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治不了
话音刚落,远处一行士兵带着个担架走了过来,为首的人,正是谢建柏的亲卫刘威。
本来心存侥幸的谢氏,这下也彻底死了心。
久久不见谢氏回去的翠柳和谢绫,出门来瞧,恰好看见担架上那个嘴唇发白,面无血色的谢建柏。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谢建柏安置在屋内后,谢氏才有空和刘威说话。
也是巧了,刘威是隔壁王大婶的侄儿,自从谢建柏升了职之后就需要挑选五名亲卫。
王大婶因为和谢氏交好,得知了这个消息,就让刘威去报名,没想到竟然中了,于是刘威就成了谢建柏的亲卫。
这次也是刘威和王大婶说了这件事儿,她才能来提前通知的。
站在谢氏的面前,刘威嘴唇毫无血色,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儿,可见身上也是受了伤的。
他低着头,不敢看谢氏的表情,以前他也来过谢廷尉家里,因着有王大婶这一层关系,一直以来是活泼的那种,今天却是格外的沉默寡言。
“噗通”,刘威突然跪在了谢氏的面前,挺大的小伙儿,竟然泣不成声:“夫人……本……本来咱们就要胜利了,可是突然从咱们的背后杀出了一队人马,他们……穿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衣服。
战场上那么多人,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慌乱之中,其余的亲卫,都被斩杀,我也快要支撑不下去了,眼看着那贼人的大刀,就要砍中我了,是谢廷尉替我挡了一刀……”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随后情绪稍缓,又接着说道:“那些人,一看就不是蛮子,是咱们自己的人要杀我们……”
刘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大婶捂住了嘴巴,着急道:“可不敢这么说,咱们平民老百姓,什么也不知道,你知道了吗?”
站在一旁的谢绫,听着刘威的话,虽然也是气愤异常,但多年的任务经验,也让她知道,此刻她不能慌,首要的还是要先治好谢建柏的病,以及,父亲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哥哥谢桓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她急切的问到:“刘叔,那我哥谢桓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刘威沉默了一瞬,说道:“谢廷尉被刀砍中后,是谢桓把贼人杀死的,不然谢廷尉也不会只是昏迷……
这个时候,本来已经被我们打跑的敌人,突然去而复返,谢……谢桓,被敌人抓走了,成了俘虏……”
声音越说越小,快要听不见了。
可是这么小的声音,在场的众人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良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还是谢氏缓缓开口道:“不必自责,行军打仗的迟早有这么一天,我有心理准备……”
“母亲!!!你……”
谢氏微微抬起了手,阻止了谢绫即将说出口的话,继续说道:“刘威,你也受了伤,早些回去,好好养伤。”
刘威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首要的还是把空间腾出来,请神医为谢廷尉医治。
听罢,他也不再多言,起身行了一礼,拉着还想说话的王大婶离去。
和他一起的一行人,早在安置好谢廷尉的时候,就通通出了门。
此刻谢建柏的病床前,只有翠柳,谢绫和谢氏。
谢绫给谢建柏把了一下脉,这个脉象很奇怪,是她没有见过的,思虑了良久,也没有想出是什么原因。
翠柳和谢氏,大气也不敢出,一直静默在一旁。
谢绫放下了谢建柏的手,愧疚的冲着谢氏摇了摇头,说道:“母亲,这个脉象我没有见过,您稍等,我去请师父。”
说罢也不等谢氏是什么反应,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片刻后,被拉得喘不上气来的岑满,姗姗来迟。
倒不是他不想快点,只是,到底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有时候也有些力不从心。
岑满进门后,谢氏给他行了一礼,说道:“我丈夫的性命就拜托给神医了!”
岑满一摆手:“先不要说这些了,来的路上,绫丫头已经把大体的情况和老夫说了,老夫先看看谢建柏的具体情况。”
说着便坐了下来,拉出了谢建柏的脉搏摸了上去。
岑满先示摸了右手的脉搏,半晌后,又换了左手的来摸。
这期间,他的眉毛一直皱得紧紧的。
最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起身扒开谢建柏的胸口一看,颓然地又坐回了椅子上。
叹气说道:“他这是中了苗疆那边的噬心蛊,这个蛊虫霸道异常,老夫也只在年轻的时候见过……
要想解此蛊,需得找苗疆的蛊王!”
“蛊王?是人?还是……”
谢绫着急道。
“苗疆那边每隔60年就会重新选举一名蛊虫大师,来做领头人,这一甲子的蛊王就是聂俊,我与他有些交情。这个噬心蛊就是他发明的。”
谢绫起身就要准备出发去苗疆,却被岑满拦了下来,说道:“你知道苗疆怎么去吗?没有个熟悉路的人带你,恐怕等你找到苗疆,你父亲的七七都过了。”
谢绫眼含希冀的盯着岑满,说道:“师父,您不是和蛊王有交情吗?那您一定去过苗疆,麻烦您带起去……”
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浑身的黑气也开始往外散。
岑满见此情形,急忙开口道:“你先不要想这些,静心!快!”
谢氏也在一旁劝慰道:“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这个时候最是不能慌张了,你听神医把话说完。”
翠柳也在旁边附和。
谢绫平复了半晌情绪,然后语带颤抖的说道:“师父,我好了,您继续说。”
岑满见她的黑气逸散已经消失了,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的父亲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以我的毕生之力,可以保她8个月无虞,等会儿,我联系一下你师叔,就是给过你见面礼的那个黄天成,让他派个人带你一起去。
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长途奔波了,只能成为你的累赘,况且有我在,你也能安心些。”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黄天成那个死兔崽子,我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定看出了你有次一劫,才会给你留下通讯符,看这次,我不好好讹他一笔……”
于是,他边说边骂的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