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变天
众目睽睽，张宏仁击碎江海左腿膝盖。
江海这条腿年轻时受过伤，使不上劲儿，走路得拄拐杖，现在更是彻底废了。
以后他手里的拐杖多半用不上，得坐轮椅。
旁观的人默默看着极为痛苦的江海。
即使江海的小弟，内心中惊惧多过愤怒。
江海，省城首富，省城众多社会大哥心目中的大哥，有着深厚背景。
张宏仁却敢对江海下狠手。
够狠，够猛！
这一刻很多人生出这样的感慨。
全场最淡定的人，无疑是秦凯。
秦凯上一世的经历太特殊，哪怕张宏仁刚才打残的是封疆大吏，对秦凯而言，也就那样。
“有种，你弄死我啊！”江海嘶吼，歇斯底里。
“你以为我不敢？”震慑全场的张宏仁不等江海说什么，再次抡起铁棍。
“董事长！”
“董事长！”
冯坤、李彪急了。
当众弄死江海，今天这事多半没法收场。
张宏仁置若罔闻，高高抡起的铁棍呜的一声，朝着江海头顶砸下去。
冯坤、李彪惊得目瞪口呆。
江海在铁轮落下时，慌忙抬起双手护住脑袋，在最后一刻他怂了怕了。
张宏仁猛砸下去的铁棍，也未落在江海头顶上，而是砸中江海背靠越野车的前机盖上。
砰的一声，越野车前机盖被铁棍砸凹陷。
江海不由自主哆嗦一下。
秦凯撇嘴鄙夷江海。
以他对张宏仁的了解，断定张宏仁不会当众弄死江海，江海想不到这点？
归根结底，江海胆小，没胆子拿命去赌。
尤其刚刚那一哆嗦，江海在众人心目中的高（可）大（怕）形象崩塌。
“就你这怂样，老子不屑杀你，一周内给老子滚出省城，再也别回来，否则……”
张宏仁没把话挑明。
旁观的人都明白张宏仁什么意思。
江海抱头的双手缓缓放下，看向张宏仁显露杀机的脸，嘴唇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
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颜面扫地，威严尽失。
他深知这结果，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
道上许多人，不再忌惮他。
他在官场上一些人心中的分量，也会减轻许多。
从今天起，张宏仁取代他，成为省城第一狠人。
“滚吧！”
张宏仁扔掉铁棍，转身往回走，意气风发，小弟们为之心折，纷纷欠身行礼。
跟在张宏仁身后的秦凯，发现倒在地上一人，有些眼熟，便停下脚步。
“巧啊！”
秦凯认出这人，乐了。
正是在省城看守所被他收拾那货，绰号黑子。
黑子吓得面无人色，哀求道：“秦少，我……我错了，下……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秦凯抬脚踩住黑子胸口，道：“之前放过你一次，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我现在送你上路……”
“别……”
黑子哀嚎。
胸骨承受重压，窒息感令他崩溃，仅仅几秒就吓尿。
秦凯面露不屑。
这种货色，哪配死在他手里，收脚后指着瘫在地上的黑子，对护矿队几人道：“好好招呼他，给他留口气就行。”
几人摩拳擦掌。
黑子悔青肠子。
张宏仁这边，受伤不轻的人都被抬到车上，先行离开。
“先走那些兄弟，我会去医院慰问他们，亲手给他们发奖金，你们……现在就过来拿钱，自己取，每人取五万！”张宏仁冲着还能站直的汉子们喊话。
众人欢呼。
几百人一拥而上。
秦凯的人没动，包括铁狼、残狼、苍狼，都站在秦凯身后。
过了二十多分钟，两三百人领完奖金。
张宏仁又让保镖把两袋钱放在秦凯的人面前，道：“别傻站着，领钱！”
百余黑衣汉子没挪步，而是看向秦凯，无疑向张宏仁表明态度，他们是秦凯的人。
能不能拿这钱，他们得听秦凯的。
冯坤、李彪对视。
这百余人在金钱面前不忘本，出乎两人意料。
秦小子从哪找来这么一群人？
百余人昂首挺胸，无视两大包钞票。
张宏仁不禁点头，向秦凯竖起大拇指。
“董事长的一番心意，都收下吧。”秦凯笑着发话，当众拒绝上位者的好意，也会令上位者难堪。
百余人依次去取钱，没一哄而上，没争先恐后。
御下有方。
张宏仁暗暗佩服还不到二十岁的秦凯。
要不是几个月前他执意请秦凯加入宏仁集团，今天这一战失败者，多半是他。
这小子值得倚重！
众人领了奖金，随着张宏仁秦凯离去。
旷野上，只剩江海的人。
大军缓过劲儿，咬牙爬起，跌跌撞撞走到江海身边，忍着痛弯腰扶失魂落魄的江海。
倒在地上的几百人，相互搀扶艰难站起来，之前的自信与斗志荡然无存，都垂头丧气。
大战落幕。
江海惨败，左腿被张宏仁彻底废掉。
这消息不胫而走。
黑白两道有点分量的人，一致认为省城的江湖由此变天。
………………
空旷的灵堂里。
坐在轮椅上的江海，面对儿子的遗像，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悲痛且愤懑。
除了集团内部人前来吊唁他儿子，别说官场中人，生意伙伴、道上牛鬼蛇神都没来。
“玛的……”
江海忍不住骂娘。
很明显，这些墙头草认定他得滚出省城，以后省城是张宏仁的天下。
“真够冷清啊！”
突兀话音传来，在空荡荡的灵堂回响。
推着轮椅的大军以及坐在轮椅上的江海，同时扭身看向来人，继而愤怒。
秦凯不紧不慢走进灵堂，胜似闲庭信步。
守着灵堂的十多个黑衣汉子立即挡住秦凯，凶相毕露。
秦凯冷笑，一步一步向前。
十几个黑衣汉子咬牙握拳，恨极秦凯，却不敢轻举妄动，一退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