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时间的观测者
这次换欢愉小丑沉默了。
难得收起笑容，咬紧嘴唇：“你认真的吗？”
张摘星心里忐忑，期待着愿望实现，可是一分钟过去了，眼前的灾星依然存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摘星失落的甩了甩手上的香，可是香灰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破玩意是不是坏掉了。”
“实现愿望需要时间的。”
欢愉小丑很快甩走了脸上的阴霾，似乎发现新大陆似的，眼里闪烁奇异的光芒，咯咯咯笑道：
“而你，张摘星，这种充满悖论的愿望会带来什么？时间的尽头，我很期待。”
啪——
欢愉小丑打了一下响指。
张摘星手中的香火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好似坠入旋涡之中，时空斗转星移，土地起起伏伏，一会儿高楼大厦建起，一会弹指间倾塌。
或者赛博霓虹灯闪烁，或者废土荒凉无比，好似进入无边无际的万花筒中，分不清方向，更不知去处。
直到——
白色的虚无笼罩一切，这里什么都没有，时间，空间，维度，一切归为零。
没有感知，没有意识，没有能量，什么都没有，一切皆无。
【许愿香火】消除了灾星的影响，代价就是世界变成虚无。
虽然让人一头雾水，但是重点并不在此，如果【许愿香火】真的能实现全部的愿望的话，它自身，同为灾星，力量也会消失。
可是力量消失了，又怎么会带来实现愿望的结果呢？
又是一声响指声，张摘星的意识回到了身体里，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不出所料，【许愿香火】被摧毁。
有那么一瞬间，还真的以为【许愿香火】能实现愿望，迎来不被灾星困扰的世界。
但果然，这东西依然无法摆脱悖论的束缚，自行毁灭了，欢愉小丑并不惊讶。
“好吧，你把我的玩具弄坏了。”
欢愉小丑看起来有些沮丧，眼睁睁看着张摘星手里的【许愿香火】化成灰烬。
从此，不复存在。
“果然，悖论之下，灾星会毁灭。”
欢愉小丑再也笑不出来，眼神发轴，嘴里像疯子似的念叨着。
“但是，果然，没有意义，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世界就是一场骗局，未来还没有被书写，只能不断的轮回，不断的轮回……”
张摘星不想听疯言疯语，打断道。
“所以，你觉得我的选择对吗？”
“哪里有什么对错，不过是在一次次探寻中找到合适的路。”
欢愉小丑步伐轻盈，手舞足蹈，好似跳着孤独的舞步。
“不过，你的确不一样。我走过很多世界，见识过很多主角——”
“有的心善，愿女孩一家幸福，可最后落得个碌碌无为。有的愿有金钱，可最终血本无归。还有的执念找回失去的记忆，却落得个众叛亲离。”
“甚至有的瞎特么许愿，祝愿世界和平云云，结果自己却不得善终。还有的干脆放弃躺平，却被硬生生推到了前线。”
“他们在舞台上挣扎，尝试跳一曲反抗的舞蹈，可最终是一场博得观众一笑的表演，什么都改变不了。”
欢愉小丑旋转到张摘星面前，调戏般的点了点他的鼻子。
俩人如此之近，张摘星可以清楚的看见，小丑面具之下金色发光的瞳孔——
那是一块精致的表盘，时针分针正顺时针一圈一圈转动……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入座观众席，一遍遍看着自己失败的表演。哈哈哈，多么有趣，打不过就加入，我能有什么办法。”
欢愉小丑嬉笑着耸肩，似乎既无奈，又乐在其中。
“而你，张摘星，却选择砸了舞台。有点意思。”
欢愉小丑好奇地打量张摘星，越发觉得眼前的玩具是那么的可爱。
“真是够了。”
张摘星抓着头发，强忍着对小丑竖中指的欲望。
那家伙变得神神叨叨的，一点都不有趣，还是那个贱兮兮找乐子的欠打家伙更符合他胃口。
“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谜语人滚出涅槃市！
“哈哈哈哈，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结局，很有乐子。”
欢愉小丑摘下帽子，微微鞠躬，做出谢幕的行礼，朝张摘星告别，
“再见，张摘星。不久的未来我们还会再见，希望你还会给我带来无尽的欢乐。”
“愿，时间会给我们彼此带来奇迹。”
“喂，等等……”
话音刚落，还来不及挽留，欢愉小丑凭空消失，好似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
眨眼般，游乐园又恢复了静寂，园内破败不堪，空空荡荡，如果不是地上有扭打的痕迹和刹车划痕，张摘星一定以为这是一场梦。
咣当——
垃圾堆里的可乐易拉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宣告一晚的闹剧结束。
“这就完了？”张摘星一头雾水。
……
后来，张摘星好事要做到底，于是打电话给交管部门汇报了小女孩父母车牌号，要了车主电话后又报了警，说女孩被遗留在家中快饿死了。
相关部门格外重视，立刻前往营救。
果然，救出了奄奄一息吃香火充饥的昭笛小姑娘。
再后来，当父母的被狠狠的教育一番，罚了一大笔钱不说，还成为自媒体口诛笔伐的对象。
再后来，有人看弟弟实在可怜，理解家人的绝望，又自发组织捐款，拯救病危的弟弟。
总之世界很魔幻，有恶也有善。
再再后来，张摘星被迫辞职。
老板也没有办法，因为国家部门接管这块地皮，还有神秘部门驻扎调查，他一个小老百姓只能支持，只好遣散了众多安保人员。
张摘星心里隐约有猜测。
双鱼组来了。
直觉告诉他，失去的记忆就和双鱼组以及灾星有关。
但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节外生枝，无论谁问都一口咬定，他在保安补给室中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不了了之，张摘星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
总觉得，世界在不经意之间悄然变化。
他不愿意做蒙着脑袋的人。
即便苍天给过通往平凡的机会，但他更愿意追逐世界的真相，探索未知，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哪怕眼前众叛亲离。
……
嘲弄命运的欢愉小丑追逐怎样的欢乐？
散下灾难的灾星从何来，又到哪里去？
时间，会给他想要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