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要债
球场边。
在一中复读的陈涛偶遇秦凯、楚飞，笑着迎上去，道：“凯哥，又来打球？”
“这货闲的蛋疼，非要拉我来打球。”秦凯一脸嫌弃瞅楚飞。
楚飞尬笑。
“凯哥，飞哥，你们上吗？”一中体育队一男生主动询问秦凯楚飞。
这段时间，这个名叫张扬的男生也算跟秦凯楚飞混熟，每次见到秦凯楚飞就热情招呼，且以此为荣。
“帮我拿着手机。”
秦凯把手机给了陈涛。
楚飞也把车钥匙和手机给了陈涛。
两人上场。
篮球场内，体育队的男生都向秦凯问好，或敬畏，或崇拜。
球场边，围观男生女生，大多小声议论秦凯。
痞痞的，酷酷的，篮球打得好，还镇得住社会上的混混。
这样的男生，对于学校里大多数女生而言，近乎完美，诱惑力十足。
“拿着六七千块钱的手机，坐着桑塔纳，被人敬畏，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凯哥这么风光。”
来自农村的李磊有感而发。
骨子里骄傲的陈涛不以为然，坚信在社会上打打杀杀的人迟早倒霉。
他故作深沉道：“人间正道是沧桑。”
李磊没说啥，继续羡慕秦凯。
陈涛瞥一眼李磊，觉得来自农村的李磊眼界太浅、志向太小。
在国内，权力碾压一切。
考入国防科大，穿上笔挺军装，那才是他辉煌人生的起点。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中学这些同学便知他和秦凯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秦凯、楚飞和体育队八名男生分两组，在球场上对抗，赢得阵阵叫好。
刘雯出现在球场边。
众多男生的注意力，从秦凯身上转移到刘雯身上。
球场上飞奔的一中男生瞥见刘雯，就像打了鸡血，拼尽全力展现球技或耍帅。
秦凯发现几个队友无论进球还是丢球，都要瞧一眼刘雯，暗骂：有屁用！
“凯哥，电话！”
陈涛举起秦凯手机，喊秦凯。
“让人替我。”
秦凯冲张扬喊一嗓子。
张扬点头说好。
“凯哥，才玩十几分钟啊！”楚飞嚷嚷。
“你想玩，继续玩。”
秦凯说着话，头也不回走到陈涛面前，毫不留恋众人包括刘雯的关注。
陈涛把手机递给秦凯。
“喂……”
秦凯接通电话。
“小凯，你大姑和二哥来了，早点回来。”母亲的声音传入秦凯耳中。
秦凯皱眉。
现在的他，不是曾经的他，对这份亲情本就无感。
更何况出狱后他听父母聊过一些事，对这位大姑的印象不怎么好。
当年的秦凯，被判刑入狱附带民事赔偿，父母东拼西凑十万块钱，赔给蒋力。
这十万块钱，大多是借的。
而在村里开油坊，家境还算富裕的大姑，只拿出一千块钱打发他父母。
倒是因贫穷在村里打大半辈子光棍的大爷二大爷，拿出所有积蓄，为他父母凑了三万块钱。
“妈，我现在就回去。”
秦凯想知道亲戚什么突然上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飞见秦凯接电话后快步往一中后门的方向走，扔掉手中篮球，追上去。
自始至终，秦凯没多瞧刘雯半眼。
刘雯凝视渐行渐远的修长背影，微微蹙眉。
以往也有很多男生故作高冷假装无视她，她多看对方两眼，对方就原形毕露。
唯独这个叫秦凯的家伙，是真的不在意她。
混混而已，有啥可骄傲的！
刘雯腹诽，之后挽住身边女生胳膊，道：“没意思，咱们回教室吧。”
女生点头说好。
楚飞追上秦凯，问：“凯哥，是不是出事儿了？”
“没出事，家里来亲戚了，我回去看看。”秦凯这话令楚飞松了一口气。
楚飞开车送秦凯回建国饭店。
饭馆里。
秦凯大姑秦桂梅与陈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秦桂梅二儿子，也就是秦凯的二哥李立冬，从厨房里端出两个菜，挤出笑脸道：“三舅炒菜的水平越来越高了，看着就好吃。”
李立冬什么性子，陈兰了解，以往说十句话有六七句不中听，用云州当地话形容，就是很二。
今天一反常态，什么情况？
陈兰心里犯嘀咕。
李立冬放下两个菜，秦建国也端着两个菜走出厨房，笑着问李立冬“喝酒吗？”
秦桂梅忙道：“别给他喝，喝了酒口无遮拦。”
“少喝点。”
秦建国放下菜，从吧台里取出一瓶酒。
就在这时秦凯走进来，四点半多，还不到晚饭点，所以饭馆里没外人。
秦凯一眼看到秦桂梅、李立冬。
“小凯回来了，快坐下吃饭！”秦桂梅招呼秦凯，貌似很热情。
“我不饿。”
秦凯笑了笑，来到桌边坐下。
“不饿也吃几口。”秦建国递给儿子一双筷子。
五人边吃边聊。
秦建国、李立冬频频举杯。
“大姐，这次你和立冬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陈兰实在忍不住，问秦桂梅。
“这……”
秦桂梅笑容变得不自然，瞧一眼二儿子，索性道：“是这样，立冬马上订婚了，女方要六万八彩礼钱，还要我们在云州市区买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这不缺钱嘛，之前小凯出事，你和建国回村拿了三万一千块……”
陈兰秦建国对视。
当初秦桂梅只借给他们一千块，如今却说三万一。
“那啥……大哥二哥借你们那三万块钱，我也得用。”秦桂梅干笑着说出这话。
“大姑，大爷二大爷的钱，应该由大爷二大爷来要啊。”秦凯不温不火怼秦桂梅。
“你大爷二大爷，让我全权代表。”秦桂梅看着秦凯，笑容变得不自然。
秦建国猜测，大哥二哥多半是随口敷衍，真想要钱，必定会联系他。
“老四，立冬去云州公交公司上班开公交车，又找了云州本地有稳定工作的好姑娘，这么有出息，关键时刻你这亲舅舅绝对不能掉链子！”
秦桂梅盯着秦建国。
“这……”秦建国瞅妻子。
“我可听说了，小凯跟着同学卖煤，没少赚钱。”秦桂梅一语中的。
陈兰诧异。
秦建国尴尬挠头，上个星期和农村老家一位熟人喝酒，为了让对方不小瞧儿子，露了底。
消息传的真快！
秦建国无奈，对妻子道：“立冬订婚用钱，要么……”
“那钱是小凯辛辛苦苦赚来的，只能留着给小凯娶媳妇用。”陈兰态度坚决。
“舅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喝了酒的李立冬显露本性，瞪眼嚷嚷。
“姐，当初借你一千块钱，算上利息，我们还两千，哪怕还三千，都可以，大哥二哥的钱，我和建国年底回村还他们。”
陈兰尽量心平气和说话。
前两年她和丈夫还了大部分外债，今年再还清亲戚的钱，就无债一身轻。
儿子赚的钱，她想为儿子留着。
人都有私心。
她为儿子着想，自认没错，秦桂梅是儿子的亲姑姑，应该能理解、体谅。
“不行，大哥二哥那三万，这次我必须拿走！”秦桂梅急了，拉下脸，且大声道：“不会是立冬有出息了，你嫉妒，想搞黄立冬的婚事吧？”
“我……”
陈兰气得嘴唇哆嗦，偏偏对方是亲戚，是丈夫的亲姐姐，她不知该如何回击。
秦凯突然冷笑。
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