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蛊
问道宗每个据点都会有修为较高的长老镇守，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利用传送阵偷偷潜入宗内。
“咦？不过炼气六层的小姑娘，便已修出神识了么，还如此敏锐。”
一灰衣老者察觉到江凝的视线，有几分惊讶的张开了双眼。
在看到江凝身上的紫金弟子牌后，感叹一句后倒也不觉得奇怪了，能成为亲传弟子的，天赋好倒也正常。
留意了下江凝的模样，老者便不再关注，继续检查其他出入的弟子。
问道宗在林城的据点是一座两进的院子，后面是传送阵所在之地，前院则是负责值守据点的弟子所在。
这一片不是闹市，人烟稀少，出了大门拐过几个巷道，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宽阔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楚妍一到这里便如脱缰的野马，拉着江凝穿梭在人流中，她这也看看，那也瞧瞧，一会跑进卖法衣的店里看着那些华丽的法衣挑花了眼，一会跑到凡人的小摊上吃得满嘴流油。
若不是江凝提醒她去晚了巽兔卖完了没得吃，两人还不知要在此逛到何时。
这条街道的上那座修得十分雅致的高楼，便是江凝她们此行的目标。
刚靠近便能感受到这家酒楼的生意十分好，一楼的大堂已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一进珍馐阁，便迎上来个十来岁少年模样的伙计，一瞧见江凝两人身上的衣服和腰间的弟子牌，笑得越发灿烂。
“两位小仙师，是要雅间还是就在这大堂中用？您也瞧见了，这大堂中的座席还得等等才有空位。”
楚妍随手丢了几颗灵石给那凡人伙计，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当然是要你们这里最好的雅间。”
她声音稚嫩但清脆洪亮，带着几分少年人藏不住的骄矜，一时间大堂里不少人都被楚妍的声音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只见珍馐阁门口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正并肩而立，一人红裙如火，神色明媚张扬，一人青衫素雅，气质沉静。
但两人俱是衣着华丽，身上宝光环绕，灵气四溢。
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些熟知此地的一眼便知道又是问道宗的弟子，还是身份不低的亲传。
看着二人的目光虽然羡慕却也不敢有什么恶意。
但有些却不怎么友善楼，哪怕时间再短也不能做到完全不引人注意。
毕竟坐在一楼的大都是些散客，是些修为不算太高的或是手中不怎么富裕的。
“好嘞，二位小仙师请随小的上楼。”
伙计拿着灵石，声音都大了几分，难掩其中的兴奋，他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大家弟子了，出手大方，随便漏点便能赶上他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的工钱。
此刻他看向楚妍二人的目光仿佛是在看财神爷一般灼热。
楚妍性子张扬，爱出风头，察觉到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环视一圈，或艳羡或嫉妒，都让她享受得很，她笑得肆意，神情更加自得，昂首挺胸的上楼了。
江凝不动声色的扫过角落里的三人，似是不经意间摆弄了下腰间的紫金玉牌，然后才抬脚跟上。
而角落里的三人将江凝的动作收入眼中后，各自交换了下眼神，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其中一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好似是领头之人的削瘦男子制住。
……
十日前，凌霄峰。
“你们可想清楚了，这蛊虫一旦进入体内，便再无任何办法能够取出，若是以后找到其他更好的解毒办法，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成霄没有回答扶清的话，而是看向躺在榻上的女儿。
她虽然被体内的毒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或许是有了摆脱这种痛苦的希望，苍白的面庞浮现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不用任何言语，只看眼神便知许薇的决心，她不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的。
成霄闭了闭眼，一时间不知将这个办法告诉许薇，究竟是对是错。
许薇见父亲神色纠结，挣扎着下了地，朝着扶清等人跪了下去。
“无论结果如何，弟子都愿意承担，烦请诸位师伯看在从前的情纷上，助我父亲一臂之力，为我种蛊。”
除了宗主扶清外，被请来的还有三位峰主，离火峰主正是其中之一。
听了许薇的话，三人纷纷看向了她，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口，皆是静默无言。
该说什么呢？让她不要用这心蛊，安心等死？若是换做他们，又如何甘心。
可这心蛊，也不是什么正常法子啊。
许薇神色决绝，她当然知道这心蛊不是什么好办法。
这蛊虫以毒为食，越是厉害的毒越能让它兴奋，她体内的毒虽不知来历，但想必能够被这心蛊蚕食掉，那样即便是天赋大不如前，她也能够重新修炼。
但这蛊虫一旦种下，便会在心脏处扎根，不可能取出来了，长此以往，她必须要服用各种毒物来喂养它，所以即便能够重新修炼，也会变成一个被心蛊所控制，提供毒物的器皿。
可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罢了，她若是种下这心蛊，尚会有一线生机，那她肯定是要牢牢抓住这机会的。
扶清叹了口气，望着这个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眼里有几分怜惜。
“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便如你所愿。”
“但你要知道，日后你要面对的……”
这话扶清没有说完，但在座的几人都明白他指得的是什么。
可有所得就会有所失，无非是个人选择罢了。
三位峰主在宗主的示意下，分别坐到许薇四周，而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成霄。
成霄有几分颤抖的拿出那枚他从天蛊老人手中得来的心蛊，站在原地半天挪不开脚。
“父亲，开始吧。”
许薇出声提醒，目光坚定的望着成霄。
成霄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妥协，小心翼翼的将心蛊放到许薇身上。
那蛊虫鲜红如血，一被放到许薇身上，便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兴奋的往许薇心口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