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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狗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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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靠南。

    正对着窗外的假山。

    原本的怪石嶙峋如今早已被大雪覆盖,天地白茫一片,不需掌灯,透过窗外的雪光,屋内便已经足够亮堂。

    卧室不大。

    墙壁是蓝色的壁纸包裹,上面点缀着各种饰品玩偶。

    粉红色的小床,淡黄色的窗帘,洁白的床单,红木书柜,以及墙角一架散发着清香的梨花古筝。

    光从卧室的整体格局来看,少女气息十足。

    箫逸可以想象的到这间卧室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

    只不过……

    沈蝉衣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微微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箫逸。

    说不害怕其实都是假的。

    眼前的画面太过诡异,箫逸完全拿捏不住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而她带自己来这里又是缘由为何?

    忽的。

    沈蝉衣起身。

    她走到书柜前,缓缓按下某个书籍背后的按钮,继而书柜从两边分开,中间突显出来一个暗门。

    回来看了一眼箫逸,沈蝉衣走入其中消失不见,暗门又随之合上。

    嗯?

    箫逸看的一头雾水。

    啥意思?

    不管自己了?

    不过随着沈蝉衣走入暗门里,箫逸那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舒缓一些。

    不管为啥,起码看她那模样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一言不合就对自己下手。

    箫逸总感觉这女人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空落落的卧室里,夜风肆虐的拍打着窗户,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

    走到书桌前,箫逸认真的打量着上面的东西。

    一个相框,一本笔记,一束插花,以及一个已经有些年岁的兔八哥。

    凝眸看向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小女孩。

    不出意外,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这间卧室的主人。

    可看那女孩眉眼,依稀还能看出一丝沈蝉衣的影子。

    这间卧室是属于沈蝉衣的,这个箫逸并不意外。

    从她对这栋别墅以及这间卧室这么熟悉便可以看得出来。

    随即箫逸又将目光放向一旁的笔记。

    笔记本已经有些泛黄,静静的摆在枯萎的花束下面。

    箫逸心中泛起了嘀咕。

    要不要看?

    偷看别人日记貌似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可是看沈蝉衣那模样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看不看?

    或许她带自己来这里,本来就有着这方面的想法?

    想了想,箫逸最终还是翻开了那本泛黄的笔记。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寂静的卧室内没有任何动静。

    箫逸却看的面红耳赤,呼吸加速。

    倒不是那日记中记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而是从第一页开始,全都是有关于小女生那稚嫩的心事。

    比如今天和哪个同学闹矛盾了。

    哪个好朋友喜欢上了隔壁班的小男生。

    甚至于还有一些只言片语记载着年幼时对于另一半的幻想。

    字迹清秀,一行一行诉说着少女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箫逸就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猥琐的大叔,某种恶趣味在逐渐滋生。

    不过有一说一,这种窥视别人隐私的感觉还真的挺上头的。

    就连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他都没有察觉。

    忽明忽暗的光影之中,沈蝉衣安静的站在箫逸的身后。

    目光停留在他那微微泛起的嘴角,狭长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迷茫与挣扎。

    终于。

    箫逸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

    本以为还是那些小女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想到却是一首诗。

    谷恔</span>  一首与之前画风差异巨大的诗。

    【墨水落难了】

    【鬼影训斥着乌鸦,变态裸体啃噬着白骨】

    【夜搁浅于黑色】

    【烧纸,敬酒,狗的哀嚎,贼的垫脚】

    【黑漆,炉灰,癌症晚期的枯萎,不可回收】

    【黑白影片的泥,脏水桶中的酝酿】

    【黑风,黑空气,黑呼吸,黑色的葬礼】

    【入超的苦难,破碎的魂,两只脚的蜘蛛】

    【黑色把以往的美好全部浇灭】

    【这使得阴暗面苟延残喘】

    【等一场开天辟地的大雨】

    【洗掉全宇宙的黑】

    呆滞!

    惊愕!

    以及难以置信!

    这是小女生写的?

    看完箫逸整个人都头皮发麻起来。

    整首诗充满了浓浓的厌世之意,字里行间全是数不清的黑暗。

    这不像是诗,反而像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最可怕的独白。

    箫逸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生能写出来的东西。

    蓦的。

    身后传来一声呼哧的声音。

    像是在笑。

    只不过笑声却有些沙哑干裂。

    ————

    ————

    “我说亲爱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躺在床上,花子玉看向一旁浑浑噩噩的苏云卿心中很是不解。

    这女人咋回事啊?

    摇了摇头,苏云卿有些疑惑,她开口道。

    “玉,我把你喊回来到底是为啥?”

    “为啥?”

    闻言,花子玉呆了。

    她伸出小手在苏云卿眼前挥了挥,然后无语道。

    “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你想起来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和你关系还很亲密,然后你也记得他是谁,然后就让我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啊?”

    花子玉没敢说她和那个男人上床的事,毕竟这是她的忌讳,她可不敢提。

    “男人?”

    低声重复了一遍,苏云卿直感觉自己头晕脑胀,脑袋仿佛要炸掉了一般。

    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只不过不管她去如何回想,却想不起来丝毫的细节。

    没有任何预兆,这种感觉让苏云卿心里失重到了极点。

    见闺蜜抓着头发,一脸茫然失措的模样,花子玉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受到了挑衅。

    不是吧?

    是你跟我说你想起来一个男人。

    结果我回来了,又遭遇了绑架,你现在跟我说你又忘了?

    那你让我回来干嘛?

    逗我玩呢?

    我在法国喝红酒,欣赏帅哥它不香嘛?

    迟疑了一下,花子玉推了推苏云卿小声道。

    “亲爱的,要不你去睡一觉?”

    “我记得你都是每次睡醒就想起来很多事情的,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点点头,苏云卿失魂落魄的走到床边,重重的跌落在床上。

    窗外的雪势越发大了。

    飞燕此时已经席卷整个江苏境内。

    这一场雪台风似乎想要把往年欠下的雪一次性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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