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进山
就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枣儿杏儿惊讶地回头望去,只见原本在徐氏怀里的金宝,不知何时竟然跳到了桌子上。他小小的脚用力地踩着盘子,踢着碗,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在向大人们炫耀他的能耐。
大人们都惊呆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穿着开裆裤的金宝,更加肆无忌惮,竟然撩起衣襟,在饭桌上撒起了尿,还得意地转着圈。他完全不理会大人们的惊愕和愤怒,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嘴里还放肆地念念有词:
“我让你们吃,这些都是我尿过的,你们吃呀哈哈哈哈”
“造孽呀!”赵婆子一声惊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阎颜见到金宝跳上桌的那一刻,已经迅速起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站在了赵婆子的后面,此刻赵婆子摔倒,她顺手扶了一把。
男人那一桌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纷纷站起身来,走向饭桌。
“小兔崽子,想找死呢!”
李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边呵斥,边一把提起金宝,给他扯下了桌子。
金宝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举动,他的得意瞬间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紧接着,李旷扬起手,照着金宝的屁股,如雨点般噼里啪啦地抽打起来。每一巴掌都充满了力量,金宝的屁股上立刻浮现出了红色的印记。
“娘,救命啊,救救我啊……”
金宝疼得哇哇大哭起来,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够了!快住手,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他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啊!”徐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李旷像疯了一样地猛扇金宝,她的心都要碎了,急忙扑了过去,试图阻止。
然而,李旷却毫不容情,他用力一把推开徐氏,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继续对着金宝挥舞着巴掌。
每一巴掌都像是打在徐氏的心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我就说慈母多败儿吧,平时和你们说,让你们多教导教导。你们总是说他还小,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这叫做不懂?他什么都知道!”赵婆子缓了一口气,指着吕氏怒道。
吕氏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实在没想到,这金宝竟然如此的无法无天,胆大妄为,才三岁就这个样子,往后长大又会如何?
徐氏对这些话充耳未闻,还在往前扑着,喊着:
“李旷,你打吧!你干脆打死他吧!反正没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徐氏的身体颤抖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李旷一脚踢向徐氏,她重重地摔倒在一边。
此时的金宝已经哭得声音嘶哑,脸上布满了恐惧和痛苦的表情。而李旷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听不进徐氏的哭求和劝阻。
阎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禁冷笑。
李家,似乎不用她刻意做什么,要不了多久就能土崩瓦解。
但是,讨债嘛,还是自己来比较有意思!
继下午的分家无果而终之后,原本赵婆子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希望各房能够和好如初,但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她亲自操勺,将男人那一桌上剩余的菜全部倒在一起,每一房分了一碟子。让他们自己回去吃,别凑在她跟前,让她看了就生气!
阎颜刚才扶了赵婆子一把,赵婆子大受感动,觉得一屋子只有阎颜是最纯良的,她一感动分了一只鸡腿,并半盘子的木须肉片,和一个大馒头给阎颜。
金宝糟蹋了那一桌子饭菜,锅里面的杂粮粥虽然还没动过,但吕氏怕剩下的饭菜不够吃,又加了水继续煮。即便不够吃,也能混个水饱。而赵婆子在还没加水的时候就撇了一碗稠饭,让阎颜端过去吃。
阎颜顶着一屋子女人嫉恨的目光,端着饭菜去了东耳房。
至于金宝,到底是被狠揍了一顿,让悲痛欲绝的徐氏给抢了过去,抱着出了门,李旷跟着追了出去。他二弟李曜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不多时回来说,徐氏抱着金宝回娘家了,他大哥跟着一起去了徐家。
随着徐氏抱着金宝离去,余下的人忙着收拾了一番。赵婆子将女人那一桌上的破烂碗碟,全部记在大房头上,说等分家时候要扣了去。李大舅和吕氏阴沉着一张脸,呵斥李旷家几个小不点女儿将东西收拾了。
阎颜将饭菜放在书案上,点燃了蜡烛。虽然闹腾了这一场,饭菜竟然还没冷透,入口还是温的。
她吃过后,听着外面的动静也小了,碗筷什么的,她拿去后院洗过,也不想拿到厨房去了。厨房里面乱七八糟的,那些被金宝撒了尿的盘子碟子虽说都洗干净了,她心里也膈应的慌。
李家人口着实众多,每天都这样挤作一团,喧闹嘈杂,想要安安静静地吃顿饭简直是一种奢望。
况且,阎颜在饮食方面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她的饭量又很大,总不能每顿饭都跑到镇上去吃吧,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是太累人了。
还是得自己动手煮饭才行!
阎颜沉思片刻,目光投向了外面的工具房。那间房子虽然小了点,也没有窗户,显得有些阴暗,但如果在后墙上开一个窗户,改造成一间小厨房,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可是,自己手上只剩下区区百十文钱了,想要置办出一间像模像样的厨房,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目前来看,打猎是很挣钱的,自己有一身逆天的力气,不去打猎是不是有点可惜?
雁进山的猎物着实是不少,明天可以去一趟。
对于一般人来讲,打猎充满着危险,可是对于阎颜来说,山林里面那些野猪什么的,基本就是白捡的钱串子。她今天在市集上也看到有猎户售卖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型猎物,阎颜顺便打听了一下价格。这些野生猎物的售价虽然只有家养牲畜的八成,但也相当不错了!
阎颜心中暗自盘算着。
至于趁手的工具,阎大雷曾经拥有很多。然而,李家人并不会打猎,他们搬过来之后,那些弓箭和斧头都被毁了。给他们拿到了铁匠铺子,融了打成了镢头、镰刀这些。
阎颜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戾气,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原身的情绪在作祟。
“没关系,我都会讨回来的。”她在心中暗暗说道。那股情绪似乎得到了安抚,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今天算是把东耳房给讨回来了,明天赵婆子可能要和自己说与宋屠户相亲的事。以为自己吃了她一个鸡腿,就能够恢复成原来对赵婆子听之任之的样子吗?
而早晨自己一提起虎皮,二舅妈的神情明显就有些慌乱。她一定在隐瞒着什么,甚至连李二舅都可能被蒙在鼓里,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急迫地逼迫李老实分家。那一张虎皮卖出去所得的银两,不仅足够支付李晖的彩礼钱,连镇上买院子的费用都用不完呢!
还有一件事,也是目前比较紧急的了,那房契和田契究竟被阎大雷藏到什么地方了呢?如果实在找不到,自己能不能拿户籍去县衙补办?依照自己对古代县衙粗浅的了解,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么自己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挣到一笔钱
阎颜睡觉前,躺在被窝里,想着今天经历的这些事。然而新棉被盖着分外柔软舒服,没多久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