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万鹏程从商都回来，虽然为没有达到目的而有些沮丧，但解决了唐晓燕初恋郭天阳的问题，倒让他十分高兴。特别是想到唐晓燕从商都回来后，他们将举行订婚仪式，届时，唐晓燕就会成为他道德上的未婚妻。
昨天，应该是唐晓燕从商都归来之时，但唐晓燕却迟迟没有回来。
焦急的万鹏程让准岳父唐寅山打电话询问情况，才知道唐晓燕飞机晚点，今天才能到家。
为了显示对亲家的重视，定亲仪式上，万友明居然请出了天中市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郝新立过来主持。郝新立是万友明的大学好友，万鹏程叫他叔叔。市委组织部郝新立副部长，在市里正管着全市正科级干部的考核和提拔，位置并不低于县委书记万友明。
得知郝新立副部长前来主持定亲，让唐寅山大喜过望，早早在家张罗了一桌酒席，请来几个陪客。只是县委副书记郭振宇有事脱不开身，唐寅山就叫来县里主管财政的常务李副县长作陪。
万友明、郝新来和万鹏程几人十一点到了唐家，唐家里唐寅山、李副县长和唐寅山外地的堂兄唐寅峰作陪。唐晓燕没有舅舅，就让孔月华父亲孔大庆代表了母系一族，而以前孔大庆也曾在县里任过要职，言谈举止倒也妥当。
双方在酒宴开始前，商议了唐晓燕与万鹏程的婚事，交换了定情的信物。
孔大庆接受了郝新立代表万家给的定亲彩礼，答应国庆节举办两人婚礼。
待事情商定，唐家屋子里飞扬着欢声笑语。
正在唐家屋里觥筹交错之时，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帕杰罗，停在唐家大院的门口。郭天阳和唐晓燕打开车门下来，正准备打开后备厢拿礼物，就见院子里走出一个青年。
“姐，你回来了！”青年走到唐晓燕身边，看着郭天阳问，“他是谁呀？”
郭天阳不等唐晓燕介绍，就对男孩道：“晓晨，你不认识我了？”
唐晓晨看了看他：“我想起来了，你是姐姐以前的高中同学！”
虽然五年多没见过面，但十九岁的唐晓晨依然认出了郭天阳。
唐晓燕在一旁对他道：“晓晨，别愣着，快帮你姐夫拿礼物！”
唐晓晨听姐姐让他叫这个姐夫，愣了一下，立即转身跑进院子。
郭天阳和唐晓燕刚把礼物从车上拿出来，一个面貌酷似唐晓燕的美妇从院子里走出来。她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并顺手掩上了大门。
美妇是唐晓燕的母亲孔月华，相貌上与唐晓燕特别像，四十多的人看着只有不到三十的样子。她是听儿子说女儿带一个男人回来，才出来的。
看妈妈挡着大门，似乎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唐晓燕说道：“妈，天阳今天过来看您和爸爸！”
孔月华没有理会女儿，绷着脸训斥道：“晓燕，鹏程家里人正在做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阿姨，我是天阳，您不认识了？”
“你是郭家那个天阳？”
以前做邻居的时候，孔月华与白玉荷关系很好，经常把做的好吃的东西端过去给郭天惠和郭天阳。只是郭天阳离开的这些年，身材和相貌变化很大，所以她一眼没有认出来。
“妈，天阳就是跟你们说过的我男朋友！”
孔月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大门，低声道：“你们真是胡闹！算了，我只当你们没回来过。快走吧，这事晚点再说。”
“阿姨，既然万家人在，晓燕不愿嫁给万鹏程，正好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天阳，有些事你不知道！现在万家和市县里的领导在，你给晓燕爸爸留个脸，别让他在外人面前丢丑行不行？！”
郭天阳听了，沉吟一下点头：“那好，阿姨，我们先走了，晚些时候再过来！”
然而，此时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唐晓晨领着万鹏程出来了。
万鹏程喝了酒，他出来后一双眼不停地看郭天阳：“妈，这个人是谁？”
万鹏程很有心机，他被唐晓晨带过来，不会不知道郭天阳是谁，但他一声称呼就表明了主场。此时无论唐母怎样回答，都脱不开他话里的局。
“谁是你的妈！万鹏程，别费心机了！”
孔月华倘未开言，唐晓燕却厉声斥责道。
“晓燕，今天郝叔叔过来，就是商量我们订婚的事，早叫晚叫还不一样！倒是这个人是谁，他今天来这里做什么？”万鹏程很生气，质问道。
“万鹏程，我说过不会嫁给你，天阳才是我男朋友！”
万鹏程听唐晓燕这么一说，走到郭天阳面前，不屑地道：“就他，配吗？”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别以为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就想包办婚姻！？晓燕我娶定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万鹏程被郭天阳激了一头火，张口骂道：“哪来的野狗，信不信我整死你！”
“听你色厉内荏的话，就知道没有一点底气。实话告诉你，上次我受了你的骗，这次回来就是让你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分开我和晓燕！”
