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市假票
解放前京都有八大鬼市，古董军火，药品甚至还有买孩子的。现在这些地方早已名存实亡，成了周边农村跟城市居民“正大光明”互通有无的鸽子市。
南锣鼓巷东南方向，十五公里以外的大树鬼市，勉强还能称得上鬼市。
卖的东西比较“野”，还保留着看货不问来路，照货不照脸的规矩。有买卖意向的双方耳语交流，更有甚者学老礼，找个帽子，双方把手伸进去比划。
此刻，一道跟鬼市格格不入的声音，叫嚷起来“老子又来了，四头五头的渤海大对虾，刚下船，一块五一斤。速战速决，卖完走人。”
听到吆喝声，一个壮汉走过来，“这次怎么带这么多，给我来二十斤吧。”
大树鬼市三天开一次，丁大壮之前来过三次，这个大汉是他最大的客户。稍微熟悉点，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丁大壮疑惑道“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前几次带的少，都不用吆喝，人就呼啦啦围上来了，这次带的多了怎么大家反而没兴趣？而且我看今天人也比往常少了很多。”
大汉摇头“别瞎打听，要是不急着出货，就带回去想其他法子，在这里恐怕卖不完。”
五头对虾在国营市场价格其实也就1块钱左右，之所以敢在鬼市定价一块五。是因为这玩意稀缺。
拿着钱和副食本，您满京都市场转悠，能买到三个两个不新鲜的都得算运气好。
三年饥荒期，一斤对虾在国际市场上能换回30多斤小麦。后来饥荒过去了也得用它换外汇，换稀有金属。
在国内市场上属于稀罕玩意。
这些虾来的可不容易，海棠大陆对现实国度有诸多限制。
比如不能带雄鸡国除了货币以外的任何资源进海棠大陆使用，哪怕随处可见毫无用处的石头都不行。
不能将雄鸡国的国民掳进海棠大陆，不能存放进背包，哪怕是尸体也不行。
但是到海棠大陆以外的黑暗区域采集的物资却可以畅通无阻。
对虾是丁大壮基于这条规则，跑到160公里外的海边，用简易渔网下海抓的。而且近海的还不行，必须游出2万多米以后抓的才能带回现实世界。
第一次只抓了20来斤，后来到六十，一百二，每次都卖的很好，正幻想着靠这个发展。没想到这才第四次就卖不出去了。。
鬼市开市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到四点。
今天的人比往常少一大半，除了刚开始的大汉，零零散散只卖出四斤。
“朋友，剩下多少，我全要了，但是我没钱，只能给你全国通用粮票。”
“咳！咳咳！！”。。。
郁闷中的丁大壮闻言大喜过望，忙道：“粮票也行，全包圆的话我给你便宜点。”
虽然他现在更想要钱，但是通用粮票那是硬通货，年初能卖四毛三四毛五。入冬以来价格回落也能卖三毛八，要了不亏。
“爽快”
来人很干脆，掏出一沓粮票，让他清点。167斤换425斤票。
虽然即将散市，丁大壮还是仔仔细细的清点。魔鬼藏在细节，越急越容易出错。
清点完毕，认真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才放心收下。
此刻黑市上的人基本走光，
丁大壮也收拾东西往回走，走出不远，隐隐听到细碎的脚步和粗重的呼吸声，顿住身形，就地蹲下，看看情况。
不大一会，一个男人猫着腰从他面前跑过，正是自己的第一客户，那个大汉。
39点体质给丁大壮带来的还有灵敏的听力和视力，看到远处还有几道模糊的身影朝这边搜索。
难道是黑吃黑？
丁大壮手里扣着两块石子，小声问道“喂，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抓你？”
大汉精神高度紧张，冷不丁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毕竟是四次交易的老客户，虽然丁大壮蒙着脸，还是从身形和声音中听出是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tm还有脸说。老子让你害死了！”
