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一串烟圈
“爱你！我爱你！大雨！我的大雨！”
江艳艳边吻边说。疯狂地吻。拼命地吻。
这深情的爱，痛苦的爱，绝望的爱！
夏大雨不停地逃避，拒绝，抵抗。
就在他快要挡不住的时候——
嘭嘭嘭！嘭嘭嘭！
车窗突然被敲响！
“宝贝，我办公室钥匙落车上了。”
——秦仁的声音。
夏大雨心里一惊。这个夜晚什么鬼呀？
江艳艳有些慌乱，放开他，灭了灯：“等一下，我找一找。”
夏大雨心里突突直跳，生怕秦仁过来打开车门——
车内的情景不可描述，描述不清。
一旦……
搞不好就是出人命的事了！
他尽量把自己隐藏好。可是，藏哪里去呢？
车内空间就这么小！
江艳艳站起身寻找钥匙。
夏大雨只好趴在座椅上，把自己变成座椅的一部分。
江艳艳的身体不时触碰到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死妮子！
看着她在眼前晃来晃去，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不禁心神摇曳。
那情景，又紧张又刺激！
好在秦仁并没有打开车门的意思，江艳艳也很快找到了钥匙。
把车窗摇下，江艳艳把钥匙递了过去，说：“老秦，你先去忙，我在车上等你啊。”
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撒娇的孩子。
夏大雨心里酸溜溜的。
他报复式地在她身上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啊”一声唤了出来！
no zuo no die！
本来已经走了两步的秦仁又折了回来。
汗！
这回死定了！
“老秦，快点回来啊，等你！”江艳艳嗲声道，给了他一个飞吻。
“宝贝，想你。”秦仁把头凑了过来。
“老秦，去吧，我等你。”江艳艳道。
秦仁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艳艳无奈，只好把头伸出车窗，给了他一个吻。
这个吻却被他捉住不放。
两人一阵长吻……
你心里会是神马滋味？
如果你亲眼目睹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
哪怕这个女人现在已经不属于你，哪怕你现在已经不再喜欢她！
两人没完没了地吻。
夏大雨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滋味都有。
只希望他们快点结束。别再污染他的眼睛和耳朵。同时也怕他们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要是他再到车上来，这可往哪里藏呢？
终于，终于结束了。
他们结束了那个长得令人生厌的吻。
“去吧，乖，去吧。”江艳艳对他说，“忙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家。”
秦仁意犹未尽地走了。
江艳艳往车窗外看了一阵。
似是有些不舍，也似是有些茫然……
将心比心，换做是你，又该怎么办呢？
半晌，她回过神来，旋开顶灯，开始穿衣服。
一件一件，穿得很慢。
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我很坏，是吗？”
穿好衣服，她这样问。
夏大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
她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了。”
说完，她低下头，沉默。
她低头沉默的样子有点楚楚可怜。
夏大雨注视着面前这女人，有时可爱，有时可恨，有时又很可怜。
他曾经爱过她，深深地爱过她；也曾经被她伤害，伤得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你要是不这么复杂该有多好。”夏大雨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来一句话。
“复杂？”她反问道，“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我。”
“不复杂吗？”
“你概括得很精准。我确实很复杂。有时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拿过夏大雨手中的烟，吸了一口道。
她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
烟圈在空中萦绕片刻，随后消散不见。
她把烟还给他，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想要的太多，便会变复杂了。”
气氛变得惆怅起来了。
夏大雨一口一口吸烟。
“本来，我也想简单、单纯，我也知道简单点好、单纯点好。你以为我不愿意简单、不愿意单纯吗？”她说。
夏大雨听她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就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管我。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无比复杂。
“你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日子，你没有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孤单，害怕，无助，叛逆。我渴望被关注，所以故意变成了刺猬。我经常找人打架，或者被人打。因为，那样，老师就会注意到我，哪怕训我一顿，打我一顿……
“其实，我是害怕呀。害怕被人忽视，害怕被人忘记，害怕被人遗弃。我选择叛逆，其实是保护自己。叛逆是我的外壳。
“我叛逆到什么程度？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我高三时就跟别人……是我的体育老师……我刚满十八岁……”
抽完一支烟，夏大雨又重新点上了一支。
江艳艳沉浸在了往事中。
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一次，那第一次啊，好疼，疼得钻心。但我没有叫，也没有哭。我闭上眼睛，咬紧了牙。我就想，大不了死掉，大不了死掉……
“我没有死掉。完事之后，我甚至觉得很开心。因为我得到了他。班里所有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学校里最年轻最帅气的男老师。
“我要让全校女生对我刮目相看，对我羡慕嫉妒恨。我做到了，开心得做梦都笑醒。
“他对我很好。懂得心疼我。每一次都很温柔。他说，等我长大了，会娶我为妻。
“我每个周，都会去他的宿舍。我不喜欢那件事，但他喜欢。只要他喜欢，我就愿意。我愿意让他高兴。
“他真是疼惜我。每次都采取防护措施。他说舍不得让我怀上，舍不得伤害我。
“他经常给我煲汤喝。他做的饭，那真是香，食堂里的饭菜比不上的。我觉得他是爱我的。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啊。我每天都想着赶快长大，想着长大后嫁给他。
“说来也真奇怪。跟他好以后，我的学习有了很大的进步，连班主任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是我爱过的第一个男人。只是后来……”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
夏大雨不禁问道：“那后来，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