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皮球
其实单从原著里的表述来看，杨间的鬼蜮的能力至少在前中期都局限于简单的物质重构和空间转移，并没有出现真的对某个物体“施力”的描述。
包括被朋友圈用鬼剪刀偷袭的那一次，他也没法让鬼蜮对自己被切下来的脑袋施力，直接飞到躯干上夺回身体。
看来这也是我的鬼蜮的特性之一。江恒猜测道。
他怀疑这种力量来自于青紫男尸扭曲与其影像重叠的物质的力量。现在因为他的影像分身和五官融为一体没有明确的边界和轮廓的缘故，这种力量自然也就失去了限制，可以被他随意支配，用来驱动处于他鬼蜮中的所有物体。
江恒想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捧着的鬼皮球。
话说手上这个皮球从被接住开始就一直没动静，莫非是杀人规律没被触发的原因？
看来和沈以星说的一样，这只厉鬼杀人规律的检测无法对分身生效，也无法通过分身无视距离溯源。
仔细感受下来无论是本体也好，鬼蜮也罢都没出什么问题。于是江恒也就不再理会它，把注意力放回正在支支吾吾的红发混混身上。
江恒一直等到红发混混彻底冷静下来，才终于听他断断续续地讲完现场发生的事情。
今晚他们一群人其实是来催债的，他们是追着一个欠债的赌鬼跑到的这个烂尾楼里的。
没想到在讨债的过程中，突然有人从门外的黑暗中扔出了一个血红色的皮球。
从那以后灾难就开始了，这個房间内不断有人接连死去。
不管是接住皮球也好不接住皮球也好，都会死。
每当有一个血红皮球弹到某个人面前，不接住皮球的人的身体会被控制，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内脏全部掏出来团成一个球扔进黑暗中然后倒在地上流血而死；接住皮球的人则是会走入黑暗中消失不见，然后代替那个在黑暗中扔皮球的那个人。
至于慌不择路地往走廊外逃跑的人，跨出门框后更是跑不出几步就会倒下死去，然后重新站起来加入扔皮球的人之中。
最可怕的是，随着加入扔皮球的队伍的人越来越多，皮球出现的频率明显越来越快，人也就随之越死越多，不到十五分钟现场就减员得只剩下他一个人。
和沈以星给的文件里描述的内容差不多，就是还缺少点预言里的细节。看来沈以星的预言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江恒低头又观察起手上的皮球。
外皮手感粗糙，像是由纱布包裹而成，内部柔软但缺少弹性，并且不断有冰冷的血液渗出，想来就是受害者的内脏了。
本体没有什么感觉。
江恒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的行为还真卡住这只鬼的杀人规律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替混混“接住”了这个皮球。
不管是从外表看上去也好实际行动上也罢，他都有完成“接住皮球“这个动作。
所以按照文件里描述的杀人规律来看，江恒应该是代替红发混混接手了原本属于他的诅咒。
但巧就巧在他不但用的是鬼蜮接住的这个皮球，本体还在好几公里之外，如果这只鬼的观测范围有限，无法探测到江恒的本体的话，恐怕很容易就会产生逻辑错误。
那么眼下的任务，就是寻找到源头鬼了。
江恒把手电筒朝走廊外的黑暗中探去，想要让自己的鬼蜮往那其中延伸。
但他很快就发现手电筒的光线一出房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吞噬掉一样消失无踪，根本照不亮分毫外面的空间。
这怎么办？江恒一下子犯了难。
他现在一身本领全在这鬼蜮上。但他的鬼蜮会受到感官所能企及的范围限制，面对鬼皮球带来的能够大幅度影响感知的黑暗非常受限。
但这不应该啊沈以星明明说这是一只可以被我拿来练手的厉鬼江恒想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
他身上的鬼蜮可不止来自青紫男尸，还有一只能够干涉五感制造幻觉的厉鬼。
如果欺骗自己的五感，让自己“以为”自己的五感探测到了黑暗之中原本探测不到的环境，会怎样？
江恒闭上双眼，所感知到的世界却在剧烈膨胀。
鬼蜮依靠幻觉带来的延伸被鬼蜮自身作为五感的性质弄假成真，变得真的能够探测到原本探测不到的距离，然后鬼蜮又能够在延伸出来的范围的基础上继续叠加延伸
江恒的鬼蜮范围此时已经超脱了听觉和视觉的限制，全方位地覆盖住了整个房间，并且还在往四周延伸，甚至能探入砖墙和门框外的黑暗之中。
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一直到一百米时，这种灵异叠加开始出现边际效应，然后很快就到达了极限。
半径一百二十米。
这大概就是他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鬼蜮所能延伸出的范围。
此时江恒的鬼蜮已经几乎覆盖住了整个楼栋，甚至能够探查到地下的楼栋地基和周边的一两栋建筑。
虽然唯独笼罩着外面这一条走廊的黑暗依然没有被他的鬼蜮完全介入，但他的入侵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不过因为分身没有进入其中，五感鬼蜮的强度有所削减，入侵的速度会慢上一些。
直到确认自己的鬼蜮能够探入黑暗中时，江恒才确认自己没撞上鬼黯。
说实在的，鬼皮球带来的黑暗和鬼黯的描述非常相似，江恒之前一直在担心会因为灵异之地的特殊遇上什么麻烦。虽然他的本体不在这里，但小心驶得万年船，面对厉鬼这种东西再谨慎也不为过。
以江恒之前在家里对鬼黯档案的研究，鬼黯这个灵异之地带来的黑暗天然带有强大的屏蔽感知的能力，并且对鬼蜮的压制强度极其高。所有探查过并且有鬼蜮的驭鬼者都无法在自己的鬼蜮在鬼黯之中展开哪怕一点。如果真是那个东西，他的鬼蜮不太可能做到这么轻易地入侵其中。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这个灵异事件的的确确完美符合预言里描述的内容，就是沈以星挑来给他练手的小麻烦。
“喂，喂！”红发混混惊慌的声音粗鲁的打断了江恒的思考。
江恒过转头去，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红发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