万鹏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非常聪明，转头对着唐母问道：“阿姨，唐叔叔说晓燕从没有男朋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月华在丈夫面前是个温顺的女人，但并不是不明事理。虽然丈夫答应了晓燕嫁给万鹏程，但她看到女儿坚决反对，心里一直很难受。她不想让女儿不幸福，因此才一直劝解着唐晓燕。但眼前的一幕，让她的思维跟不上了。
得罪万鹏程，丈夫不会答应，而强迫女儿，她也不忍心。
此时，她只能瞪唐晓燕几眼：“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妈，我死也不会嫁给他，我就要与天阳在一起！”
“晓燕，你太伤我的心了。你走吧，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看到女儿的坚决，孔月华也有些急了，她不能让郭天阳和万鹏程在门口吵闹起来，让外人看她家的笑话，因此只有狠心把女儿先赶走。
“好，我们走！”唐晓燕拉着郭天阳，把礼物放回车上，就要上车。
万鹏程看见唐晓燕要走，立即上前拦着她：“他可以走，但今天是我们定亲的日子，你是我的未婚妻，必须留下来！”
郭天阳走过来，伸手推开万鹏程：“好狗不挡道，看来你没觉悟啊！”
万鹏程没料到郭天阳轻轻一推，就把自己推出两米外。他想反抗，身上却没有一点力气，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看着他们上车。
在万鹏程发出“你等着！”的叫声之时，郭天阳的车已经没了影子。
唐家的酒宴随着万鹏程进屋与父亲、郝部长低语几句后，很快就散了。
临走，万友明颇含深意地对唐寅山道：“寅山，你问问情况，给我回个话！”
唐寅山酒意已有七八分，只听万鹏程说了个大概，因此众人走后，他把妻子孔月华叫来，详细地问了问情况。
当明白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后，他指着孔月华叫了一声：“你，你养的好女儿，合着伙打我的脸不是！”
孔月华满心委屈，看着一边的父亲：“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回来会带着天阳。任他们在外面大闹，丢人的就不只是你了！”
孔大庆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他们两口子，转身回了住室。
唐寅山知道妻子把女儿赶走，做的倒也恰当，因此缓和了语气问道：“那个男的，真是以前振宇家的那个人？”
“他的相貌变化虽然大，但我能认出他！”
“唉，这事麻烦了。看来我得去万书记家一趟，把这件事解释一下！”
“你去解释什么？”
“当然去解释郭天阳的来历，万家与郭家我们两头都得罪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唐寅山换了衣服，让司机来家接他，直接去了县委书记万友明在天元的住处。
当唐寅山进了万友明家客厅的时候，看到市里的郝部长和万友明正坐在茶几边喝茶，看见他进来，万友明招了一下手：“寅山来了，坐吧！”
唐寅山没敢坐，虽然书记脸上带着笑容，但他知道肯定等待着他的解释。
“万书记，我向您请罪来了！”
万友明呵呵一笑：“请罪？寅山，你说说请什么罪？”
“书记，晓燕以前给我说过有男朋友，我一直不信。今天她居然把那个人领进了家门，让我太难堪了……”
“寅山，这算什么事呢，你就挂心上了？儿女大了，有些事情我们作为父母的也不可能完全知道。倒是那小伙子你知道底细吗？”
“万书记，我过来就是告诉您的，那个人与郭副书记关系匪浅，从小在郭家长大，与晓燕是高中同学，听说现在省厅当警察。”
万友明听了一愣，但随即点点头：“一家有女百家求，今天出现这种事并不怪。至于晓燕最终嫁谁，一方面要看她，另一方面也要看你们父母对不对？”
万友明的话意很明显，就是希望他去做女儿的工作，作为唐寅山不会听不懂。
“万书记，我是坚定地要晓燕嫁给鹏程的。只是，晓燕那里还需要做工作，请给我一些时间！”
“你个大老爷们做工作行吗？我看还是让亲家母来做。你可以联络一下郭副书记，问问他有什么想法。无论怎样，我很想与你成为亲家！”
“万书记，我知道怎样做了！”
唐寅山出门之后，孔月华想了想，就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她化了一下淡妆，匆匆出了门。
孔月华来的地方是天元西郊高档别墅区，进了小区，来到一所别墅前，轻轻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天元县县委副书记郭振宇。
“振宇，小娜不在吗？”
孔月华口中的小娜名叫曾娜，孔月华姨表妹，也是郭振宇现在的妻子。
“娜娜带天赐去上元谷找爷爷了。月华，什么事急着见我？”
两人来到别墅客厅，郭振宇给孔月华倒了杯水，就坐在她身边，顺手环上了她的腰。
孔月华拿手打了他一下道：“我有正事！”
随即，孔月华把唐晓燕带郭天阳到唐家的事说了一遍。
郭振宇一听笑了：“想不到天阳倒有艳福，与晓燕搞在一块了！”
