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碾压
电话在他兜里,是他极为私人的电话。除了系统内的各方大佬,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号码。大晚上的,会是谁打电话找他?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他微微将手机挪开耳朵的小动作,很明显是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声音大,而且说了一些极为刺耳的话。很快,林洋挂掉了电话。甚至没等他重新开口,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然后,是第三个电话。林洋从接第一个电话到最后一个,总共接了十个,每一个自己都惹不起。
接第一个时,他的心情虽然复杂,但还能平稳地说话。然而在他接完十个电话之后,他的背心全然被汗水浸湿。脸色也从之前的狰狞变为煞白,眼神混乱极了。连嘴角也剧烈抽搐,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但再次看向上官灵竹的眼神,却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畏惧与忌惮——上官灵竹。
这是一个林洋没打过交道,也没见过的女人。甚至极少出现在他生活中。但不论是政界、商界,乃至于军界,这个名字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十年前,这个名字更象征着金钱、财富,乃至于权力。虽然当年他还只是小孩,但是长辈老是提起这个名字,使得林洋也对这个名字极有印象,如雷贯耳。她?眼前这个容貌的确出众,穿着却格格不入的中年女人,就是那个呼风唤雨,引无数英豪折腰的燕京上官灵竹?一个尼姑。
对了。二十年前,上官灵竹确一怒之下出家为尼,震惊整个燕京城!林洋的掌心均是豆大的汗珠,双腿也因为阵阵痉挛而无力支撑他的身躯。漫长的自我控制之后,林洋终于作出了八个电话均要求他对上官灵竹做的事。哪怕再不甘,他也必须要做。不做,就不止是东区的问题了,连他也必将风雨飘零,自己辛苦打拼了十年的基业就将毁于一旦。
林洋往后退了两步,深深地鞠躬,上半身与双腿呈九十度,大声又响亮的向上官灵竹说道:“上官老板,对不起!”
而对楚夜一眼都没有看,林洋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长计议,不然自身都难保。
离开餐厅时,夜已经深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一样,唯独上官灵竹从容淡然,仿佛即便今晚就是世界末日,她也能笑对人生,欣然赴死。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境界,所谓的智者吧?不卑不亢,宠辱不惊。
至少经过今夜,楚夜对出家足有二十年的上官灵竹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也对自家这位丈母娘的恐怖影响力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有这样一个恐怖的大妈,顾雨菲的确有资格横冲直撞。有这样一个恐怖的母亲,林诗韵也的确可以目空一切,我行我素。有这样一个丈母娘——楚夜觉得压力好大啊!
连丈母娘都如此登峰造极,那位远在燕京呼风唤雨的林老爷子,又该是何等的只手遮天?微微瞟了眼走在身旁却面无表情的林诗韵,楚夜的内心复杂极了。再一次生出了一丝微妙的自卑心理。自己和林诗韵,还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野鸡攀凤凰呐。
“我要回学校了。”情绪低落又复杂的顾雨菲出声说道。沉默了半晌,她终于还是决定回学校住宿。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住?”楚夜好奇问道。“不了。”顾雨菲笑得有些勉强,酒醒之后,她心中又是矛盾又是负疚,实在无颜回家。
“最近正在准备模拟考试,我得多准备一下功课。听老师说这次的考试分数,基本就代表了高考水平。”
楚夜闻言,暗暗为顾雨菲的学习态度感到欣慰。当下也不挽留顾雨菲,微笑道:“那姐夫送你回去。”
说罢,又回头向林诗韵嘱咐道。“诗韵,你送阿姨回家吧。我送了雨菲就回去。”
“嗯。”林诗韵淡淡回应。上官灵竹则是温婉的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阿姨。”楚夜笑着向二人招手,领着小姨子去路边拦车。心想,这回总算给母女俩制造了一个难得的单独空间。但愿二人能进行一番畅聊,解除心结。
拦了计程车,没等楚夜拉开车门,顾雨菲就一个箭步钻进了副驾驶,和楚夜分前后排坐。平时单独相处,顾雨菲都极喜欢腻着楚夜。就算是打车,也会挽着楚夜的胳膊一起坐在后排。
这次居然主动坐在买单的副驾,楚夜纳闷极了。但一想到顾雨菲正处于叛逆期,心性也不稳定,当下也没多想,摇摇头钻进了计程车。
计程车上,司机慢悠悠开着车,顾雨菲也摇开车窗吹着冷风,沉默寡言。与往日的叽叽喳喳形成鲜明对比,莫说楚夜,就连计程车司机也察觉到了顾雨菲的异常。又见楚夜坐在车后一言不发,不由莞尔笑道:“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小姑娘长的甜美可爱,男的也还算高大精神,明明很登对的小情侣,却赌气般一前一后坐着,相对无言。司机大哥心想大晚上的也没事,索性充当一回和事老,劝劝不懂珍惜的小年轻。
“我们不是一对。”偏口望向窗外的顾雨菲幽幽说道。是的。楚夜不是她的男友,而是收养她的姐姐的老公。就算这世上所有女人都打姐夫的主意,她也不能这么做。抢姐姐的老公,自己还算是人么?
可偏偏,就在今天下午,她猛然意识到了自己对姐夫的情感除了依赖之外,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丝令她害怕,矛盾,甚至是慌乱的情愫。
当她闯进林诗韵的房间,目睹了姐姐和姐夫在床上嬉闹,甚至亲热的画面时,顾雨菲心乱了。自己不应该只有尴尬吗?可为什么还会有一丝失落,一丝难过,一丝——伤心?这么多次的接触里,顾雨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姐夫的情感到底哪一方面居多,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歪念。
直至今天,她才猛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对姐夫的依赖,并非单纯的小姨子对姐夫的依赖,而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依赖。
所以她乱了,想把自己灌醉,不愿意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