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让噩梦远去
九点钟，黄埔国际医院。
全球前列的顶尖私人医院，董事长兼精神科主任，叶桦。
楚农儿和叶子夜的亲生母亲。
讽刺的是，她今天才知道儿子已经深堕抑郁症三年多。
一直靠偷偷吃药在维持生活…
谁都没看出来过，包括叶子夜，还有他父亲。
唯一猜到的那位，正坐在病房外，看着手里的小乌龟发呆。
一个很旧的小挂坠，但是被保存的很好，只是颜色稍稍黯淡，但没有破损的地方。
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如此爱惜这么个小玩意，那说明它一定有点特别的意义…
楚农儿还处于昏迷中，只是惊吓过度没有别的大碍。
但是会不会加深抑郁，谁都说不好。
“到底因为什么……”
大学之前，叶子夜没有和弟弟在一个学校上过学，楚农儿无形中遭受了很多事情，她也并不知道。
再加上父母感情不和，常年无人陪伴，他几乎后那个留守儿童没有区别…
面对一个瘦瘦小小不会反抗太子爷，嫉妒让人疯狂，那些群起而攻之的恶意，他一个人扛了很多年。
“叶小姐，您可以进去陪护了，其他人暂时不行。”
叶子夜抬头看着对面，那个瞅着小乌龟发呆的一般男性。
心不在焉的回了责任医师一声。
“嗯。”
然后把楚农儿厚厚一本病历塞到秋秋手里。
她都不敢再看了。
从14岁开始，60多次的心理干预，无数的开药疗程记录，全家没一个人知道。
除了自家医院，周边所有的医院他几乎都去过，未成年看精神疾病没有家属陪同怎么行？
但是…楚氏重工和黄海医疗资本的太子哥，要是再加上他那个二妈妈，五洲银行的二股东…
在这个体制内，他说话跟圣旨也没区别了。
谁闲的没事敢告他御状，因而就一直能瞒到现在。
叶子夜起身进了病房，留下走廊中两个……赘婿？
反正路过的并知道些内情的医生护士们，都是这样想的…
三巨头则去了警察局，刘一然见了那鼻青脸肿的黄毛，上去就是一电炮，三个人跟那黄毛的家属当场扭打起来。
然后就被无情拘留了。
楚天军本是要赶去医院的，半路被姑娘差遣过去保释那仨。
这都什么掉份的事，但他个女儿奴又岂敢不听。
叶子夜坐在病床边，握着他裹着绷带的手腕，满脸愁容。
秋秋把病历本放在腿上，连封面他没胆子瞅一眼，之前只知道他是个富哥，谁想得到他是个富豪啊…
关键他还是叶子夜亲弟弟，合着之前在寝室想学姐想的茶饭不思的，全都在他这个小舅子监视之中…
自己还一直会和他聊这些事情，他还若有其事的帮着出主意，这都哪跟哪啊？
不过无所谓了，他没事就行，其他都是浮云。
三巨头跟着真巨头走出警局，全程不敢抬头，楚天军知道这是楚农儿室友，敢帮兄弟出气那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就给了一张名片，告诉他们以后船舶班毕业了，可以直接联系过来，全体都有份好工作。
然后安排了一辆车送他们回学校。
三人这才知道，那个平常软软糯糯的楚农儿，是楚氏重工的太子爷…
也是东科大最大的就业合作企业，是多少东大学子的饭碗。
今天搞不好要被一个管不住下面的黄毛毁了……
罗永浩给寝室长打去一个电话。
王某从口袋里摸出震动的手机，接起罗永浩的电话。
“喂老王，楚老板咋样了？”
“没咋受伤，只是被吓到了，估计得在医院住两天，我跟秋秋待会就回去了，你们别锁门哈。”
“ok，没事就行，那黄毛我们教训过了，狗娘养的，一家子没个好东西！”罗永浩骂骂咧咧的。
“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看看新锁怎么样，我专门换的高级防盗款，还有门口那个摄像头，你们也记得试一下。”
“没问题！”
寝室长挂掉电话，也把小乌龟收回口袋，然后给秋秋丢了个眼色。
秋秋立刻过去敲门，等叶子夜出来后把病历还给她，浅浅抱了一下下，跟着寝室长先离开了。
等她再回到病床边，楚农儿正眨着眼，傻傻的望着吊瓶。
“醒了！咋样了？”叶子夜赶紧拍了拍他，却没有回应。
“你…在想什么…”
她闻到了那股子复杂痛苦的情绪。
问了也是白问，外面的声音他一个字都听不见。
感官被负面的回忆和情绪填满了，那种折磨无休无止。
那些坏蛋变成的小人在眼前跑来跑去，它们越聚越多，压在身上，脸上，嘴里喷洒着无尽的羞辱，就是因为自己，不爱说话…没那么坏…
