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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孽镜台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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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廷补齐星辉后就直奔姜芜皇宫去了,那个死男人居然拿了她的东西复活了。

    荧惑星的力量要是被凡人掌控,怕是偷天换日也不在话下,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秦郁施法让孽镜台指路,他们跟着指引来了皇宫。

    复活的男人名叫宇文澈,是月弥的皇子,战败的时候临时被亲爹封了太子送到姜芜做质子。

    缇言已经脑补了一出病娇质子被救赎的话本大戏了。

    驿廷后来神元四散,仙体损坏,十有八九和这个宇文澈有关系。

    她找到宇文澈时,男人宛正趴在狗窝里,狼吞虎咽地吃着狗饭,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次下凡是闯了祸来补窟窿的,她连父亲的令牌都没用,司命那里也没有过文书,不能动用太多法力,不然轻易就会被探查到。

    驿廷将人从狗窝里拖出来,之前给他换的干净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男人蓬头垢面,脏乱至极,她在他身上找了一块干净的角落嫌弃的擦了擦手。

    宇文澈双眼无神,只会把狗饭往嘴里塞。

    驿廷疯狂摇晃他,宇文澈毫无情绪。

    “你傻了吗,我的东西呢,快还给我!”

    宇文澈对着她痴笑,吹出两个鼻涕泡来。

    “啊,你要死啊,傻子。”她反手糊到男人衣襟上。

    她找遍男人全身,也没有找到那一颗荧惑星,猜测可能是被他吸收,融为一体了,凡人承受不住星辉之力,才会变得五弊三缺。

    当下之计,只有把人投进岩浆里重淬才能结成灵钻。

    驿廷吸了一口气。

    “不要怨我,你命已绝,如今这样也是迫不得已。”

    她拉着男人要往火山去。

    长长的宫道里传来说话声:

    “找不到就惨了,谁知道那个疯子跑哪里去了,一天到晚尽惹事。”

    “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真是个疯子,傻子,苦了我们要待在这宫里出不去…”

    转角来人,驿廷拉着宇文澈躲了起来。

    这疯子一口咬住她的手,疼的驿廷直抽抽,不得不放开他,疯子咻的一下跑出去。

    两个小太监看到后,立马跑来。

    他们抓住宇文澈,给了他两个巴掌。

    “贱东西,谁让你到处乱跑,冲撞了陛下就把你碎尸万段信不信!”

    随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把人带回了春渠宫。

    春渠宫是原先皇帝取乐的行宫,但姜芜国的这几个帝王都还算勤政,所以就闲置了,成了幽禁质子的地方。

    驿廷跟着他们过来。

    几个太监打完他出气以后走了,行宫里很冷清,原本有几个伺候的宫女,本来也不上心,这次更是趁着宫闱事变出逃了。

    驿廷从他们辱骂宇文澈的话里知道,他不是突然变傻,而是生来就是个傻子,所以月弥国国主才把他送过来。

    七年里,他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是被欺辱着长大的。

    夜深人静,驿廷站在旁边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正想过去看看是不是死了。

    宇文澈动了一下,慢慢的爬起来,脸上都是泪水。

    他似乎伤的很重。

    用手肘撑着爬到屋里,从角落里抱出一个什么东西。

    驿廷上前去。

    宇文澈习惯性的抱住脑袋。

    她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前,却看到他怀里的东西。

    一只小狗,和他一样惨,呜咽着,似乎活不久,他把怀里护着的狗饭拿出来,喂给小狗。

    试问谁看到这一幕能不动容,呜呜呜。

    驿廷心中不忍,这人是个傻子,拿了她的荧惑星又能做什么呢。

    相反,荧惑星主灾厄,若是没有驱使他的力量,即便傍身也只是徒增厄运罢了。

    她伸出手,宇文澈抱着狗往角落里挪了又挪。

    她缩回手,把宫里的灯点上。

    男人可怜兮兮的,眼里还含着泪水,和他的小狗一样脏。

    “脏死了。”驿廷骂了一句。

    她弄了点水,用帕子打湿替他擦拭面容,宇文澈好看的眉眼映在灯光下,泪湿的睫毛扑闪扑闪,穿过烛火映在墙上。

    驿廷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罢了,一个傻子,拿他祭火山实在太残忍,等他寿终正寝,荧惑星自然就回来了。

