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失控
一瞬间,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声,表盘被摔了个粉碎,齿轮字符被弹飞。
咔嚓——
世界陷入了寂静。
地上金色光芒的能量阵浮现,无数紧咬合的齿轮转动,各种密密麻麻的符文在翻腾,或聚或散,幻影飘渺。
巨大的力量从身体里喷涌而出,吹得碎发飘舞,衣襟翻飞,那股力量不停歇,如箭一样直冲云霄!
砰——
金色的能量如波纹一圈圈展开,瞬间将压在张摘星身上的混混弹飞!
顿时他们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手表开始疯狂的转动,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抽风了似的左右横跳,最后啪的爆掉了,崩了一脸玻璃碎渣。
啪——啪——啪——
时间的能量触碰到压着海歌的老虎。
一瞬间,老虎好似融掉的蜡烛,油墨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最后,像一只一巴掌拍死的蚊子爆掉了。
众人惊讶中,张摘星被能量簇拥着,缓缓地站起来。
身上的伤痕浮现了逆时针转动的表盘,伤口因时间的变化而修复。
砸碎的手骨重新组合,流失的鲜血一滴不漏的回到身体里,血肉疯狂地逆生长着,恢复完好无损的皮肤。
【时间回溯20】发动,以消耗生命为代价回溯有机生命体。
自我自愈后,他猛然睁开眼睛,星辰大海仿佛藏在其中似的,晶莹剔透的瞳孔里绽放着炫彩的光芒。
不为所知的暗处,无数丝线交织一起,隐匿的表盘上指针在逆时针转动,一圈一圈又一圈,无止无休!
滴答……滴答……
愤怒,充斥了胸膛,他必须让这些法外之徒付出代价!
【时间回溯】发动!
不过一念之间,结实的水泥融化,好似到了暮年的老者,松弛的皮肤滑成了一滩水。
里面的砖块钢筋暴露出来,要么变成泥浆,要么变成钢水,窗户上的玻璃爆发出巨大的热能,化成猩红的岩浆垂落。
它们恢复到过去的样子,在坚硬的石头也会变成岩浆,楼房像摔毁的蛋糕,黏黏糊糊流淌。
暴徒们惨叫不止,在殷红的空间里摸爬打滚。
地上的瓷砖变成滚烫的沙土,从缝隙中冒出热气腾腾的水泥浆。
他们无处可逃!
张摘星在翻滚的水泥地面如履平地,步步紧逼,依然不解气,顺手操起茶几上的迎客松,倒抓着结实的树枝,抡圆了胳膊。
带着仇恨,带着愤怒,几乎咬碎了牙齿,狠狠地用花盆砸虎哥脑袋。
砰——
“啊!”虎哥爆发出惨烈的叫声。
花瓶与虎哥的脑袋亲密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就在花瓶七零八落的瞬间——
【时间跃进】发动!
以现在的时间为节点,被指定的物体就会呈现未来的状态。
张摘星指定的,是那棵迎客松。
半死不活的迎客松常年萎缩在花盆里,但现在,感受到了生命的呼唤。
新的枝桠从枯萎的树皮中伸了出来,好似刚出生的婴儿,好奇地探头探脑观望这个世界。
岁月就是慈爱的母亲,时间在疯狂的跃进,如揠苗助长般,它瞬间暴起。
一枝又一枝分枝生长,树干变得庞大,树根如八爪鱼一样四处扭动,寻找可以汲取的营养。
瞬间,整个出租屋已经被迎客松占据,它无孔不入。
盘结的树根在地上蠕动,平铺成了地面,它不肯满足,依旧向下进军着,一层又一层穿透钢板水泥地。
见到水源和土壤就疯狂的吮吸。
好似巨大的寄生兽,匍匐在钢筋水泥的巨人身上,榨干它的血肉。
它不顾周边人们的哀嚎,疯狂的生长。比腰还粗的树枝如鞭子一样抽过来,打飞一切胆敢阻挠的宵小之辈。庞大的树干挤占空间,把那帮狂妄之徒硬生生的挤到窗边。
砰——
几个彪形大汉被生长的树枝推搡着,越过流淌着岩浆的玻璃,翻了下楼去。
啊啊啊啊——
几声惨叫划破苍穹,楼下汽车的报警声震耳欲聋。
虎哥更是凄惨,身上缠绕着众多的树枝,几乎与迎客松融为了一体。他一下都动弹不得,甚至连叫骂声都喊不出,骨头就被不长眼睛的树枝挤碎。
他被倒吊在半空中,锋利的松针刺穿了躯体。
那迎客松依然不肯停歇,一只枝桠伸出了窗户边,沐浴着阳光的洗礼,贪婪地吸收阳光雨露。
茂密的树冠枝繁叶茂,遮阳伞似的为大地投下了一片清凉的阴影。
绿色的松针如手指一样粗,数千根倒挂的针悬在空中,好似达尔摩斯之剑。
岁月的流转,生命的重量,不过是弹指瞬间。
本来,张摘星没有这个能力。
【时间跃进10】只能跃进物体。
跃进生命是【时间跃进20】的能力,可情感是控制能力的按钮,无意识中,能力暴走。
小小的出租屋里,一些物体的时间在回溯,一些在跃进,每个触手可及的物体都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每个物体都千变万化,没有个准确身形。
混乱,充斥着每个角落。
张摘星失控了。
一丝丝白发逐渐生长出来,皮肤开始变得苍老,明显感觉精气神从身体里跑出,疲惫之感涌上脸颊。
可他无法控制自己,愤怒让理智短路,只想用灾星的能力,狠狠报复那帮混蛋!
“张——摘——星!”
一声呼喊,把张摘星拉了回来。
是,海歌。
海歌被树枝挤到角落里,虚弱的呼喊。
他脸色苍白如雪,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那个风华正茂,满口毒舌的海歌哪去了?
早在一次次打击中消磨殆尽了。
暴徒找上门来,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暴徒释放出一只老虎要吃了自己,他可以归咎于魔术。
但看到张摘星可以操控时间,眨眼间就把出租屋搞得面目全非,又看到那棵疯狂生长的大树。
海歌终于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他们——那些超出常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一刻,海歌好似站在了悬崖边,凝视着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深渊里的怪物攒动,纷纷用赤红的眼睛凝视着他。
他如履薄冰,渴望探寻深渊,又担心坠落深渊,更害怕被深渊吃干抹净。
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只能不停呼唤张摘星的名字,期望他恢复正常。
“张摘星!张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