为什么…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
他们有什么理由伤害我？
为什么他们伤害我还能理直气壮？
为什么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做错了什么…
“滴！滴！滴！滴！”
叶子夜焦急的看着心电图，楚农儿的心率直奔140。
身子渐渐弓起，眼球也开始充血，从脖颈到额头的血管一条条鼓起，叶子夜拼命按着呼救铃，抱着他不停安抚，但是几乎没有效果。
寝室长和秋秋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十几个医生狂奔过去。
去的就是走廊尽头楚农儿的病房。
“咋回事？”秋秋顿时慌了。
“回去！”
两人跟在医生后面狂奔，但是被最后一个医生锁在了门口。
又只能焦急的在门口等。
可是来的都是些急诊医生，这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打镇定剂。
但是他不干，哀嚎着左扭右扭，死都不让人碰。
心率直接跳到了170。
叶子夜隔着被子都感到他胸口在不停的蹦，双睛失神不断滚着眼泪。
“醒醒！”
她哭喊着，但是不管她怎么呼唤都没有用，此时他的视角里…
那只憨八龟冲了出来，和那些小人玩命的打架，但是它一个怎么打得过这么多，很快它的壳就碎了，蓝色的身体被潮水一样的小人撕成了碎片…
“摁住！先降心率！”
五六个医生十几只手摁住他，准备注射的医生还在找血管，心电仪的鸣叫震碎了一切。
“滴————”
一条直线出现在显示屏最右侧，慢慢向左移动着。
“除颤器！！”
一个男医生嚎叫着蹦上床，双手摁在他胸口开始做心肺复苏，剩下的手忙脚乱准备着起搏器。
门口两人顿时傻眼了，寝室长一个劲的捶门，但是没人理他。
“起来！”
叶桦突然出现把两人推开，用自己的最高权限管理卡打开了门，直接冲了进去。
把床上满头大汗的男医生拉了下来，自己上去摁动楚农儿胸口。
“除颤器准备！”
叶桦两手抓过仪器，咬着牙喊道，“第一次！”
电流穿过皮肤震颤着心脏，楚农儿身体猛颤了一下，瞳孔就快要扩散到最大程度了。
“第二次！”
心跳恢复了一点点。
“第三次！”
依然是那么一点点…
“肾上腺素准备！”
不能再用了，叶桦扔开仪器继续用手掌摁压。
“准备注射！”
……
秋秋和叶子夜瘫坐在地上，心防被击了个粉碎，麻木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寝室长无声无息的走到床边，听不见周围医生的警告，就那么站着，低着头，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然后，悄悄地把小乌龟放在他手心，帮他攥紧手指…
“加油…”
……
“霍比特人还没看呢…”
滚热的眼泪掉在他手指上，顺着指间染湿了小乌龟…
“不要放弃啊…伙伴们…都在呢…”
憨八龟最后留下了一道声音…
“我要走了哦…他们…会继续保护你的！”
……
“to the king！！！”
一个缩小的q版刘一然忽然冲进了视野，这次他手里拿着的，不是痒痒扒，而是把真正的宝剑。
还有寝室长，他变成了忍者神龟，扔着小飞镖，跟着刘一然一起向前冲锋。
“探机已完成水晶塔部署，全体折跃！”
随后，q版的秋秋，罗永浩，姜禾，还有船舶一班的同学们，从天而降。
他们大大小小的，穿着不同的衣服，各自喊着听不懂的口号，像复仇者联盟一样冲进了小人大军中。
“我方探机遭到攻击，执政官！合体！”
两个不停释放激光的小人突然飞向空中，合二为一变成个了大大的小人。
“势不可挡！！”
他释放出更粗更大的激光，把坏蛋小人射的抱头鼠窜。
大家都在放大招，左一个右一个。
“由基佬开我裤链！！”
“午时已到…”
……
“heros…”
“never die！”
……
谢谢…大家…
爱你们…
……
“滴…滴…滴…”
“有心跳了！”
……
罗永浩接了个电话，刚回到学校的刘罗姜又打上车奔向医院。
凌晨时分，劫后余生的人才虚弱的恢复意识。
他好害怕…怕又看到那些东西…
但是睁开眼睛后，眼前不再是那些恐怖的小人，而是趴在床边的姐姐，还有睡相极其丑陋的伙伴们…
