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忆（十五）
很少遇到顾萧这种女生了吧，她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过什么要求。
何安辰：可以开视频吗？
发信息的话他真怕顾萧突然不回复。
顾萧的消息回的很快：你到酒店了？
何安辰：刚到。
消息刚发出去顾萧的视频通话就过来了。
她头发扎的很松散，电脑旁放着一个果盘。可能是她点的外卖也可能是边边买的。
“你今天收工还挺早。”顾萧道。
何安辰：“晚上要拍一个物料。”
顾萧：“有能放假的时间吗？”
何安辰摇摇头说：“我好想你。”
他最近休息一直不好眼睛有些红血丝，听到这句话顾萧真有关上电脑买票飞过去的冲动。
“我可能过段时间要进组了。”顾萧道。
何安辰：“什么组？”
顾萧：“前段时间忙的一个电影，开机的话老师这边想让我去跟组编剧。”
跟组编剧简直是一种死亡职业尤其是在大咖云集的组里，任何人对剧本有意见你就要连夜去改。演员想要加戏、道具可能不够、导演可能要改剧情。
何安辰：“太累了。”
顾萧：“年轻多闯几年。”
何安辰突然笑着说：“你说你以后带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顾萧回头看了一眼地皮，“儿子自己在躺着。”
何安辰想接着和顾萧聊一些有的没的，时间不是很允许。
“我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何安辰道。
镜头里顾萧明显遁了一下，问：“什么事？”
何安辰：“公司里拿资源和我交换了一个条件。”
顾萧面无表情，“什么条件？”
何安辰：“带新人。”
顾萧不太懂这些公司的运行规则，但是带新人这一点应该每个公司都会这样。
“又不是什么大事。”顾萧答。
何安辰又接着说：“炒cp”
顾萧懂了。
“哦。”她回。
心脏漏了很多拍何安辰干咽了一口口水，这件事好像没这么简单。
“你为什么没有和我商量呢？”顾萧问。
抿着嘴的何安辰觉得自己的嘴皮快要被咬破了，说话时后背有些虚汗。“你会让我同意吗？”他问。
顾萧微微一笑，“或许吧。”
界面里出现了师父的消息：等下给我回个电话。
何安辰还在沉默，他不算个擅长言辞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事先挂了。”顾萧道。
何安辰：“好。”
电话挂断的声音有些像宣判的小锤子，很糟糕顾萧生气了。
何安辰没有高估顾萧，她是个理性的人知道孰轻孰重。他只是忘了他们不是合作伙伴而是因为感情用事才在一起的恋人。
物料的拍摄很顺利，他的业务能力很强。结束后有一个饭局有高层在推辞不太好。
“下次有机会我来安排，今天确实有些事。”何安辰撒了一个慌。
工作人员觉得他有些任性却也只能在合作伙伴面前给他圆下。
“真的身体不舒服？”路上他收到了经纪人的信息。
“嗯。”何安辰回的很简洁。
经纪人又接着发了很多信息他都没有理，思来想去还是给顾萧发了条信息。
何安辰：我等下能给你打电话吗？
顾萧今天的效率很差劲，她想到了大学时同学和她说过的话，谈恋爱最耽误创作了心情摇摆不定的。
何安辰不会需要顾萧一直陪着他是挺好的，原来异地恋这么忙的两个人也是会吵架的。
信息在发来的第一分钟顾萧就看到了，但她没有回。大多数人都不能接受自己对象和别的女生炒cp，她也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顾萧打开手机去逛了一圈微博cp超话榜后更痛苦了，看着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生撒糖？
钟阁的电话打过来时顾萧才想起来刚才是要给钟阁打电话的，脑子怎么能短路到这么严重。
“不好意思师父忘记给你大电话了。”顾萧道。
钟阁现在在横店拍戏下班通常也很晚。
“这边有个戏我发给你看一下，你对象好像挺合适的。”钟阁道。
顾萧愣了一下这都不需要问过制片吗？
“哪位老师的？”顾萧问。
钟阁答：“老刘的，让我给他推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顾萧：“我去问问，谢谢师父。”
钟阁：“快去吧。”
“等你到酒店打给我。”顾萧回了那条信息。
何安辰暂时松了口气，还不算完全死刑。
在这段恋爱关系中顾萧是占上风的，何安辰是这么想的。他们的背景履历好像很相似，年少成名前辈提携，都是幸运儿。不一样的是顾萧通过读书来刻画外物在脑海中的形象加以定义，一种不接受外物的成长，自诩长得很好。何安辰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个圈子只教会了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其余的任何东西他都没学到。
何安辰会想自己才不过二十几岁正当青春，而顾萧却总觉得都二十岁了还没有名有所成。
古人成名早的例子太多了，难听点顾萧有时候刻板的就像一个书呆子，年少成名见的多了就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何安辰电话打来的时候顾萧手中的美式还没倒进仅剩一袋的冰里，她是先冲好了自己的咖啡才接的电话。