    驿廷的底线一退再退,原先只是决定放过他,看着他,等他自然死亡,后来宇文澈三天两头不是被欺负就是被打,缺衣少食,走路摔跤,喝个凉水都塞牙。

    她知道这是荧惑星的怨力,于心不忍,终于出手救了他几次。

    她穿起宫女的衣服留在了春渠宫。

    新皇即位,宫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差不多换了一批,没人记得春渠宫里混日子的宫女是谁,长什么样。

    宇文澈终日痴痴傻傻,自说自话,谁都可以打他一顿,饿了就跑到膳房后养的狗圈里偷狗饭吃,吃饱了还带回来喂他的狗。

    真惨!

    驿廷又一次从几个老太监手里救下了他,他们看他傻,却生的俊俏白嫩,想要欺辱于他。

    她实在看不下去,又取了一颗荧惑星钻将怨力散布到整个春渠宫,凡是靠近的其他人都会倒霉至极,严重的甚至横死。

    她能用的法力只够做到这一步,再多就会被天庭发现了。

    春渠宫再也没有人来,驿廷每日给他准备好干净的衣服和吃食,不让他出门。

    这傻子听她的话,却不和她说话。

    直到有一日,驿廷给他换衣服。

    宇文澈突然说:“仙女,你什么时候回天上?”

    驿廷系腰带的手停住,抬头看他,这数月来,无人再进春渠宫。

    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竟然将人养的清清爽爽,如果不说话,不露出那种白痴一样的眼神的话,竟然也像个玉树临风的俊俏书生。

    驿廷觉得自己是着了魔,怎么就留下来待在这鬼地方。

    这个傻子正睁着他无辜的大眼睛,乐乐呵呵的看着她,驿廷替他理了理领子。

    手顺着他的衣襟往上,突然狠厉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叫我什么?”

    “呜呜呜,我要死了,仙女,仙女不要杀我…”

    宇文澈的眼泪说掉就掉,跟金豆子一样流到她手上,他的脸憋的通红,扯着嗓子哭喊。

    驿廷被哭的烦了,把人扔在地上。

    “你,为什么叫我仙女?”她叉腰问他。

    “你自己说的,是你自己说的,我让你救救我,我要死了,我死了阿黄就没吃的了,你说你是仙女,不能救我……”

    “呜呜呜,是你自己说的…你是坏仙女,和他们一样。”

    驿廷被无语住了,那只叫阿黄的狗跑过来,围着他们摇尾巴,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的。

    驿廷翻了个白眼,傻人配傻狗。

    她留在春渠宫,日日和这个傻子待在一起,渐渐的熟络起来。

    这傻子以前装的可怜兮兮,闷声不语,如今话却比谁都多。

    天天仙女,仙女的哄她。

    她正在烦心,如果宇文澈要到八十岁才死,难道她要在下界陪八十年吗?

    宇文澈的脸突然凑过来, 一张帅到她心上的俊颜在她眼里放大,驿廷感觉自己有点晕男人。

    她一把推开他的脸,生怕哈喇子流在自己手上。

    “仙女,我送你的礼物!”宇文澈又满脸笑意的凑过来。

    他捧出一套衣裙,红艳艳的,缀满珠花,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驿廷伸手摸了一下,质地良好,但比之她的琉璃丹纱衣还是逊色了些。

    她如今穿着宫女的简装……简装,衣服!!!

    “你哪里来的衣服?”驿廷反应过来,立刻问他。

    “你之前都是穿这个衣服,为什么现在不穿了,你穿这个好看,我就找来给你穿?”

    “你又偷跑出去了?”

    宇文澈缩着身子,不敢回答,驿廷不让他出去,虽说现在很少有宫人来春渠宫,但是抵不住宇文澈自己往外跑,然后再带一身伤回来。

    “我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出去吗,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钻狗洞,没有人看见…”

    “衣服哪里来的?”驿廷问他,这华服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宫里哪位娘娘的东西。

    “捡到的,我洗干净了…”他嘟囔着。

    “骗人,肯定是你偷的!”驿廷揪着他的脸颊说。

    “真的是捡到的,不是偷的,就在前面那个宫里!”

