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没人比我更懂攻城!(跪求票票)
颜政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之前主观的认为,梁兴在一个月内,很难回兵反击。
却忽略了梁兴作为一个摸爬滚打多年的军头,在军略上的嗅觉超乎常人。
正如那句废话说的那般,会打仗的人最会打仗!
这话的意思便是,在经历很多次战斗之后没死的那些人,他们作战的经验丰富,使得他们一到战场,凭着经验就能猜到对方会如何布置,会从何处来。
梁兴虽然见识少掉,可一看就明白,不能让这伙逆贼安稳的立柱脚跟。
事实也正是如此,若是硖石堡没有守住,那梁家铁骑很快就会推到太白县城下。
依梁家的底蕴,待到后续大军到来,咬着牙强攻的话,还真可能一鼓作气攻下县城。
还好!火绳枪初次发威,靠着技术代差把梁兴撵走了。
颜政惊魂未定的写下三条政令:第一、地方豪强愿意主动分地并分家析产者,身家性命俱可保全,今后行商雇工畅通无阻(民愤极大者除外)。
第二、加快分地抽丁,让杨敬速速安排吏员学习分地之事,并大力招募太白县境内的读书人。
第三、钢铁所加快打造兵刃,火绳枪!
下达这三条政令之后,颜政长长松了口气,躺在内院乘起凉来。
眼下已是七月中,盛夏即将到来。
颜政越乘凉越心乱,一股没缘由的烦躁难以抑制。
他知道这是担忧前方的战事,虽不想承认,可有一座县城待着,谁愿意去钻林子、翻山沟?
梁家毕竟是根深叶茂,真要是不死不休又该如何?
原本按照他的谋划,太白县这一片乃是关中的边边角角,着实鸡肋的很。
于梁家而言,少一太白县无碍于“争霸关中”,因为自太白县出兵的话,无论是打郿县还是陈仓县,都极其困难。
陈仓县在渭河上游,郿县和武功县在下游互为犄角,太白县就在这三城中间。
而梁家若是为了太白县一直僵持对峙,那么其他关中军阀,势必会窥觑梁家的地盘。
所以关键在于,太白县得抗住梁家初期的攻势,在相持阶段积极伐交伐谋,逼迫梁家承认现状!
可梁兴一手轻骑奔袭,便差点让颜政的谋划大打折扣。
颜政有些后怕,拿着蒲扇飞快的摇了起来。
“少君热嘛?”一个糯糯的声音响起。
杨琰抱着一叠纸走进内院,七月间天热,她只穿着一件有些宽大的绸衣。
颜政笑着坐起道:“非是热,心烦而已!”
“我昨日见张大哥着急忙活,又有人马调动,是不是前方出什么事了?”
“已经没事了!”
杨琰口吻轻柔道:“那便好!这是少君要的《几何》注释,这一堆是学生们写的对兼爱、义利的看法。”
颜政接过瞅了瞅:“这几何注释是你张大哥要的,不过看来你学的不错!”
“这又不难!”杨琰接过蒲扇扇风道:“这算学一道,确实深奥!若无少君发明的数字,以及新的统算方式,当时学不了这么快!”
颜政满意一笑:“有你教这群学生,我能放心了!”
他又翻起这伙学生的作文,眼下学生们不用毛笔写字,而是用一种竹管笔。
取用小竹子,杀青之后削出笔头轮廓,再在笔尖上头勾出墨槽,上头钻上孔,如此便能制成一支简单的土钢笔。
这伙学生字还是写的歪歪扭扭,上头的话也大多是课上听到的话,大同小异之下,也有一些各自的看法。
颜政心中烦闷一扫而空,高兴道:“写的好,只要这一代学生成长起来了,咱们的努力便没有白费!”
杨琰直接道:“只是分地的地方多了,学校需要扩大!”
“拨款五十万钱,再在城中圈一片院子,直接设立太白县小学!”颜政拍板道。
杨琰点头道:“如此便谢过少君!”
“不用谢我!”颜政偏过头,正好可以望见少女宛如凝脂的纤纤玉手,在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
他咳了咳道:“今后便由你来主管教育事务,如何?”
“可!”杨琰眨巴着眼睛,向来不推脱。
颜政笑了笑问:“为何我让你做任何事,你向来只顾着应下?”
杨琰风轻云淡道:“我信少君,少君信我,故而少君让我做的,必定是我能做的!”
颜政倏的睁大眼睛,这丫头莫非看过黑格尔的辩证法?
“你该学哲学!”
“可!”
