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途
江凝笑得眉眼弯弯，将此前对便宜师傅的不满忘了个干净，她江凝就是如此宽（财）容（迷）大（心）度（窍）。
不对，这怎么能是便宜师傅呢，他以后就是她江凝的第二个亲爹。
她江凝何德何能，能遇上这么个修为又高，出手又阔绰的师傅，将来等师傅老了，她一定会好好孝敬他的！
压下心底的狂喜，美滋滋的把这成堆的灵石通通转移到玉坠中。
又在剩下的东西中扒拉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将这枚玉简贴在额头上，江凝了然，果然那该死的寒潭不是白泡的。
这玉简上记载了一道名为冰莲圣体炼体法门，是一种专为冰灵根修士所创的炼体功法。
那所谓的寒潭水准确说来其实是一种叫银骨水的淬体之物，也是修炼冰莲圣体的第一道步骤，需无间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每日至少泡足一个时辰。
冰灵根修士初次被银骨水浸泡后在掌心处便会浮现一瓣淡淡的莲花印记，当第一瓣印记凝实之后，便表示第一层已大成，那时光是肉身力量，便可堪比筑基修士。
若六瓣莲花俱显，便已是功法大成，肉身成圣，那时便是神器也伤不了半分。
江凝兴奋不已，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寒潭里泡着，心想若是能练成此法，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然而看了看后面那一长串所需要的东西后，江凝默默冷静下来，面色逐渐麻木，最后变得扭曲。
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龙血？凤髓？这也便算了，那紫阳神玉，洛水之心等等她听都没听过的又是些什么？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方才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失落。
师傅……师傅他既然给了她这功法，那这些东西他应该是有的吧？
江凝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开始为以后要花出去的一大笔灵石心痛。
……
经过几日折磨后，江凝开始逐渐适应了这种疼痛，慢慢的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泡在寒潭里了。
在寒月峰的生活也稳定下来，每日除了修炼淬体，就是去宗门的传道堂上课。
由于每次新弟子中还有许多未曾识字的，以及许多普通弟子没有师傅专门教导的缘故，传道堂每三日便会有不同的长老或修为较高的弟子去给新弟子们讲课。
其中更是不乏极擅丹、符、器、阵四艺的前辈来传授经验，因而传道堂的课室这段时间总是每年人最多的时候。
江凝也打算在符、阵二者之间择一门为辅。
丹之一道，她早在家中便跟着她娘学过一些，但她于此道不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天赋，哪怕是她娘手把手的教她，每每还是以炸炉结束，她娘便也早就死心了。
也许是她的灵根体质天生便与火不合，所以于炼器一道也是同样的没有天赋。
所以她便只剩符、阵可以选择。
所幸她在这两者上的悟性都还不错，一时间竟还有几分难以抉择，最后江凝干脆二者皆修。
上辈子她过于懒散，这一次便想尽可能的多学些东西，哪怕有朝一日再沦落到相同的境地时能够多一分自救的能力。
也是在她练习阵法时，她才得知她师傅居然是位九品阵师，是一位相较于他的年龄而言，比他的修为还要少见的高阶阵法师。
修真四艺，分一至九品，一至三为初阶，四至六为中阶，七至九则为高阶。
九品阵师，偌大的苍灵界也不过一手之数。
自此，江凝每日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每日往返于寒月峰和传道堂之间，除了修炼便是研究制符和推衍阵法。
制符倒还好，主要考验的是对于灵力的掌握能力，下笔是否能够做到稳定均匀的输出灵力，只要能做到，便能够基本成功。
但阵法往往是由复杂的阵纹所组成，若是其中一道有些许偏差，就可能会失败。
她不满足于那些简单的阵法，便每日缠着拂玉问东问西，一开始拂玉还算有耐心，看她如此勤奋上进的样子，还夸赞她不愧是他的徒弟。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拂玉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黑。
他每日最痛苦的事，成了被江凝夺命连环问，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她的嘴里蹦出来，仿佛不会累一般。
他干脆躲着不出来，可江凝找不到他，就天天在寒月峰四处游荡，一边找一边扯着嗓子叫师傅，跟叫魂一样吵得他脑门生疼。
也曾想过将听觉封闭，但他不理她的话，这犟驴便一个人一头钻进那些阵法中，跟入魔了一般。
“师傅，师傅，此处为何要加一个……”
此刻，江凝的声音再次响起，如魔音绕梁。
拂玉坐在大殿顶上，唰的一下站起身来。
他受不了了！
闪身出现殿中，随后站在江凝面前，看着不过他腿高的徒弟，眼神凶狠。
一道灵光打在江凝身上，周围立马安静了，他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踱步走到窗边，拿出灵茶给自己泡上。
惬意的品尝一番，喋喋不休的声音彻底消失，殿中恢复了安静，只有穿堂而过的微风裹挟着点点花香匆匆离开。
拂玉心想，早就该如此做了，他就是心软，居然容忍这小崽子这么久，他可真是个好师傅。
江凝感觉身上一个激灵，就发不出声音了，她哀怨的坐到桌边盯着师傅，愤愤的灌一大杯灵茶。
又来这招！
“再瞪着为师，为师可就要把你挂到殿外的树上醒醒神了。”
拂玉跃跃欲试的声音响起，江凝默默垂下头不再看他。
但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服，可怜又倔强。
“你好学虽是好事，可阵之一道也不是你一下子就能全部吃透的，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还这么小，为何要那么急于求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学习阵法的。”
说完，拂玉放下茶盏，消失在殿中，留江凝独自坐在桌边，小小的身影在夕阳的映衬下带着几分孤寂。
为了什么呢？江凝在心底默默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