孔月华道：“我来不是让你夸他，你替我想想办法，到底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我说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就这样等着就行！”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万鹏程包括他老爹万友明如果见识高，低头让了，或许能逃过一劫。如果他们执意往上撞，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振宇，你是说天阳身后有人？”
“哼，不提他身后的人，只郭天阳一个就能轻松扳倒万友明。”
“这……”
“别这了那了，好久没与你亲热，我都有些想了！”
孔月华嗔怪地用手指点了他一下眉头：“色鬼，到一起就想着这点事！”
郭振宇没有再回答，他把孔月华的脸搬过来，嘴对嘴亲了过来。
郭振宇和孔月华的暧昧，已有三年，只是隐藏得深，不被人知道。
当年，郭沁心的得意弟子白玉荷人长得很漂亮，在十六岁那年，郭振宇和她强迫在一起了。郭沁心知道后，把郭振宇抓来囚禁在山洞中，郭振宇的父亲郭玉诚求到郭沁心兄长郭振立面前，答应儿子娶白玉荷为妻，郭沁心这才放了郭振宇。
第二年就有了郭天惠。
郭振宇娶了白玉荷后，淫心不改，与多人发生过暧昧。
十六岁的高中生曾娜怀上他的孩子生下来，不久被郭振宇父亲郭玉诚知道。因为郭家男丁稀少，他亲自为这个孩子取名郭天赐。也就是在这一年，白玉荷与他协议离婚，郭振宇名义上娶了曾娜。
曾娜十七岁的时候生子，而作为曾娜姨表姐的孔月华时常来帮曾娜看带孩子。
有一天曾娜出外买东西，留下表姐孔月华照看小天赐。不久喝了酒的郭振宇从外面回来，强行把垂涎已久的孔月华强推了。
虽然孔月华极力反抗，但根本不是身有功夫的郭振宇的对手，并且情场老手的郭振宇让孔月华享受到女人从未有的激情，同时也答应把唐寅山运作成财政局副局长。孔月华丢不起人，所以事后并没有张扬，后来在郭振宇威胁下，她又与他幽会几次，半推半就地成了郭振宇情妇。
此时的孔月华，早和郭振宇缠绵起来……
忽然，郭振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帮我看看谁的电话。”
孔月华听到身后郭振宇的话，抓起电话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立即变了
“是他的！”
孔月华把手机递给郭振宇，想脱开身去，却被他紧紧抱着腰。
“乖，就这样！”
郭振宇接过手机，看清了来电人的姓名，居然是孔月华的丈夫唐寅山打来的。
郭振宇心里无由一阵兴奋，一手抱着孔月华，一手按了接听：“寅山兄，有事吗？”
郭振宇娶了孔月华表妹曾娜后，与唐家也算亲戚，因此两人兄弟相称。
“振宇，你在家吗？”
“我刚从外面回来，在家。”
“我有点事找你！”
孔月华在这里，郭振宇已经明白唐寅山找自己做什么。
因此爽朗地笑道：“什么事不能在电话说？”
“也没什么事。怎么听到啪啪的声音，您正忙着？”
“我正在健身，寅山兄随时可以过来。”
“我的车快到门口了！”
“噢，知道了，稍等一下，我洗洗澡就出去！”
孔月华听到两人对话，见郭振宇把手机挂了，就急着挣脱，但被郭振宇按着。
孔月华急道：“你还做，他就要进来了！”
“进来更好，让他看看我有多么疼你！”
“你别胡闹，让他知道，非杀了你我不可！”
郭振宇笑了笑，伸手把孔月华抱进客厅旁边的卧室，然后把电脑打开，对孔月华道：“这里有外面的监控，你躺在床上看着，一定会有收获。”
别墅的门等了十几分钟才打开，唐寅山让司机在车里等着，自己进了别墅。
看见唐寅山把一包东西放在茶几上，郭振宇道：“寅山兄，我们是亲戚，来了就来了，拿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雨前龙井，一个朋友送的，知道你好喝茶，就顺手给你捎来了。”
“这么急找我，出了什么事？”
“也不算啥事，今天晓燕领了一个男孩进家，说是她男朋友。我很纳闷，就过来问问这事怎么处理。”
郭振宇明知帮问：“晓燕的男友不是万书记的公子鹏程吗？”
“振宇，咱们是连襟，我有话也就直说了。这个男孩不是鹏程，你也认识他，就是以前跟着你们的郭天阳。我过来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真的是天阳？”
“如假包换！他以前与晓燕是同学，不知怎么两人就好上了。你也知道，前些天我答应万书记把晓燕嫁给万鹏程。现在他一出现，让我左右为难，我到底把晓燕许给谁呢？”
“你见过万书记了，他怎么说？”
唐寅山吃惊地看了郭振宇一眼，索性实话实说：“万书记的意思，让您成全他儿子。你有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郭振宇靠在沙发上，把眼眯成一条线看着唐寅山，许久没有说话。
“振宇，你倒是说话呀！”
郭振宇没有理他，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在天元，万友明能给我什么？”
唐寅山一听，心里就是一惊。是的，他忽视了一个最起码的事实。
在天元县，郭振宇虽然不是一把手，但由于长期在天元工作，担任过不同职务，极有威望。郭振宇能在天元办到的事情，万友明却未必能够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