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绪爆发
仪式结束后他们赶回班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脸。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小雪咬着炸鸡，随口一问。
“有吗？没有吧，你想多了。”
“该说不说，吴老师人挺好的，出手也大方。”
“嗯。”
“我觉得她比咱班主任要好。”
“切，你这是吃人嘴短，胳膊肘净往外拐。”
“呦你咋了？鬼上身了？你竟然也会替车婉抱不平。”
是吗？好奇怪，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了。
心情有点微妙，总觉得车婉不在，空落落的。
“没事放心吧，沈同学，我还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啊，林夕的词果然永远都不过时。
“少用张国荣的歌来糊弄我，快说，你到底是谁？”
“哟！你还知道张国荣呢！”
“还不是你成天叨叨，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孩子感谢我吧，要不是因为我，你永远都接触不到艺术大师。”
尚卓卓往沈小雪额头上一点，她没摘一次性手套，一滴红色蘸酱就这么流了下来。
“你好像红孩儿啊，哈哈哈。”
“啊啊啊，我头发！粘到我头发了！”
闹腾完后，她们聊起张国荣。
尚卓卓有些惋惜，听说他曾经出演过的一部电影近期有重映的可能。
可惜他们这边的电影院没有排片，要不然逃课也得去看！
“你俩快把情绪收好，一会班主任回来了，看你俩心思不在学习上，又得挨批。”
“哎你说，怎么每次一有点什么心思变动车婉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呢？难道我们心里想什么她这个当班主任的都知道？”
“那……不是当老师上岗前都修过心理学嘛，应该能猜到点吧。”
哼，这个借口烂透了。
就他们大学选修的那点心理学皮毛能够干嘛的？
有时候尚卓卓也很头疼，她明明什么也没想，充其量是在发呆罢了，可还是会被长辈和老师们逮住追着骂，说什么一天天不好好学习成天东想西想，脑子就是这样胡想八想想笨的。
“哦吼，说曹操曹操到。“
沈小雪眼尖，赶忙转过身去。
下一秒车婉抱着一推字帖推门进来，她没像往常一样先去找课代表，反而把最上面的一小摞本子递给尚卓卓让她代发下去。
“这又是出的哪招啊？”
尚卓卓实在是懒，她不情不愿起身，实则内心不愿多动一下。
好在刚发了两张，就看到了她自己的。
上面除了熟悉的字迹和名字外，还有一个不熟悉的分数——八分！
这是尚卓卓练字以来得的最高分数。
平时十分制的成绩她只能得个五、六分，有时候出现三、四分对她来说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今儿可能是车婉中彩票了吧，尚卓卓想。
“你们不要嫌我唠叨，也别嫌每周一练麻烦，我这么要求完全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自己看看你们那个破字，狗会写字说不定都比你们写的好。行了，我也不啰嗦了，顺便再提一句，某些同学最近的学习态度不错，从这次的字帖中就看出来了，写的也比之前进步了不少，可能是开窍了吧，总之，戒骄戒躁，继续保持！好了，把卷子拿出来，讲昨天晚上做的。“
卷子？完蛋！昨天做完数学就要了半条命，语文的试卷是半个字都没碰！
“来，你们这一列，从前往后排火车一人讲一题。”
尚卓卓数了数，轮到她时应该是讲第五题。
可第五题偏偏是她最不拿手的阅读理解！
这可怎么办呢？前面还有俩人就轮到她了。
现做来不及，她也没那本事。
只能一把扯过旁边秦雨的试卷，祈求糊弄过关。
尚卓卓念完答案，车婉当即就听出来了，这不是她自己写的。
水平不对！
那节语文课上，尚卓卓被车婉撕毁了试卷，还被罚在教室门外站了一节课。
期间有不少老师出来上厕所，为了躲避他们窥视的目光，尚卓卓只好假装背过身去看书，企图用书遮住脸不让自己被看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亏心事果然做不得，现世报来的比谁都快。
“飘了？”
“没有。”
“今天试卷抄的啊？”
尚卓卓脑子里忽然闪现出那天课间玩闹挨巴掌事件，下意识的答案脱口而出。
“自己写的。”
“自己写的？你什么水平我不知道啊？啊！还自己写的？你这么骗有什么意思，学习是为了你自己学的，又不是为了我，你最终考成什么奶奶样都跟我无关，反正你就这样了，真是不知好歹，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会恨我，但将来有一天你肯定就会感谢我。”
不，车婉错了。尚卓卓永远都不会为伤害她的话而感谢，无论这个人对她初衷是否友善。
“……”
“别给我从这装哑巴，你要真是个哑巴就赶紧让你爸妈给你办转学，到特殊学校去念，入学体检时顺便检查检查智商，有的学校不收智障。”
尚卓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时间血液全都涌动到了头上。她有些承受不住，缓缓蹲下，车婉并没有注意到，她还在自顾自念叨。
等尚卓卓缓过来后，双眼通红，她几乎是怒瞪住车婉。
也不管这时又是谁走进了办公室，她顾不上了，对着车婉大声喊叫，她已经忍她好久了。
“您有完没完了？长辈就能这么侮辱人吗？当老师的就可以这样大放厥词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就是一个不被人喜欢的语文老师！你以为班里有谁会喜欢你啊？我告诉你，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讨厌你，但他们都不说，你成天盯着我有意思啊？一天就知道让我给你弄着弄那，成天就知道喊我名字，每天都得来办公室，每天大课间操谁要是做的不好了就拿我当例子调侃，你有事没事啊？我还就告诉你了，没人喜欢你！”
“我是说……”
车婉想说些什么，立刻被尚卓卓打断。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再说！”
“我没想打断你，我……”
“别说话，让我说完！”
旁边的老师给尚卓卓递了把椅子，还给她抽了几张纸，倒了杯热水。
“来孩子缓一缓。”
“谢谢。”
尚卓卓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嗓子还真有点干。
有点好笑，她不想哭的，可惜泪点太低，一有点什么事就好流眼泪。
尝了一小口热水觉得太烫不好喝，而且她平常不喝热水，喝矿泉水偏多。
“我平时咱说实话，是很尊重您的车老师，很尊重！”
尚卓卓把“尊重”二字说的很重，一开始确实是觉得车婉教的不错，值得尊敬，但那仅仅是一开始。
“但是您也不能这样对我吧，你要是讨厌我就直说，别遮遮掩掩，我呀，也无所谓，反正咱们只合作这么几年，毕业后咱们就一拍两散，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可是这几年您对我要是还这秉持着这种非打即骂的态度，那咱们也没得谈了，因为我面对着你也读不下书去，这样让我感到很！不！适！“
“哦，对了，您也让您的课代表别在班里搞什么小团队恶心人，有意思吗这样？小小年纪不学好整这一套，班里谁不知道她是内奸啊？要是你们再这么下去，我们有多讨厌她就连带着有多讨厌你！还有！让你课代表别一有什么事就来告状，恶意毁坏我们的名声，这要搁外面，完全可以告她诽谤，她要是还敢在你这坏我名声让我知道了，就不是今天警告那么简单的事了，我家里面也有姐姐是当警察的，也有开律师事务所的，她们平时就怕我被人欺负了不敢说，当然，我也不想给人添麻烦，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想说的都说完了，现在我也不想继续上课，麻烦您开张假条，身体不适，我要回家。”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尚卓卓发泄完，心里并没有想象般痛快。她忍了太久，憋了太久，痛苦如约而至，她能感觉到自己大脑在发麻，也许过不了多久，她马上就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