“报告！我到酒店了。”何安辰的兴致并没有带动顾萧的情绪。
“我转了你一个文件你看一下。”顾萧喝了一口咖啡，味道越来越淡了。
情况还是很不好，何安辰很听话的闭上了嘴。“嗯。”
“我看完了。”镜头那边顾萧已经对着电脑敲起了键盘。
她没停手，问：“怎么样？”
何安辰：“这资源太好了，还是老婆好。”
顾萧：“你直接去和我师父讲你可以就好了。”
何安辰：“好，我现在就给钟导发微信。”
一秒、两秒、一分钟，顾萧那边安静地只有键盘的声音。
“老婆。”何安辰叫她，对面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太认真。
顾萧那边更糟糕了，她的手没从键盘上离开过可文档上乱七八糟的连完整的句子都没有。
何安辰干咽一下抿着嘴有些慌，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夫人，夫人能不能看看我？”
“何安辰。”顾萧终于有了回应。
“啊，在的。”何安辰心跳的更快了，这都严重到直呼全名了。他真的怕顾萧接着就来一句‘我们分手吧。’
胡乱打字的手停了下来，顾萧依旧没看手机，她问：“我们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这是她第几次对这份感情提出质疑？
何安辰沉默了。
“何安辰，你真的就像个小孩儿，一个很幸运的小孩儿，幸运到不需要长大那种。”这句话一出口顾萧整个背都松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是呢？一个很幸运的人，幸运到没有经历过什么巨大的挫折。
何安辰在她身边时是一个合格的男友，会照顾她的生活会管着她，他们有一个家和一只狗狗。可那又能怎么样？他们总是在异地恋。
没有安全感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坚定的选择，何安辰就会幼稚的像个孩子问一些无聊的问题，总是撒娇。顾萧觉得他压力很大自己应该体谅，日子久了那根弦就越来越紧，紧到如果断了会伤到两个人。
“对不起。”沉默的何安辰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案简单到何安辰给顾萧一个拥抱就好，只要何安辰真切站在她的面前她就能感受到他不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他有一个能扛起一个家的肩膀。
他们总是在异地恋。
“这件事你想怎么过去？”顾萧直接把问题抛给了何安辰。
何安辰回：“不炒cp。”
顾萧的眉头越来越皱，怎么办呢？怎么都处理不好的。
“好。”她始终没看摄像头。
一句不炒cp顾萧知道他会失去很多，却没想过他该怎么面对经济公司。
“夫人。”何安辰的状态不比顾萧好到哪里。
平时顾萧最喜欢这个称呼的。
“我要开始工作了。”顾萧道。
何安辰试探问：“不想挂电话。”
顾萧：“键盘声会吵到你睡觉。”
何安辰：“不会的。”
手机被放在一侧，那边的何安辰终于看清了顾萧的脸。她一直腿蜷缩在凳子上双手环过膝盖搭上键盘。
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眼角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躺在床上何安辰丝毫没有困意，眼睛疲惫到睁不开但就是睡不着，神经紧绷着哪里都不安稳。被人抢资源时他丝毫不在乎，那时候经纪人说他心大。
不过是不那么在乎罢了。
“夫人。”何安辰侧身轻声喊她。
“嗯。”顾萧有了回应。
何安辰：“我睡不着。”
顾萧停了下来，她的经历很少但失眠的精力很多。
“你明天忙吗？”她突然问了一嘴。
何安辰：“还是拍戏。”
顾萧：“看完台词了吗？”
何安辰：“没有。”
“我可以对你发脾气吗？”顾萧看向手机鼻子一酸泪就落了下来。
“何安辰我真的觉得我们没有未来了，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快要扛不住了，我不敢看朋友圈里面都是秀恩爱的照片、我不知道怎么一次次告诉家里人我不想谈恋爱，何安辰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没走下去或许就是我心理不够强大。”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后顾萧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她抹去泪强忍着又说了一句：“我真的不觉得女生必须要依附男生，我不能总是让你成为牺牲的一方，可我还是没做到。”
面对顾萧时何安辰总像小孩子一样哄着她开心，又默默做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偷偷买了结婚用的房子，无意间让顾萧参与了所有装修。里面留了一间很大的书房因为在顾萧眼里书也是安全感。
何安辰一直想给顾萧一个家，一个让她能放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