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既要又要
“小美,你不脏。”
“可是,我跟很多男人……睡……过……”
夏大雨不知该怎么回答。
本想从心灵呀灵魂呀之类的角度说两句,但又觉得太虚伪,就没有说。
小美的眼睛是那么纯澈,就像一泓清水。
谁能想到,她曾经堕入风尘。
“忘了过去,重新开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夏大雨说。
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男人的两大爱好。
“有些人知道我的过去,我怕……”
“远离那些知道你的过去的人。”
“我明白了。”小美说,“哥,谢谢你!”
周欣送江艳艳上楼,已经好一阵了,还没有下来。
女人之间,往往有很多话说。
话题与男人有关吧?
对于江艳艳,面临的问题就是:孩子怎么办?留还是不留?下一步怎么办?
周欣应该也会给她一些建议。
但最终怎么抉择,还得看她自己。
对于小美,对于其他人,也是一样。
往哪边走,看方向盘。
小美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问:“哥,刚才那两个美女谁是你女朋友呀?”
“你说呢?”夏大雨反问。
“我看不出来。觉得都是,又都不是。”
“那你觉得谁合适呢?”
“都合适,又都不合适。”
“这不废话吗?”
“说不好,不好说。哈哈,也是废话。”
“人的一生,说的话,绝大多数是废话;做的事,也未必全部有意义。”
“我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
“是吗?”夏大雨心里想的却是,最好还是别有意思。
小美给了夏大雨一张新名片:“吃鱼,代驾,可以打给我。”
这是一张十分简洁的名片,几乎没有什么修饰。
上面只有姓名和一行电话号码。
“林美美?你叫林美美?”夏大雨问。
“是的。有点俗是吧?”
“大俗大雅。号码也换了?”
“嗯。”
夏大雨不禁想起了那张粉色卡片——
“如果你感到寂寞……逍遥宫小美……”
收好名片,看见周欣从楼洞里走了出来。
夏大雨下车去为她开了车门。
等她上车坐好,又为她关上车门。
自己绕到另一侧,开门上车,坐到了她右边。
“回家,还是?”夏大雨问。
周欣点点头。
“梅花谷。”夏大雨对林美美说。
林美美发动了车子,离开樱花坞,向大路驶去。
“她——还好吧?”夏大雨问。
“还好,稍后细说。”
显然是因为林美美在,有些话不便于说。
约十来分钟就到了。
小城市就这样,到哪里都不远。
基本是半小时生活圈。
停好车,林美美把钥匙交给周欣。
周欣说:“你打个车,我报销。”
“不用。正好可以跑一圈步,锻炼锻炼。”林美美说。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
她在阳光里跑了起来。
她的身影是那么富有青春活力。
牛仔裤显得她的腿更长。
“走啦!”周欣说,“看到美女眼珠都不会转了。”
夏大雨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我不上去了吧?”
“怕我吃了你不成?”
“那倒不至于。”
“我有话对你说。”
“这里说吧。”
“一句两句说不清。”
“那行。”
夏大雨不是很想上去。
一上去免不了又是一番拉扯。
他与朱小雪、江艳艳都还没拉扯清爽,无心也无力再跟其他女人拉扯。
但看着周欣眼里似有所期待,不忍心拒绝,便跟着她上了楼。
这是两人和平分手后,夏大雨第一次到她家里来。
其实也谈不上分手。没有牵手,何来分手。
抱过,吻过,做过,但没爱过。
或许爱,但不承认。
他们还说好,以后可以见面。
“先坐会儿,还是?”周欣问。
“都可以。”
“那就……先坐会儿吧。”
夏大雨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的沙发又宽又大,坐上去很舒服。
他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也没有其他事要做。
江艳艳就让她自己先纠结去吧。
朱小雪也暂且不管她去了哪里,回不回来。
这里就像一个避风港。
可以短暂停留。
真是好。
看周欣动作优雅地烧水,沏茶,夏大雨心里也活泛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她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是一部肥皂剧,男主女主小三小四爱得疯疯癫癫。
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都不急。
都是成年人,都经历过。
不急。
他们慢慢儿喝着茶,说着闲话。
他给她讲了江艳艳,讲了朱小雪,讲了林美美。
讲了他的想法,他的烦恼,他的困惑。
讲了他最最最隐秘的心思。
包括那些低俗的、肮脏的、暗黑的。
她静静地听着,偶尔说上一句“我懂”“我明白”“可以理解”。
她脱了鞋,蜷着腿坐在沙发上。
她把头靠在他的腿上。
她把江艳艳那边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也是纠结不已,踌躇不决。
既想又想还想。既要又要还要。
他又何尝不是呢。
想法太多。
人生的大多数烦恼来源于此。
“只要放下,什么事都不存在。”她说。
可是,能放下吗?放得下吗?
“没有人能够全部放下,包括那些出家的人。”她说。
她这话给了他一束亮光。
《红楼梦》里贾宝玉,最终还不是全都放下了。
有些问题他解决不了,那就等着问题来解决他。
江艳艳怎么办,朱小雪怎么办?
不想了,不管了,等着就好。
现在,他只想静一静。
在面前这个女人怀里静一静。
她轻轻地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头发。
她轻轻地揉着他的太阳穴、百会穴、合谷穴。
她也说了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很简单,甚至简单得苍白。
读书,工作。到了年纪,经人介绍,便结了婚。
婚后检查出先天不孕,不能给人家传宗接代,又离了婚。
离婚也不吵不闹。前夫偶尔来看她。
有时也来上一发。看心情。
“或许,我是个生性凉薄的人。活得没滋没味,爱得不痛不痒。”她说。
“谁说你凉薄呢?”他的手不规矩了起来。
她的身子渐渐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