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送外卖
“老板娘,快,再包一束花,订单要超时了!不然扣我钱!”
好不容易把江曦一队人哄走,寒香梅终于可以干正事了,焦急得直跺脚。
李欣然刚被警察询问完,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听见催促,赶紧带着两人去二楼存放鲜切花的之处,干脆利索的抽出礼品纸开始扎花。
“哦,好,我马上。”
张摘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目光如炬,寻找灾星荆棘玫瑰的蛛丝马迹。
千姿百态的兰花含苞待放,黄色菊花慵懒卷曲花瓣,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压低了枝头,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簇拥一起。、
这里,百花齐放,香气扑鼻——
但唯独,没有玫瑰。
哼,玫瑰,占据市场半壁江山的花种,花店里怎么可能没有!
“老板娘,玫瑰花有么?”
“玫瑰花卖完了,来不及补货。”李欣然很平常的回答。
听到这里,寒香梅抱着胸,扬起了眉毛。
“哦?”
眼下正是套话的好时机,张摘星可不会放弃机会。
“也许太过匆忙,我没来得及好好介绍自己。我叫张摘星,是你的丈夫“黄渡”请的律师,实习律师,负责他与你的离婚案。”
“我是侦探哦,负责调查哦!”
显眼包寒香梅不忘探头插话。
“……”
一瞬间,花室的气氛变得凝重,李欣然尝试了好几次,包扎花的手颤抖不已,好几次缎带都没扎上。
“咳咳,你成功把话聊死了,打探情报可不是这么弄得……”
寒香梅在张摘星耳边悄悄咬耳朵。
“我没时间绕绕弯弯……”张摘星咬牙道。
“噗……哈哈哈,小兄弟你真会开玩笑!真的,逗死我了!”
突然,李欣然爆发出大笑声,笑得眼泪流了出来。
“黄渡他,是我的全部,我爱他胜过一切,他也爱我,他怎么可能和我离婚?天大的笑话!”
“父亲死后,他是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我们再葬礼上相识,他很体贴,善良,温柔,顾家,是黑暗中支撑我走下去的唯一的光芒。他那么爱我,为了我,精心经营父亲遗留的花店,为了我,辛苦劳作赚钱养家……”
“他怎么会和我离婚?”
李欣然嘴角抽搐着,眼泪流进了嘴里,涩得发苦。
“不,他不会,他不能抛弃我……”
“我有了他的孩子!”李欣然按住自己的肚子,就像握住希望似的。
“街坊说,你总是怀孕,可就是不生。也许是假的。”论杀人诛心,寒香梅比张摘星在行。
“是真的!是真的!它在动!”
李欣然迫不及待撕扯着衣服。
恐惧,不安,惶恐,写在脸上,她害怕失去,要证明给他们看。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哎哎哎,别别别!”张摘星连忙叫停失心疯的李欣然,安慰道,“你的情况我清楚了,我会劝说黄渡的。”
“真的?”
“真的,相信我,现在都是判和,不判离的,能调解的都会调解。”张摘星看似妥协实则步步紧逼。
“但有前提,你必须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关于女大学生,月月博主的都市传说,你有什么看法?”
李欣然非常害怕离婚,赶紧溜须讨好眼前的律师,实话实说:
“同行算计,故意搞噱头。”
“你有没有见到过香气扑鼻,令人无法自拔的玫瑰花?”
“啊?玫瑰花不都很香么,多大程度让人无法自拔?”
看着李欣然茫然的脸,张摘星知道今天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李欣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哼哈哈。”
寒香梅爆发出一声冷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摘星一眼:“行了,闲聊就到这,我订单要迟到了。”
说罢,就捧着一束鲜花朝楼下走去。
等俩人下楼后,她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看吧,就是你太紧张了,花根本没什么问题。”
现在看来,欣然花店是在正常不过的花店,老板娘李欣然对什么都不知情。至于与黄渡的离婚案,听起来似乎有隐情,但与荆棘玫瑰关系不大。
那,灾星荆棘玫瑰的收容者到底是谁?
究竟藏在了哪里?到底还准备干什么?
张摘星隐隐约约知道答案,可是苦于没有证据。
沉思一会儿,张摘星还是选择主动出击。
“走吧,我骑车,咱们一起送外卖,看看收货人是谁。”
“啊?你还不死心啊?”寒香梅一百个不乐意,“得,你可别吓我客户,到时候给我差评,辛苦建的信誉就废了!”
“放心,我心里有谱。”
“你说的嗷,要是敢骗我,哼哼哼,尝尝我的拳头!”
寒香梅一拳轻轻砸着张摘星的后背,趾高气昂的下令。
“发车!”
人车密集的地方,送外卖的小电动车飞驰而过。
这里是涅槃市的老城区,由于城市规划不完善,各方势力抢地皮,导致这里挤满了生活窘迫的人。
虽然高楼林立,但跟城中心完全无法比拟。
如果说城中央的建筑是光鲜亮丽的小姑娘,这边就是暮年的老者。
楼群紧挨着,窗户细小的如鸽子笼,每个笼子里都住着一户人家,楼外挂满了各种床单被罩,潮气熏得墙体发黑。
因为贫困,罪恶也随之滋生,街上游荡着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还有白天就喝蒙的酒鬼。
夕阳西下,血红的光芒笼罩在每一个角落,暴力的血管开始躁动。
张摘星满是疑惑,在这种地方,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分钱用,谁还会买华而不实的鲜花呢。
“你给我悠着点,别吓到我客户。”寒香梅千叮咛万嘱咐。
张摘星拿着鲜花,走上吱吱呀呀响的户外楼梯,开门进入一处走廊。
这里杂乱不堪,充斥的废旧纸壳烂菜叶和陈年旧物,墙皮噼里啪啦掉落,地砖碎成渣滓。
刺鼻的臭味席卷而来,到处是散落的啤酒瓶,墙上画满了各种充满鄙夷的涂鸦,废旧杂物胡乱堆在一起,里面还跑着硕大的老鼠,让人无法下脚,就连手中的鲜花都被熏得有枯萎的迹象。
终于,他找到了客户的房门。
刚想敲门,就听见门里面传出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还有各种拖动物体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了……不要啊……哇哇哇……”
叩门的手停滞些许,突然——
咣当——
厚重的铁门上,爆发出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划着生锈的铁门。
砰——
风声呼呼响,铁门被拽开,一个脸色青灰的男人挤出半身,双目突起,像濒死的鱼,直勾勾的盯着张摘星,两眼翻白,嘴角不知觉的流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