    驿廷把衣服提起来,这才发现衣服何止是华美,上面绣着凤凰,是皇后的衣服,还是一件婚服。

    她皱眉。

    这小傻子尽给她闯祸,算了,一件衣服,等入夜送回去就是了。

    原本的初衷一变再变,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从旁观者变成如今这样,不过既然决定要和他一起,那宫里就不是个能久待之地。

    半夜时分,她来到宇文澈说的宫里还衣服。

    已经过了三更,只有这凤藻宫里彻夜未眠。

    “娘娘,婚服礼部的人一送来就封了箱,不知道怎么就丢了……”

    “丢了就给本宫去找,明日就是封后大典,找不到你们全部都得陪葬!”

    缇言听着这合宫的动静,有些不悦,她从房顶下来,进到寝宫里。

    这些封建时代的凡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好在她把衣服送了回来,不然真要枉死一群人了。

    那位被称作娘娘的人走了进寝宫,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侍女,进门后看到衣裙完好无损的装在箱子里,顿时叫出声来。

    “闭嘴,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这位娘娘镇定一点,她的侍女走到箱子前。

    “小姐,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把它埋掉了!”

    “让你烧掉,你磨磨蹭蹭的,如今怕是被他知道了,我们可能都活不了!”

    “小姐,小姐…我不想死啊!”侍女跌坐在地。

    被称作小姐的人早已双目空洞,心如死灰。

    这衣服是明日封后大典要穿的。

    她是前朝将军府的嫡女,新皇即位,不过半年,皇后之位已经三废三立,她是第三个,前两位当上皇后的,最多月余,先是九族俱灭,然后横死宫中。

    这皇后之位就是道催命符。

    吉服送来她宫中多日,她看着那鲜红的颜色,觉得犹如血渍一样刺眼。

    若是这吉服丢了,礼部赶制少说要半年,或许会牵连一些人,但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兄长和父亲的私兵进了都城,或许就有一线生机。

    宇文澈没有骗她,衣服还真是捡的。

    驿廷觉得她们太蠢了,听说新即位的帝王是个暴君,杀人如麻,踩着尸体上的位,不管不顾的,怎么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压下嗜血的本性。

    她坐在春渠宫的窗台上,明月当空,寂静如血。

    嫦娥仙子应该正在撸她的兔子吧!有点想回去天上了。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衣服,她转头,宇文澈笑的干净纯洁。

    “下雪了,下雪了很冷的,衣服给你穿。”

    驿廷这才看见这傻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我的衣服不好看,等下次我再去找好看的衣服给你穿,呵呵。”

    这个傻子,驿廷心里一暖,把衣服给他穿了起来。

    五月怎么会下雪呢,明明是月华如霜,洒在地上,她想家了而已。

    “春渠宫里有位敌国质子,灾星下凡,靠近一点,倒霉一年”——宫里最近有了这么一个传说。

    驿廷决定带宇文澈走,去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隐居起来。

    宇文澈隔三差五的就偷偷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总会带回一些珠钗,荷包什么的,坏了他就自己修一下,脏了就洗干净,然后再送给驿廷。

    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总是说:“仙女,你不要离开我回天上好不好,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在他的认知里,驿廷出现后,他再也没被欺负过,也能吃饱了。

    阿黄也很喜欢仙女,他最喜欢傍晚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在宫院里荡秋千。

    仙女抱着阿黄,她会让自己别动,然后把头枕在他身上,一直到他腿麻了都不起来。

    她还会摸着他的脸笑,然后突然掐一下,这时候他就会学阿黄一口咬在她脸上,不过是轻轻的咬一下,不会疼的。

    仙女这么漂亮,他舍不得咬疼她。

    宇文澈又偷偷跑出去了,他为了给驿廷摘荷花,掉到了池子里,驿廷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拼命的扒着池边的围栏,防止自己淹死。

    像一只落水狗一样,驿廷把他带回了春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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