,饿晕在我家,我们救助了她,她就愿意留下来认了我们母子为一家人,对我们母子是关怀备至,可为什么就是一去就没回来,她对我们的恩德我们母子一辈子也报答不完,我们怎么能亲易丢下她呢,我们要在这里等,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急忙上前问道:“请问你家姑娘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说:“我姑娘经常女扮男装出去买货,回来又是个俊俏的模样,她一会儿叫婉儿,一会儿叫张三,可无论叫什么,都是个听话懂事的闺女。”

    李纲听到老妇人提及“张三”这个名字,心中不禁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深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异姓兄弟,是他这些年所有的牵挂。

    他仔细打量着那匹白马,它高大威猛,两眼炯炯有神,显然不是中原常见的马种。这匹马,一定是张三从完颜宗望那里逃出来时骑的那匹。这个发现让李纲更加确信,张三就在附近,而且很可能就在东京城里。

    他定了定心神,对老妇人说道:“老人家,我知道你们在等的人是谁了。她是我的妹子,这两年我也一直在找她,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你们既然已认我妹,自然也是我的家人,你们就随我一同进城。等我妹吧,我会尽快把她找到的。”

    老妇人听到李纲的承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李纲的手,激动地说:“大老爷,您一定要找到她啊!我们母子俩的命都是她救的,我们不能没有她啊!”

    李纲郑重地点点头,把地址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坐自己的马车慢来,他则骑上白马,朝着东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知道,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找到张三,他一刻也按捺不住此时沸腾的心。

    然而深夜回家的李纲,几乎把东京城的大小街道,市井小巷,客栈茶楼问了个遍,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他牵着白马回家,一家人和母子俩都等着他的回音,李纲看着所有期盼的眼神,失望的摇摇头。

    坐在书房里的李纲无比痛苦和失落,明明自己的家就在这里,张三,不,应像老妇人说的叫婉儿,这才是她的真名!她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思来想去,他化悲伤为力量,连夜上书圣上,他上奏说:“灾害不是没来由的,必有其发生原因;防灾虽然不易,但也必有消灾之策。

    李纲分析,这次水灾,是因为京西水利长年失修,致使遇雨成潦,河水溢出,灌入京城。他认为,水利失修不单是个技术问题,而且是个政治问题。当朝大佬不思国政,只知搬运花木竹石以取悦皇上,结怨民间,因此才引来了天灾。

    那么如何治灾呢他提出,要&34;畏天威,固民心,守士用,严守卫。&34;也就是说,水灾问题是个政治问题。要想救灾的话,那些劳民伤财的花石纲,能省就应该省;各地凡是受灾的,秋租应一并豁免;&34;水过之后,安置居民,借贷赈济,务令复业,无使失所&34;。总之要安抚好老百姓。对于玩忽职守的&34;水官&34;,李纲则提出,要&34;诛水官之不胜任者,以正典刑。&34;

    那时的当朝宰执,是蔡京。李纲这道奏疏一上,得罪的当然是蔡大人。宋徽宗的大部分意志,已被蔡大人所左右。所以李纲提的这个意见,等于一头撞在了铜墙铁壁上。

    宋朝的高层政治运作,承袭的是唐制,国家大事由三省和枢密院(相当于国防部)议定,报皇帝批准;再由中书省出旨,门下省办理。中书省和门下省如果认为皇帝的旨意有不妥的,可以驳回。圣旨下后,允许侍从大臣评论得失,也允许台谏官员提出反对意见。

    这种最高行政层面上的相互制约,是皇权体制为保持高度清醒的自我纠错机制,也是避免独裁政治蜕化为昏庸政治的一道底线。

    但是在蔡京执政期间,这套法度完全被破坏。圣旨往往由蔡京亲拟,宋徽宗御笔抄出发下,谓之&34;御笔手诏&34;,门下省必须照此办理,否则就以违制论处。

    这样一来,原来的制衡程序就成了一纸空文,蔡京的个人意志畅通无阻。即便是一个好人,在这种&34;无障碍政治体制&34;中,也会犯大错,何况是奸臣执政

    在等待朝廷的批阅时日里,他骑着白马走遍整个东京城的市区和郊外,逢人就打听,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人找不到,自己的奏本也石沉大海。这日,他从太常寺走出,,看见圣上正在在御花园里太清楼大摆夜宴,玩得尽兴,圣上还脱去龙袍,高谈阔论,笑逐颜开。

    就听圣上对群臣说:&34;人生得意须尽欢。古人白日乐不够,还要秉烛夜游,今日夜宴,不谈国事,只论风月。望诸公勿拘君臣之礼,不醉无归,朕这里佳酿多矣!&34;

    座中有一人,李邦彦一听,就故意在圣上面前放开胆子讲荤段子。最后竟脱光衣服在圣上面前跳起了“脱衣舞”,在座的看得都笑弯了腰,圣上也是笑得直叫好!真是有伤风化!

    李纲愤然走出圣殿,心中的疑惑和失望如同翻涌的波涛,不断冲击着他的思绪。他望着月色下宁静的御花园,却难以平静自己的内心。

    “这就是大宋的皇帝吗?”他心中暗自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他整日沉迷于诗词书画,园林设计,却对国家的兴衰和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这样的皇帝,真的能够带领大宋走向繁荣吗?”

    李纲回想起自己曾为了国家的未来和百姓的福祉,无数次上书言事,却每每石沉大海,无人问津。他的奏本,他的建议,似乎都被这位皇帝抛诸脑后,只留下他独自在风中叹息。

    “这样的皇帝,真的值得我去维护和朝拜吗?”他再次问自己,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知道自己作为臣子,应该忠诚于国家,忠诚于皇帝,但眼前的现实却让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

    可是大宋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国家的未来还在等待着他去努力。他必须找到一条出路,一条能够拯救国家和百姓的出路。

    “或许,我应该寻找其他的同道中人,共同为国家的未来谋划。”他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我们不能就这样任由国家沉沦下去,我们必须为了大宋的未来而努力。”

    然而,面对朝廷的冷漠和不理解,李纲的心情无疑是沉重而复杂的。他的建议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反而遭到了误解和打压。

    朝廷将洪灾归咎于“有司失职,堤防不修”,这种态度显然是在逃避责任,无视百姓的疾苦。而对于李纲的建议,朝廷更是以“居心不良,意欲幸进”为由,将其贬职。这种处理方式无疑是对李纲个人和其忠诚于国家的态度的极大打击。

    在贬诏未至之时,李纲已经深感自己在朝廷中的孤立无援。他明白,自己从来不为权贵大臣所喜,但这并没有让他放弃对国家和百姓的关心与责任。

    他再次上奏“居家待罪、不敢供职”,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和立场,但换来的却是更深的打压,被贬为“承务郎、监南剑州沙县税务”。

    望着东京城,李纲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奢望和期待。这座繁华喧嚣的都城,如今在他眼中,只剩下朝廷的无能,官场的腐败,老百姓的痛苦,自己无能为力去做什么。唯一让他割舍不下的是婉儿,自己每日念上千万遍的名字。

    家眷的马车已经缓缓走远,消失在远方的尘埃之中。李纲骑在白马上,却久久不愿离去。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城门口,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他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在离开之际,能够见到婉儿,与她隐居山林,逃离世俗纷争。

    他盯着城门,想象着婉儿走进他的视线,想象着她温柔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他期待着能够与她相拥而泣,倾诉心中的思念和眷恋。然而,时间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城门口依然没有出现婉儿的身影。

    李纲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和无奈。他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调转马头,向着远方的山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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