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什么意思
朱小雪依旧没有音信。
江艳艳的出现，特别是肚里带着孩子出现，这对她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一个简单平淡的故事，加入第三、第四者后，顿时变得无限复杂了。
身处其中的每个角色，都牵扯进来，无法置之度外。
江艳艳怎么想？她背后的男人怎么想？不得而知。
位于漩涡中心的夏大雨，更是手足无措。
上班心事重重，下班重重心事。
就这么挨了几天，每天都度日如年。
这一天，江艳艳来了电话。
“你来一趟吧。”她说。
“好。”
通话时长不到5秒。
内容简单明了。
夏大雨到银行取了两万块钱，又进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还有肉类、蔬菜、水果。
听风阁与樱花坞两个小区离得很近，就隔了一个街区。
当初他买房时，图的就是离得近。
“就算成不了一家，也可以做个朋友嘛。”夏大雨这样说。
江艳艳眼睛一瞪：“你不愿意跟我一家？”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江艳艳不依不饶。
“我说的是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
“是，是，没有万一，只有一万。”
“拿来！”
“拿来什么？”
“一万！你不是说有一万吗？拿来！”
“我说的是，一万个抱，一万个吻。来，都给你！”
“不要！你坏！”
那时，两人的关系如糖似蜜。
每天要见好几面，恨不得黏在一起。
大多数时候是住在她那边。
他这边装修好了，也住过几次。
这边是按照婚房来打算的。
夏大雨提着两个大袋子，穿过两个路口，便到了她那里。
他曾很多次这样走着到她那里去。
这一次，脚步有些沉重。
她像往常一样开了门，迎着他进门，看他换了拖鞋。
但气氛不一样了。
她不再雀跃着奔过来，抱住他，亲吻他。
“坐吧。”她淡淡地说。
他在沙发上坐下。
气氛不够融洽。
“吃了没？”他没话找话。
“没呢。不想吃。”
“那我给你做去。”
“也行。”
他拎着袋子往厨房里去。
她拿着围裙过来。
就像以前一样。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把围裙给他系上，而是直接递给了他。
他愣了一下，自己系上围裙。
她在一旁帮忙拣菜、洗菜。
“我自己来就行。”他说。
“没事。”她说。
这或许是给她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他做得特别用心。
但有一道菜糊了，一道菜咸了。
两人吃得没滋没味。
又收拾了碗筷。
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请了几天假，后天走。”她说。
“哦。”
“走之前，跟你见一面，有些事情商量一下。”
“好。你说。”
“你知道的，我怀孕了。”
“我知道。”
“你说，咱们怎么办？”
“都行，听你的。”
“那——你娶我吧！”
夏大雨沉默了。
“怎么？不肯？”
“我跟她领证了。”
“再领一个离婚证就行。”
“我不能伤害她。”
“那你就忍心伤害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夏大雨再次沉默。
“你跟她把手续办了，跟我结婚，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把孩子养大……”
“结婚不行。”
“为什么？因为她？”
“是的。”
“你们才认识几天？”
“两个月。”
“两个月？那我们认识多久了？”
“两年。”
“两年比不上两个月吗？”
“这不是数学题。”
江艳艳沉默了。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夏大雨掏出一支烟，想想没有点燃。
“你对得起我吗？”她指指腹部。
“我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办法。”他说。
“因为她？”
“没有她，我也不会跟你结婚。”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爱，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怎么会？我爱你，你也……”
“不，你不爱我！”
“我爱你！”
夏大雨没有再说话，走到电脑跟前。
他打开了电脑，用鼠标双击——
“x档案”。
那个录音文件。
那个让他备感屈辱、情绪崩溃的录音文件。
音箱里传出了——
窸窸窣窣穿衣服、换衣服的声音。
高跟鞋走来走去的声音。
……
他用鼠标拖动进度条——
踢掉高跟鞋，换拖鞋的声音。
屋里走来走去的声音。
打电话的声音。
……
“什么意思！你跟踪我？监视我？”江艳艳大声质问。
“如果我说，是无意中录下的，你相信吗？”夏大雨反问。
“你卑鄙，无耻！”
夏大雨不吱声，继续拖动进度条。
音响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啊。”
“老秦，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我真不该让你上来。”
“你一点都不想我？”
“我不知道，我心里乱得很。”
“我看看，怎么个乱法？”
“不……不要……”她抗拒着。
“我想死你了！我的乖乖！”
“他知道会杀了我的。”
“那就让他杀吧！杀了我也不管了！”
“老秦，你慢点，慢点儿！”
两人相互拉扯的声音。
接下来是，不可描述的声音……
……
“不要再放了！”江艳艳捂着耳朵大声喊道。
夏大雨鼠标一点，停止播放。
事实上，他自己也听不下去了。
每听一遍，便受一次伤。
有一把刀，在心上割。
慢慢地，一刀一刀。
“换了你，你能够接受吗？”夏大雨冷冷地问。
江艳艳没有回答，只是哭。
埋头在哭。
夏大雨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冷冷地说：
“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监视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把录音笔忘在这里。不知怎么按到了录音键。
“然后，我去出差，出了三天的差。你跟他就……就……就在这里，就在这张床上！”
夏大雨的声音哽咽了。
“直到分手那天，我在床头，发现了被床单盖住的录音笔。我下载了录音文件，就是现在听的这个……
“那天，我正在听录音。你进来了，问我，你在家呀，是不是生病了。你还说，要给我做饭……
“我怕控制不住会骂你，打你，就丢下你走了……去找周欣借了个笔记本电脑，找了个酒店……
“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藏起来，一遍又一遍听……听你和他……的声音……”
说着说着，夏大雨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