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最后的机会

    等到齐良走远了，江曦才把张摘星拖到墙角，轻轻按揉他麻木的胳膊。

    “你没事吧，摘星。”

    缓了足足有几分钟，张摘星才能感觉到舌头，口齿不清的说。

    “那是个疯子吗？”

    江曦：“……”

    半晌他才开口道：“那个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哪有这样的？上来就电人！我可以申请国家赔偿么？”张摘星骂骂咧咧。

    其实张摘星心里门清，但不想撕破脸。

    现在，双鱼组已经彻底盯上他了，外加这次能力失控，大概率难以脱身了。

    可他不想束手就擒，要是被双鱼组收容了，连做人的基本都没有，等待的是永无天日的囚禁和研究。

    “哎……”江曦叹了口气。

    “摘星，你去哪了，让我一阵找。”

    他说的，是张摘星从派出所消失的事。

    张摘星自然不可能说出真相。

    “我不知道，等我醒过来，就在这了。”

    “你有没有遇见不合常理的事……”

    这个问题，江曦问了无数遍。

    可张摘星的回答依然坚定。

    “没有。”

    江曦咬紧嘴唇，当然不死心，双手搭在张摘星的肩膀上，眉宇之间充满担忧。

    “你从小就不会撒谎，一撒谎眼睛就不敢直视人。摘星，告诉我吧，没关系的，我会在你身边。”

    他双唇颤抖，眼诚恳真切。

    “你还记得吗，我小的时候总能碰到异常，被同学当成怪人欺凌。三九天，他们把我堵在厕所里，一棍一棍抽打，还往我身上浇冷水。”

    “没人敢帮助我这个怪胎，只有你，帮我打跑那些混混。”

    “是你拯救了我。那个时候，我就暗中发誓，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会帮助你。”

    我知道你有很多心事，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能帮你。就算我没能力，我也会求组织帮你的。”

    “我所在的单位听着吓人，实则很暖心，单位很热衷帮助解决问题，会帮助你回归正常，你真的不用害怕。”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共度难关……对了，你饿了吗，我们边吃边聊怎么样，你想不想吃烤串？还是想吃饺子……”

    “没关系……张摘星……我在这……”

    看着江曦，熟悉又陌生的脸，一面是他儿时的挚友，一面是双鱼九组的队长，恍若隔世之感涌上心头。

    江曦这是做什么？

    怀柔战术，攻破心理防线？

    然后痛哭流涕的自首，暴露能力，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束手就擒，就地收容？

    但确实管用，张摘星鼻子已经开始酸了。

    这段时间他见受过太多的委屈了，好不容易逼近世界的真相，却一砖块打回原形，回归普通后，又频繁见到异端。

    过山车般的经历让他寝食难安，一切痛苦都源于“时间”。

    他是灾星，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而他最好的朋友，江曦，是维护社会安定的保卫者。

    他们清楚彼此身份，但都配合的闭口不谈，因为一旦说出，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厮杀，必定会发生。

    而在此之前，俩人都在维护岌岌可危的友谊。

    “啊，你说啥？”

    张摘星依然选择装傻。

    失望夺走了江曦的色彩，仿佛被冰冷的现实所冻结，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伤。

    苦涩的叹息沉闷厚重，让空气凝固。

    “为什么……张摘星…你为什么不信我……”

    “得了吧。”

    张摘星推开江曦，扶着墙根慢慢站起来，“你帮不了我，江曦。哪怕进局子，你都没办法把我捞出来。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江曦是死脑筋子，不合理合规的绝对不做，让他利用职权帮助灾星？

    绝不可能。

    而张摘星是倔俾气，越让干啥偏不干，让他乖乖投降自首？

    更不可能。

    张摘星裹紧身上的大衣，一瘸一拐的离去。

    他怎又不知道，巨大鸿沟已经横在两人之间，可他们都朝着背道而驰的方向狂飙，一去不复返。

    突然，张摘星的胳膊被拽住了。

    “张摘星！”

    “这是最后的机会！”

    江曦厉声道，可是呵斥间却充斥着挽留。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真不如到此为止！现在的我还能帮你，可是将来，一旦……下来任务，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张摘星却打断了江曦的话，微微回头冷哼地嘲讽，可眉宇间充斥苦涩，

    “如果我求饶——”

    “你会手下留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