…………
…………
四天后,梁家后续大军赶到。
梁兴这四天做梦都能听到那砰砰砰的声音,令他醒来都有股怅然若失之感。
这感觉没有随着精锐大军的到来而消散,反倒是令得他更加烦闷起来。
一万正兵,一万五千辅兵,外加一万五千民夫,对外可称五万大军。
可难道真要拿着精锐去打这座怪异的围堡?
梁兴心中十分挣扎,精锐以骑兵为多,便是寻常的骑卒也会骑射功夫。
这等精锐少一个便是少一个,决计不能轻易补充。
可他又明白,这战事不能久拖,真要拖上几個月甚至一年,那周遭势力必然会起其他心思。
两难之下,梁兴没有急着进攻,反倒让士卒好生休息,并安抚那日奔袭的骑兵。
又将梁珩喊来,认真问道:“珩儿,你同这伙逆贼交过手,且细细说一说,这伙逆贼有何独到之处?”
梁珩正奇怪,为何奔袭的叔父还没进斜谷,眼下听到这般发问,瞬间明白这是吃了亏。
他拱手道:“这伙逆贼攻打县城时,士卒悍勇,进退有据!最令侄儿印象深刻的,恐怕得是这伙逆贼,大多披甲!手持一把四棱铁锤,完全无视咱们的盔甲。”
梁兴皱眉道:“他们短短一年半时间,就有这么多的盔甲?”
“正是!这伙逆贼的盔甲也极其奇怪,外头看上去完全像是一身布衣!”
梁兴有些头疼起来,眼下他所能做的,也仅仅是让一万正兵悉数披甲,一万五千的辅兵则只有五千人披皮甲,其余全是无甲。
这般设置,主要是为了保证行军。正兵不可能穿着盔甲赶路,所以必须要由辅兵来护卫盔甲军械。
这伙逆贼不过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为何盔甲便如此之多?
“那你可曾见识过这伙逆贼的霹雳武器?”
“霹雳武器?”梁珩仔细思索,可唯一令他印象深刻的,只有这伙逆贼的重甲重锤。
梁兴描述说:“这霹雳武器砰砰砰的,伴有烟雾,格外怪异!”
“这……”梁珩迟疑道:“倒是曾经听说过,这伙逆贼攻打围堡时,曾经有天雷击中围堡!”
“天雷?”梁兴愣了愣,旋即嗤之以鼻道:“这怎么可能!”
梁珩嘟囔道:“侄儿也觉不可能,不过这伙逆贼着实怪异的很!”
梁兴叹了口气,在未弄清楚那伙逆贼有何手段前,他心中都有点没底气。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
忙找来几个士卒,一齐来到伤兵营。
这伙伤兵有的被击中手臂和大腿,不少都发炎严重,发起高烧。
梁兴一边安抚,一边找到一个烧的不省人事的士卒。
他含着眼泪道:“让这位兄弟少受些苦吧!”
随行医官叹了口气,和梁兴一块背过身去。
随着两个士卒捂死这个伤兵,梁兴让他们将尸体带走。
来到一旁的军营里,梁兴忙让人用刀子割开伤口。
一寸一寸寻找,果然在里头发现一枚不成样子的东西。
洗净一看,似乎是铅!
梁兴倏的明白过来,这伙逆贼乃是扔铅弹以攻!
他在羌人部落待过,知道有些羌人少年有投索绝活,靠着一把投索能将石头扔老远。
莫非这伙逆贼,也是用投索之类的东西,将铅弹投出去?
…………
休整三日后,梁兴率军再度来到斜谷谷口。
眼前的硖石堡,此刻已经修建的差不多。
壕沟已经相连,斜坡、拒马之类的东西星罗分布。
看上去即显得简陋、不堪一击,又处处透着怪异。
吃了一次亏,梁兴不敢贸然进攻,先让人催促民夫去填壕沟。
“砰砰砰!”
民夫刚准备填壕沟,对面围堡就冒出火光和响声。
民夫被吓得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梁兴望着留下的十几具尸体,心中颇为郁闷。
他让人拉回一具尸体,让医官剖开腹部的伤口,果然又找到一枚不成形状的铅弹。
小小的铅弹,怎会有恁的威力?甚至连铁甲都挡不住?
梁兴一双三角眼透着精光,心中却有些打退堂鼓。
若是为了一个太白县,为了眼前这个围堡,白白折几千人马,那实在太不划算!
乱世兵马为王,若是要在儿子和人马之间做个选择,梁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人马。
儿子没了就没了,兵马没了他便一切都没了!
可眼下不打,又太过于丢脸,更怕这伙逆贼引兵来犯。
如此两难境地,令得梁兴愈发头疼!
“传令扎营,将这座围堡给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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