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黑丝渔网
“喂，艳艳……”
——秦仁的声音。
本报副总编辑，他们的上司，她的旧爱。
“是我。”江艳艳说。
“你好长时间没到我这来了，连个电话、短信都不肯来。”
“对不起。”
秦仁沉默一阵，幽幽地说：“你——是要离开我了吗？”
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一问击中了她，击中了她的心。
江艳艳想了想，对着话筒说：“是……是的……”
“为什么？我不够爱你吗？”
“不是。”
“那你不爱我吗？”
“也不是。”
电话是免提的。
听到这里，夏大雨脸上掠过不悦之色。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且听他们说下去。
“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为何要分开？”秦仁问。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曾经。”
“曾经？难道现在不爱了吗？”
“是的。不爱了。我爱不动了。我总不能当一辈子小三吧？”
“我说过，给我时间……”
“时间？我没有给过吗？”
“可是……不能再给一些吗？应该不会太长了……”
“原谅我，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那——我怎么办？”
“你有地位，有钱财，有魅力。我不担心。你可以跟她好好过，也可以另找新欢。”
“可是……”
“我们都重新开始吧。这见不得光的感情，早该结束了。”
“你爱上了别人，是吗？”
“是。”江艳艳不容置疑地说。
“他很年轻？”
“是的。”
“他长得帅气？”
“这个不重要。”
“他很有钱？”
“那倒没有。他几乎一无所有。”
“你爱他？”
“是的。”
“不会改变？”
“不会。”
“无论如何都不会？”
“我想……是的……”
“那祝福你们了。”
“谢谢！”
“祝你们快乐，开心，幸福！”
但他语气里根本就没有祝福的意味。
他的语气恶狠狠地，更像是一种讽刺、一种诅咒。
“我知道他是谁。”秦仁说。
“知道就知道。我也不想瞒着你。我是单身女性，谈个恋爱正常吧？”
“你就那么残忍？”
“……”
“你就那么弃我而去？”
“……”
“你就那么置我于不顾？置我的一片真心于不顾？”
“……”
江艳艳眼圈红了。
她悄悄转过头去，怕夏大雨看到她的眼泪。
“老秦！对不起！但我必须离开你了。”
“如果——如果——他只是一个印刷工人，你还会爱他吗？”
“你想让他到印刷厂？”
明牌！双方亮明了手中的牌在打。
“你先回答我，你还会爱他吗？”
“会。”
“那就试试看吧。”
“你这是公报私仇！”
“哪有？我就是试试你们的感情。”
“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能啊。”
“那就放他一马，放我们一马。”
“你求我呀。你求我就放。”
“好，我求你。”她语气有些软了下来。
“就这么求？”
“你还想怎么样？”
“过来我这，当面求我。”
“好！我过来！”
“记得要穿丝袜。”
“你！”
“肉丝，黑丝，白丝，灰丝，蕾丝，渔网，吊带……”
“你太过分了！”
“你做不到，是吗？”
“你想整死我们？”
“不，我不会整死你们。至少不会整死你。我舍不得。”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想好好爱你，就像以前一样。”
“老秦，不可能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明天上午开党委会，他将被安排到印刷厂。这只是开始。”
“我也跟他一起去。”
“不可能。”
“他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明天还要研究一个事项，准备提拔几名中层干部。”
“与我无关。”
“与你有关，你在名单里，拟任办公室主任，正科级。”
“你搅黄就是了，我不在乎。”
“我不会反对，相反我会举双手赞成。”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你的爱只会带给我痛苦。”
“与其无视，不如痛苦。痛苦还会让你记得我。”
“你随意吧。”
“那我就随意了。我先安排他去印刷厂，让你顺利转正科……”
“再呢？”
“让他越混越差，让你越升越高……”
“变态心理！”
“爱情可以让一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滚！”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听起来是这般扭曲！
江艳艳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整个人气得发抖！
“实在不行！我们走！我这里还有十几万块钱。我们远走高飞，做点小生意……”她说。
“不，我们偏不走！”夏大雨说的。
“等着被整死呀！”
“不，他不会整你。他要整的是我。”
“那还不一样吗？”
“艳儿，你听我的。我们不走。不仅不走，还要混得好好的。混给别人看！”
“对！不走！大不了我养你！”江艳艳说。
“我争取不吃软饭。”
“就这样！不操心了！睡觉！”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打定了主意，反倒一身轻松。
两人相拥而卧。
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们这样想，但有人不这么想。
正要安稳时，又来一个电话。
来电者：秦仁。
秦仁，还是秦仁！
不过，这次打到了夏大雨手机上。
夏大雨皱了皱眉头，接听，免提——
“你好，秦副！”
“大雨，还没休息吧？”
“领导，有什么指示！”
“啊……是这样的，印刷厂那边，有一个员工受伤了，所以——”
夏大雨没有吭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想安排你去印刷厂顶一段时间，这也是一种锻炼了。”
“好的，我愿意去。”
秦仁大概没想到夏大雨会这么爽快，一时有些磕跘：“啊……这样呀……”
“领导还有其他指示吗？”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领导，我愿意服从安排。”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是的。”
“那——如果有机会不去印刷厂，而是去采访部门呢？”
“哦？有机会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来征求你的意见了。”
“所以呢？”
“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终于，翻出了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