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虎哥顺势一躺，捂着脸在地上咆哮。
咚咚——门口的警察听风闯入，看到了倒地嚎叫的虎哥，立即把张摘星控制起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肮脏的事，足可以枪毙你一百回。”张摘星冷漠道。
眼前的人是杀人犯，是恶徒，是暴力分子，这也是他不愿意屈服的原因。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错，为什么要请求坏蛋的原谅？
虎哥不说话，凶狠的眼神似乎要把他扒皮活剥。
江曦也不说话了。
或许，他没有资格插嘴。
即使手指攥得发白，小腿微微颤抖，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动用权限，帮张摘星一把。
但他不能。
双鱼组只能收容灾星，无权干涉日常生产以及司法活动。
张摘星与虎哥的打架与灾星无关，作为隐匿在市井的小交警来说，确实无能为力。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以警察的身份开绿灯，他依然做不到。
无法越过红线如鸿沟画在心里，为了维护心中的底线，他一步不能越池。
对不起，张摘星。
“我没有选择……”
………………
………………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夜深时分，派出所对面的马路边上，一男一女站在树下，频频望向派出所门口，看起来颇有些焦急。
女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伤口处鲜血已经发黑，就连站立都是颤颤巍巍，可她坚持不肯去医院。
她身上披着海歌的大衣，小心翼翼把伤口都遮盖住，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扎眼。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乌青的嘴唇一张一合，好似梦魇的呢喃。
她哭了，滚烫的眼泪细细簌簌地掉在地上。
“你是受害者，为什么要道歉？”
海歌靠在树旁，双手抱胸，他当然知道女孩道歉的原因，但依然明知故问。
“都怪我……害的你们……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女孩叫婷儿，纯真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见义勇为的人如今进了局子，作为受益者，深受良心的谴责。
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看就是未进入社会的娃娃，今晚残暴的经历足以吓破胆，会对黑恶势力产生恐惧心理，也会对自身的遭遇感到羞耻，又担心会被打击报复。
隐忍，似乎成了保命选择。
通常情况，就不要对她苛求了。
可是，今天进局子的是室友，海歌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你可以出面作证，我会陪着你的。”
只要婷儿出面作证，打架的性质就变了，张摘星大概率无罪释放，一切皆大欢喜。
“不！”
婷儿突然打断了海歌，惊恐地捂着脑袋，忍不住后退几步。
“我不能……我看见了……他……也进去了……不，这不是用一般途径能解决了的……”
“谁？”海歌疑问道。
“江——曦——”
婷儿声音微微颤抖。
“江曦是谁？”
“不！你不该知道！”婷儿头摇得跟拨浪鼓。
“我把你们牵扯进来了，真的对不起！有些东西你不应该知道……”
突然，她立正站好，深深向海歌鞠躬，诚恳地说。
“谢谢你们，今晚救了我。但请你，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追问下去了！离开这里，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不然，你也会受伤的。”
“是因为，你面对的的，是涅槃市最大的集团？常盛集团？”
婷儿猛然睁大眼睛，浑身抖若筛糠，乌青的嘴唇颤抖，愤怒的指甲掐入肉里，愤怒，怨恨，不甘，痛苦，恐惧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进退两难。可又不得不品尝这份痛苦。
“他们……不是个东西……”婷儿咬牙切齿。
不过，痛苦的回忆仅仅一瞬，婷儿依旧坚持拒绝海歌：“所以，你们更不应该牵扯进来！”
她真的不希望，有无辜者被常盛集团搞得家破人亡。
“可我室友还在里面。”海歌也在坚持。
婷儿咬咬嘴唇，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番。
“我会想办法的！”
“相信我！”
“我一定会捞他的，我不会对恩人不管不顾！”
婷儿一步步后退，又在不远处站定，对着海歌深深鞠躬，深表谢意。
或许无言以报，只能带着愧疚和感激，扭头离去。
“这不好整啊。”
海歌没有追赶，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又看到朱实干疯狂的未接来电，最后打算回家休息。
张摘星今晚肯定要在派出所度过了。理智告诉海歌，今晚他需要休息，才能面对各种突发事件，未来以最大能力帮助张摘星。
最后，海歌看了一眼派出所门口，里面灯火通明。
夜深了，人们依然在忙碌。
“祝你好运，张摘星。”
……
-------------------------------------
最后，调解失败。
虎哥和小弟们被保释出去，他们习以为常，好似出入自家后花园一样坦然。
张摘星就没那么幸运了，江曦坚持按照程序走，并没有给他实质性的帮助。
很快，他就被丢到了看守室里。
当然，张摘星深表理解。
江曦那家伙满脑子都是规矩守序，怎么会给自己开后门呢？能来撑场面就不错了。
看守室的灯光明亮，座椅冰凉，墙上贴满了软包，防止嫌疑人做出不理智的事。
的确，这里会给人浇一盆冷水，让每个狂躁的细胞冷静下来，不可能不理智。
张摘星蜷缩在铁板凳上，眼神直勾勾盯着地板，一腔热血早已熄灭，留下的是恐惧和悔意。
“糟了，糟了，我不会真的要被拘了吧。”
正所谓撞到墙上才知道要拐了，张摘星后悔得直咬牙。
你说，为什么非得跟那帮混蛋对着干呢？被他们这么一弄，白的变成黑的。
进看守所吃苦不说，还要被审判，留下污点。
人生的大好时光就这么白白浪费，何苦呢？
哎，早知道就走调解了……
可是他又不甘心，恨得牙痒痒，明明自己没有错，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苦果？
“啧！要死一起死！”
张摘星气急败坏的想。
那纹身的虎哥杀人活埋，强取豪夺。如果虎哥真把他送进监狱服刑，他肯定把所见全都抖露出来！
就算虎哥势力能一手遮天，也能恶心恶心他们，狠狠咬他们一口！
夜深了，张摘星还在明亮的灯光下胡思乱想。
虽然困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可依旧精神无比。
渐渐的——他有了尿意。
反正都睡不着，不如去趟厕所解决生理问题。
跟着看守的警察打报告后，张摘星被带去厕所，警察哥们盯着他上，这着实把他吓坏了。
“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上不出来，我要大小都上，不太好吧。”
警察小哥看他被常盛集团的混混们欺负得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同意了张摘星的要求，可以关门但不能锁门。
张摘星这才放心下来，掀开眼前的马桶盖。
滴答——
微妙的声音刺激耳膜，瞬间汗毛根根立起，第六感的警铃滴滴作响。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