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投奔
陆千峰每日早出晚归在卫所忙得脚不点地,本以为娶媳妇后回家就能抱着香喷喷的夫人美美的睡一觉,但明显自己媳妇比他更忙,上午去医馆,下午去工坊,白日不见人影,晚上甚至比他回的还晚。
已近子时,江若兰看着账本却有些支撑不住犯困的双眼,张于趴在桌上睡着了。
沐浴过后回屋的陆千峰有些心疼地帮她合上帐本,抱起她放在床上。
被衾中熟睡的容颜就像一幅画,他轻触着她的眉眼是怎么也看不够。明明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了如指掌,但她总能不经意间撩拨他的心弦,要不是看她实在累及,总要拥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江若兰突然醒了过来:“我还有账没算完呢?”
陆千峰拥住她:“夫人,现在是子夜时分,该睡了,有事明日再说!”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
江若兰挣扎着起来,眼神有些迷离,薄薄的中衣被拉下了一角,露出圆润细白的香肩,还有半截怪异的里衣,虽然看着怪,但却将那饱满之处衬托得更具诱惑力,让人血脉贲张。
陆千峰看着眼熟,突地想起她住隔壁时丢失衣物那一次,一股熟悉的暖流从下而上。
他的眼神暗了暗,声音微哑:“今日事,今日毕,那你欠为夫的先了结了吧。”
一道疾风熄灭了烛火,鸳鸯戏水的帐子里头却一片春意融融。
第二日江若兰睡到了日上三竿,没有婆母站规矩的日子早已让书信另一头的沈芷柔羡慕不已。江若兰是扶着腰下床的,这狼一样的陆千峰实在太狡猾,哄了她一次又一次。
江若兰简单梳洗吃过早饭出门,马车辚辚而行,路过龙山书院却发现门口热闹非凡。
江若兰掀开帘子问道:“李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叔驾着马车道:“龙山书院最热闹的日子也就是学子考上功名后,书院张榜的日子了。”
江若兰恨不得立马跳下车:“那应该是童试放榜,那你赶紧停下,我下去看看!”
李叔赶紧答应:“好好,夫人您慢点!”
伴随着于的一声,马车缓缓停下,江若兰跳下车。
李叔笑着摇摇头,江若兰虽说是女主人,但从来不在他们下人面前摆架子,也没那些官夫人的臭毛病。平日里甚至跟着陆千峰早起习武,那一招一式还颇有些看头,陆千峰曾想要不买两个丫头仆妇跟着她好使唤,她却说不用。行事风风火火,长相却娇美动人,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当真是个奇女子!
江若兰站在张贴的红榜前,从后往前看,居然发现陆千安赫然排在第一位。江若兰不禁哑然失笑,都怪陆千峰总说千安不靠谱,还有陆千安平日里的确太吊儿啷当,害她以为他就是个花架子。
李叔见江若兰的神情怪异,疑惑道:
“夫人,千安考中了吗?”
“考中了。”
江若兰心里高兴,一路趴在马车的窗边看风景。
路过愈园时,却发现那门口的牌楄已换了新,金漆刷过的陈府二字光耀夺目,角门处有不少奴仆抱着新的珍贵花卉进进出出。
前边的路正好被那装卸花木的牛车挡住了,马车停了下来。
江若兰忍不住好奇道:“李叔,这园子换主人了吗?”
“是的,几日前便换了门头,听说新入住的这家女儿嫁了个大人物,这宅子要出,正好他们入了。”
“哦!”
江若兰想起曾经那个玉树临风的人物,这个地方或许带给他的真的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卖了也好。
回春堂那头,王伯春带高小春一早就下乡看诊了,大门紧闭。江若兰远远地发现回春堂的大门处站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近了才发现是满脸黑灰的玉竹背着一个包袱带着同样满脸黑灰的于忆慈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
忆慈一见江若兰便扑了过来“若兰姑姑,我好想你!”
江若兰搂住她瘦小的身板,心头一痛:“我的小乖乖,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爹爹和崔嬷嬷呢?”
于忆慈瘪嘴哭道:“爹爹不要我了。”
小姑娘提到伤心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若兰看向站在一旁的玉竹:“到底怎么回事?”
玉竹带着哭腔道:“公子那日回去后便将铺子、宅子都卖了,家里的奴仆也都遣散了。
夏国的东平王召了主子过府,却没有言讯传出,外头都传言主子得罪东平王被赐死了。
黑了心的刁奴尽然半夜放了一把火,将府中烧得一干二净,我冒死救出忆慈,公子也不知去处,我们无处可去,才决定来找你!”
江若兰望着一旁的于忆慈,两滴眼泪不由自主便落了下来。
这是姜海棠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如果让她知道她死后女儿境遇如此之惨,不知会有多痛。
她也顾不得擦眼角的泪,抱起瘦小可怜的孩子:“别怕,跟姨姨走,以后姨姨照顾你!”
孩子小倒是听不出江若兰突然换个称谓意味着什么,但玉竹却如释重负,看来这一步她来对了。
今日来得匆忙,夏国发生的事怕有牵连,这节骨眼上也不敢冒然带着她们俩个住到千户府去。
思来想去,江若兰决定把他们安顿在自己和陈英曾住过的宅子里,那里当初付了一年的租金,她们两人各自成婚后,江若兰便将那用来存放材料。
安顿好两人,江若兰叮嘱玉竹注意行踪,待她打探好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洗净的忆慈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静静地蜷缩在江若兰温暖的怀抱之中沉沉睡去,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倦怠,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张原本精致可爱的面庞却难以掩盖其憔悴之态,尤其是曾经好不容易养胖的圆润脸颊,如今又消瘦了不少,令人心疼不已。
即便是在睡梦中,她那娇小的身躯仍然不时地颤抖着,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所遭受的苦难与折磨。
江若兰不禁心一揪,这个小小的身影究竟经历了多少艰辛和磨难,才会如此瘦弱不堪、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