？？？
丁大壮莫名其妙“你有病啊，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大汉向后看看， “先离开这里再说。”虽然没有发现情况，出于对鬼市的敬畏还是选择谨慎。
俩人加快速度跑出一两公里，找了个隐蔽地方躲起来。
大汉气都没喘匀，又小声嚷嚷上了“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显然怨气不小。
丁大壮皱皱眉头“你想说什么，没头没尾的听得老子一头雾水。”
“刚刚在黑市，老子咳嗽你没听见？”
“啊？”
丁大壮先是一愣，随后回忆起，刚刚跟最后一个客户交易的时候。
大概貌似好像是听到两声咳嗽，当时正忙着交易，就没在意。
“好像是有两声，咋滴？”
大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兄弟，就你这样的还敢趟鬼市，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刚刚你收的票全是假的。”
丁大壮眼珠子一瞪，“你放屁，老子都仔细查过，是真的。”越是菜鸟越难接受自己被骗。更何况他都仔细检查过，没问题。
大汉无奈苦笑“你当然看不出来，这些票跟去年草原省的假票案是同一批，是境外势力故意制作用来搞破坏的，必须用专业设备才能分辨，肉眼压根看不出来。
联合办案组前几天才抓到他们，我也是今天才听到信，他们仗着入冬以后天气恶劣，开始在鬼市黑市低价兑换，这次一共投放200万公斤，被抓的时候只找到190万，
你猜刚刚交易的不是这10万公斤中的一部分？”
关于草原省量粮票案，丁大壮前世看过相关报道。听大汉这么说，知道大概是真的。无奈的笑笑“防不胜防啊，我点票的时候还仔细查过呢，不过这跟你被追有什么关系？”
大汉猛的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丁大壮的衣服“鬼市规矩懂不懂？
老子刚刚提醒你，已经破坏鬼市规矩，被他们抓到恐怕命都得丢掉，你小子想不领情？”
丁大壮眼神一亮，拍开大汉的手“你说他们会不会是间谍的外围成员？”
“你傻啦，咱们自己屁股都不干净，你还想去举报？” 大汉外表看去大大咧咧，脑子转的却很快，瞬间明白他的用意。
“嘿嘿，这个不用你操心。以后你需要买海货，咱俩一对一交易，不用冒险趟鬼市。
只管帮我分析分析，这帮人有没有可能是间谍外围。”
丁大壮明白他非要自己领情的用意，这货连续四次买对虾，后面三次都是固定的20斤，这么多肯定不是自己吃，恐怕是那个单位的采购，看上自己搞海产品的路子；
大汉目的达到，沉吟片刻“这批人在鬼市好几年了，通用粮票一直是稀缺货，今年冬天才突然变多。应该不是同一批。”
见丁大壮有些失望随即补充道“你要有本事把追我这批人抓住上缴，肯定也算功劳。”
丁大壮点点头若有所思，突然转移话题“对了，你手里肯定也有不少假票吧？”
第一次来卖对虾的时候，这个大汉把剩的十几斤全部包圆，他当时也没带钱，用粮票抵的。
大汉没好气道“妈的你小子收了假票，就想从老子身上找安慰是吧？老子可没你那么傻，一共才300多。”
丁大壮也不生气，嘿嘿一笑“不行，老子心里不平衡，你不是想跟我合作么？
拿着1000斤以上的假票让我过目，越多越好。老子越高兴，咱俩的合作越稳固。”
“我说你小子真是小心眼，老子当初也不知道是假的啊，大不了把钱补给你不就完了。”
丁大壮摇头，“不行，1000斤是门槛越多我越高兴。对了，今天鬼市人少了很多也跟这个有关？”
俩人又聊了一会，得知大汉叫王海，确认了以后的联络方式，丁大壮便率先离开。
王海看着他瞬间消失的身影，嘟囔道；身手不错啊，怪不得傻不拉几的还敢趟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