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枪击（上）
曹俊把秦凯带到保安部经理办公室。
近百平米豪华办公室曾属于蒋力，不过蒋力的个人物品已被清理干净。
人走茶凉。
官场如此，商界更是如此。
在秦凯看来，这办公室像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有会客区、办公区、独立卫生间、独立休息室。
据他所知，蒋力以前也就上午在这里待一会儿，多数时候在豪庭夜总会。
“小陶，进来！”
曹俊朝着门口喊。
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孩走进来，朝着秦凯曹俊欠身道：“曹副总，秦经理。”
“这是给你配的秘书，小陶，陶莉莉。”曹俊笑着为秦凯做介绍。
“哦……”秦凯随意点头，没太在意还算漂亮的陶莉莉，继续参观这间办公室。
“杵那干嘛，去倒茶。”曹俊吩咐陶莉莉。
秦凯从休息室走出，对曹俊道：“估计以后我也就上午来待一会儿，真是浪费这么好的办公室。”
曹俊笑道：“只要矿上不出事，秦少来不来都没关系。”
秦凯微微一笑。
陶莉莉端来两杯茶。
秦凯、曹俊各自拿一杯。
曹俊喝了口茶水，道：“陈总已经让食堂那边准备酒席，中午召集公司所有高管，为秦少接风。”
陈总，名叫陈亮，宏仁煤业总经理，张宏仁妻子陈晓燕的亲弟弟，也就是张宏仁的小舅子。
张宏仁小舅子的面子，秦凯当然得给，点头说好。
曹俊喝完一杯茶，离开秦凯办公室。
“秦经理，您还有什么吩咐？”杵在办公室门口的陶莉莉小心翼翼问秦凯。
先前这栋办公楼外发生了什么，包括陶莉莉在内，楼里很多人亲眼目睹。
那血腥场景注定被这些目击者铭记一生。
以至于陶莉莉单独面对秦凯，不由自主害怕。
“过来。”
秦凯冲陶莉莉招手。
陶莉莉提心吊胆接近秦凯后低下头，紧张到极点。
秦凯邪笑，伸手勾陶莉莉下巴，使陶莉莉仰脸看着他，陶莉莉小脸煞白，快哭了。
“别怕，我不是野兽，不随便伤人吃人，出去吧。”秦凯笑容流露戏谑意味。
他刚刚的言行，只是逗陶莉莉。
哪怕自认是恶人，他也不会为难陶莉莉这种柔弱女孩。
陶莉莉如蒙大赦，一溜烟跑出办公室。
秦凯笑出声，倚着宽大气派的实木办公桌上，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扭头凝望窗外。
窗外，远处，也就是办公区之外，矗立着一座座十数米高的“煤山”。
一条条传送皮带与“煤山”相接，把煤炭传送到自卸车的车兜里。
每一座“煤山”下，自卸卡车排队等着上煤。
在秦凯眼里，一条条运转的传动带俨然一条条承载黑金的河流，为张宏仁源源不断创造财富。
十一座煤矿，每年近二十亿利润。
这便是张宏仁在省内呼风唤雨的底气，亦是宏仁集团的根基所在。
为了打下这根基、捍卫这根基，十几年来张宏仁手上沾了多少血，没人说得清楚。
而宏仁煤业仅占据云州产煤量六分之一。
云州每年产煤超过一亿吨，全省产煤超五亿吨，所蕴含的巨大利益又令多少人不择手段？
黑金之下隐藏的黑暗与血腥，普通人难以想象。
秦凯思绪万千。
一支烟燃尽，他笑了，显露自信。
云州再黑，比不过黑三角。
中午。
秦凯随着曹俊来到食堂，搞得在食堂打饭吃饭的男女员工望而生畏。
原本吵闹的食堂，瞬间寂静无声。
“蒋力都没这能耐。”
曹俊暗自唏嘘。
秦凯无视旁人，径直向前，最终被曹俊请入公司高层才能进入的包房。
包房内，大圆桌上已摆满美味佳肴，每个座位前还摆着一瓶五十三度国酒。
张宏仁小舅子陈亮率先起身鼓掌，很给秦凯面子。
其他人也赶忙起身。
掌声热烈。
这意味着秦凯正式上位，取代蒋力。
………………
秦凯担任宏仁煤业保安部经理仅一周，拿到永川电厂煤炭供应全部份额，同时花五百万购入十辆大车。
郑国庆负责的车队，规模扩大到二十五辆，司机超过五十人。
车队汽修厂成立。
郑国庆招了十多个修车师傅。
凯越公司再度壮大。
深夜。
烧烤大排档，秦凯、楚飞、张健、郑国庆、铁狼、苍狼、残狼围坐一桌。
“我先提一杯，恭喜凯哥成为矿区扛把子！”楚飞无视周围人大声嚷嚷。
周围几桌客人纷纷扭头瞅楚飞、秦凯，目光中或多或少夹杂质疑乃至鄙夷意味。
一毛头小子，还矿区扛把子，搞笑！
“这一茬儿年轻人，很多都被港片《古惑仔》毁了。”
“确实是。”
“把电影当真，脑子有问题。”
距秦凯不远一桌，三个穿着电厂工作服的男人边吃羊肉串边小声议论。
另一边，以秦凯为首的七人仰脸干杯。
秦凯放下空酒杯，再倒满冰凉的鲜啤酒，对铁狼道：“人选好了吗？”
“选好了。”
铁狼按照秦凯吩咐从安保公司选出十一人。
这十一人，秦凯暂时安插到宏仁煤业下面十一个煤矿当矿工。
这么做，秦凯是在防范有人破坏煤矿，比如制造爆炸或是制造塌方。
一旦发生类似事故，他难辞其咎，搞不好又得坐牢。
“我敬秦少……”
郑国庆端起酒杯。
秦凯取代蒋力，远远超出郑国庆最初设想。
郑国庆庆幸几个月前做出正确选择，也感激秦凯的接纳与厚待。
与此同时，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开车的人，正是庞小龙的好兄弟赵波。
赵波目光透过车窗玻璃锁定秦凯，显露杀机。
一再羞辱庞小龙。
令庞小龙无法取代蒋力。
秦小子太可恶，今晚必须死！
赵波想罢，咬牙戴上“孙悟空”面具，从副驾驶位下面拿起一支霰弹枪。
他猛地拉套筒，子弹上膛。
下一秒他推开车门，把霰弹枪藏在背后，昂首阔步走向秦凯等人，眼神坚定。
一些人看到戴着面具的赵波，仅仅是好奇，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
当赵波距秦凯不到三米，举枪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