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雨下大了
已是十一月底，万物萧条，寒风凛冽，黎雾身体不好，气温骤然下降她总是会感冒。
持续咳嗽一周后，赵夕心疼黎雾想给她请两天假，但黎雾不想耽搁进度，便拒绝了。
早上第一二节课是语文，老师是一位年纪较大的老头，语气缓慢，再加上学的是文言文，台下不少学生昏昏欲睡，哈欠连天。
沈聆歆不太喜欢听语文课，索性便拿出了一本数学习题，巩固巩固基础。
课间要下去做操，黎雾只觉得头昏脑胀，和班长胡小雨请过假后，便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儿。
运动员进行曲响彻整个教学楼，声音嘈杂。
中午放学后，沈聆歆问黎雾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黎雾拒绝了，又趴在课桌上小睡了一会儿。
沈聆歆吃完饭见黎雾还在睡，便将给她带的面包放在了她的桌洞里，想等她醒后再吃。
“黎雾，数学老师找你。”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见她没有反应，又拍了拍，声音也大了些，“黎雾，醒醒，老师找你。”
半梦半醒中，黎雾睁开了眼，她点头答应着，嗓子干涩发不出声音，喝了一口水后，她去了办公室。
数学老师见她来，拿出了一张卷子，表情不太好看，“黎雾，你这次数学怎么才考79，满分一百五，你这离及格还差十一分呢。”
见黎雾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数学老师皱了皱眉，“你退步太大了，沈聆歆这次都比你考的高，你物理已经够好了，多把时间放在数学上，有些题目我都想不到你居然会写错。”
黎雾顿时有点羞愧，她不敢看老师，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数学老师显然还不肯放过她，喝了一口水后，继续道，“黎雾，数学这一科目还是很重要的，高考占一百五，与其时间花在别的科目上，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写写题，就算别的科目学的再好，数学考不及格，高考还是考不上重点大学。”
数学老师带前四个班，是整个数学组的组长，资历颇深，有点傲气，喜欢聪明有天赋的学生，更希望学生们能多把时间用在数学上，这样就不至于考个还没他体温高的分数。
他每次改到只有三四十分的卷子，他作为老师都替学生感到丢人。
“哎，张老师，马上是不是就要午休结束了啊，你课备好了吗？”
对面一班班主任看着张扬还想继续，顿时有点于心不忍，他倒是觉得一次没考好，挺正常的，不至于张扬说的那么严重，整天吓唬学生，给学生压力。
张扬当然明白一班班主任的意思，他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早备好了，第一节课就是你们班的，数学也没考多好。”
林一北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我们班还没考好啊？那整个年级不都完了？”
高一一班是整个高一年级最好的班，中考成绩不低于695。（满分750）
要是连一班考的都差，那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试卷超纲，二是考得差的这句话是在开玩笑。
林一北又问，“陈熠呢？他考多少？”
“150。”
张扬对于陈熠还是很骄傲的，他喜欢这种既有天赋又肯努力学习的学生。
站在一旁的黎雾闻言，无声的笑了，他考了满分，可能自己都不是很在乎，可却有一个女生听闻她的成绩，替他感到自豪替他感到开心。
“好了，你回去吧。”张扬不想再理会林一北，视线落到了女孩的身上，“试卷拿回去订正，下次再考不及格，我就要叫你家长了。”
黎雾点头，拿着试卷离开了办公室，沈聆歆瞧见她回来，忙问怎么了。
黎雾将试卷递给了她，语气平淡，“没考好，老师讲了几句。”
“天呐，黎黎，你怎么回事。”沈聆歆揉了揉眼，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大魔王骂你了吗？”
沈聆歆给张扬取了个外号，名叫大魔王，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没有，就让我多花点时间做做数学题。”
“没事，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沈聆歆拍了拍她的肩，“别难过。”
黎雾真不觉得难过伤心，成绩有起伏是属于正常现象，她又不是神。
下午四节课，黎雾稀里糊涂的上完后，只想赶紧回家睡上一觉，这一天太过于疲倦。
可不巧的是，黎雾今天打扫卫生，一共四个人，请假了两人，所以黎雾要和另一个同学打扫整个教室包括一楼楼梯口。
沈聆歆本想留下来一起帮忙，可她突然想起今天要补数学，只能先走一步。
黎雾和另一个女生打扫完后，天已经黑了，外面还下起了小雨，气温也低了不少。
女生住校倒是无所谓，她和黎雾打了个招呼后便冒着雨跑回了宿舍，黎雾站在屋檐下，犹豫不决。
正想冒雨跑回家时，一道声音拦住了她的脚步。
回头看是陈熠，他手里拿着篮球，额头上隐隐有些汗水，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卫衣，应该是刚打完球回来。
“你没带伞吧。”陈熠说，“马上会下大雨，你淋着回家肯定会感冒，我这正好有伞，你等我回去拿给你。”
黎雾抿了抿唇，声音很小，“那你怎么办？”
陈熠笑了，“你不用管我，我现在还不回去，而且接我的人还没到校门口呢。”
陈熠拿伞的功夫，外面的雨愈演愈烈，豆粒大的水珠砸下，沾湿了她的裤脚，她伸出手接了几滴，冰凉一片，她缩回了手。
陈熠再回来时身上套了件黑色外套，额角的汗珠也消失不见，“雨下大了，你要不等会儿再回家？”
黎雾接过了他的伞，原本冰凉的手指变得滚烫起来，她匆匆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到了雨景上，“谢谢，我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没事，你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他看了眼夜幕中的雨，又看了眼低着头的女孩，出于礼貌叮嘱了一句。
“嗯。”
陈熠抬手看了眼表，匆匆和黎雾道了别。
没过一会儿，大雨转成了小雨，黎雾撑着陈熠的伞离开了校园。
街上的路灯早已亮起，地上倒映着女孩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混着雨水的气息，潮湿又透着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