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体
常暮寒坐在一旁，拇指抵着下巴，手虚握着拳靠在唇上，静静地听着长辈聊天，可他的余光紧紧锁在章溪亭身上。
“溪溪，别坐着了，去洗点水果，送到书房去给你爸爸和常伯父吃。”程衍薇吩咐道。
正好想找个机会开溜的章溪亭立马应下，起身向厨房走去。
“慕寒，你也别闲着，去帮帮溪溪。”林云卿把常暮寒也支走了。
他巴不得跟着她一起进厨房，还好，林云卿推了他一把。
“好。”他几乎一秒起身，跟着章溪亭进了厨房。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小雀跃。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常暮寒连语气都洋溢着开心。
章溪亭转身，望向他：“怎么感觉让你过来帮忙，你还很开心呢？”
【遭了，可不能太明显。】常暮寒立马收敛：“啊？有吗？”
他情绪收得太快，竟让章溪亭有些错愕：“好像……是吧。”
她打开冰箱，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拿出来，准备洗一下。
“我来吧！”他有眼力见，立马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是在这洗么？”
“嗯…是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常暮寒就已经打开水龙头洗水果了。
拆开圣女果包装的时候，不料袋子坏了，有几颗圣女果“出逃”，两人几乎同时蹲下去捡掉落的圣女果。
最后一颗圣女果掉落在两人之间，章溪亭和常暮寒同时伸手去捡，却不料碰到了彼此的手。
暧昧氛围掺杂在空气中，不受控地在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肉眼可见的，常暮寒耳尖再次红透，他快一步捡起最后一颗圣女果，站起了身。
“你歇着吧，我来，我来就好。”常暮寒不敢抬眸看她，只低着头洗刚刚掉落的圣女果。
章溪亭也不好干站着，于是把他洗过的水果沥了水之后装好。
“对了，章小姐刚刚说，章伯父拍了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不知道章小姐愿不愿意跟我分享一下？”常暮寒岔开话题。
收拾得差不多的章溪亭抬眸，“你要看吗？那一会儿和我一起去楼上看吧，挺多的，拿下来也不方便。”
他连连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厨房，常暮寒轻轻地舒了口气。
【刚刚真的是……】
他又暗自窃喜，眼神落在碰过她的那只手，仿佛上面还留有她的余温。
常暮寒等章溪亭把水果分别送到客厅和书房之后，跟着她上了楼。
楼上有一间房间，是专门留着给章溪亭放东西的，里面还有一架钢琴。
他曾经也见过她弹，不过是在高中文艺汇演上，她在台上用心弹着钢琴，他坐在离她很远的位置，只能看到她半个身影。
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他真的听到过很多关于她的传言，几乎全都是夸赞她。
而他第一次对她有感觉的，是碰巧遇到她被人表白，他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溪亭，我，我喜欢你，我……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原本以为她会同意，不管怎么说，表白她的男生在高中也帅得小有名气，那个时候对爱情有些憧憬也正常
可当他听到她掷地有声地拒绝之后，他知道，是他格局小了。
“承蒙厚爱，但是很抱歉，不能愿闻其详。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清楚，还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的喜欢。
目前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虽然我知道如果我拿学习当借口，你会不信，但我确确实实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她正要走，那个男生却拉住了她，“试试，不可以吗？”
“我觉得有个事情你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是一个主体，不是你所谓喜欢的客体，所以我不会跟你有所谓的‘试试’。”
他目睹了全程，那句“我是主体，不是你所谓喜欢的客体”，让常暮寒记了好久。
“常先生？常先生？”章溪亭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将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指着钢琴问了一句：“章小姐现在还会弹钢琴吗？”
章溪亭扭头，也看向钢琴，“不一定，太久没弹了，可能忘了。怎么了？常先生会弹钢琴？”
“章小姐说笑了，我哪里会这种东西。”他接过她递来的相册，“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他每次话题转变得都很快，章溪亭有些接不住话。
“对，这是我爸爸以前拍的，妈妈每次都责怪他拍的太多了，但最后买了一本又一本的小相册，把这些照片装起来了。”
他慢慢地，仔细地翻看相册，想把她以前的模样刻在脑海里，或者……偷偷拍一张存在手机里。
这些照片她看过不少次了，所以她环视一周，目光最终
落在了那架钢琴上。
尽管她有8年没回来了，但钢琴也依旧被擦的干干净净，一丝灰尘都没有。
她走过去，掀开琴盖，从左至右依次扫过琴键，抬手，落指。
见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常暮寒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相册里他觉着可爱的照片，然后静静地欣赏她演奏钢琴。
常暮寒站在她身后，举起手机，录起了视频，等她弹奏完一曲回头，他飞快地收起了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