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他拿到眼前，果然是它。
它真的走了吗…
心口好痛，像是被大石头砸过一样，不是供氧机的话，呼吸都费劲。
口也好渴，又不好意思喊谁起来…
喊他吧…
侧过头，他就在旁边，和刘一然坐在地上，背靠背睡着。
“邋遢鬼…”
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寝室长抖了一下，身体无意识的往一边倒，头就快撞到床沿了。
楚农儿伸手过去挡住，结果他凌空就醒了，身子就倾斜着定在那，滑稽的很。
“嘻…”
他懵的不行，忽然听见一声小小的嘻笑，抬眼看去，就对上了他疲惫的双眸。
窗户边落下几只小鸟，互相清理着羽毛上的脏污。
“渴了…”
“盐汽水行不？”
“好诶…”
今天课堂上的气氛极其沉重，不，是整个学校的气氛都极其沉重。
楚氏重工和黄海医疗双双宣布，无限期撤去对东科大的就业扶持，今年还在准备实习的大四学生们，当场就麻了。
谁招来的这一切，大家都心知肚明。
今早学校就下了通知，所有在校师生一律不准染黄色头发，只给一天缓冲，要么染回来，要么剃光，要么开除。
这五个更是没精打采一整天，体育课都提不起精神，一千米测试时，这几位并着排跑了十几分钟。
吃饭时也一句话不说，等回到寝室，才看到有两个人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寝室长上前交涉。
“你们是？”
“来收拾少爷的私人物品，他得去国外修养一段时间。”
“啊？出国啊！”罗永浩立马凑了上来。
“还回来吗？”姜禾也赶紧问道。
“这个不清楚，我们集团已经和校方闹僵了，具体情况还是看后续发展吧，毕竟这次事情挺严重的，没可能随便糊弄过去。”
寝室长点点头，给他们开了门。
一起帮着忙，这两人动作也很快，就几分钟时间，楚农儿的床铺便空空如也了。
很不习惯，就感觉心头有块地方被挖了一铲子。
两人临走时，分给了五人一人一张卡片。
“这是一百万额度的医疗金，持此卡，就可以在黄淮医疗旗下的所有医院享受vip医疗，额度无限期，用完为止。”
“不能要不能要！”
几人态度一致，太贵重了绝对不能收。
而来人却表示，“我收到的命令就是把这些卡送到你们手上，这是董事长的意思，你们要与不要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请不要为难我一个打工的，谢谢。”
说完两人就推着小车走了，不再给他们推脱的机会。
“这……”
几人拿着卡片，面面相觑，都等着寝室长拿主意。
“各自收好吧，别弄丢就行，等他回来再说。”
几人点点头，各自藏好了卡片。
“不好意思啊，忘了个东西。”刚才那人又回来了，满脸的抱歉。
可寝室几人看着楚农儿空荡荡的床铺，明明都搬空了，还能有啥？
“少爷说，问寝室长要霍比特人全集的光碟…请问哪位是寝室长？”
王沐歌懵懵的一笑，飞速把六张光碟打包好塞到他手上。
“好好，谢谢，还有少爷叮嘱你记得帮他还书，千万别忘了。”
“没问题！”
“好的，再见几位。”
……
煎熬的做完作业，几人想开黑的，然后发现少了个人…
“啥游戏能四个人玩啊？”刘一然问，他个大山青年自然是没玩过什么游戏。
“要不文明6？咱五个都能玩。”罗永浩这样建议道。
“什么样的游戏，咋玩的？”姜禾也问。
“可休闲了，就适合我们这样缺队友的无聊玩。”
“那就整！”寝室长直接拍板，打开steam开始购买。
“没买的我直接帮你们买了，库里直接下载就行。”
“ok。”秋秋无所谓，有的玩就行。
不一会后，几人开始了游戏，在一大片海陆交错的时空，各自扮演国王，建设城池，发展文明，然后互相伤害。
有句老话好，一杯茶一包烟，一局文明一整天。
楚农儿不在，寝室长也没了约束，直接在寝室化身烟雾弹，毒的就是你们几个狗儿子。
直至第二天早七，这几个还在菜鸡互啄。
鏖战整整一夜没分出胜负，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吃早饭都是分了五个桌。
“520这几个咋了？”
“玩文明6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