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伊利斯」之名

    两人同边而坐，流萤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橡木蛋糕卷，面上的笑容也没有之前那么浓郁，听完伊利斯的话，似乎微有心事。

    伊利斯同样也小口小口的吃着橡木蛋糕卷，等待着流萤的主动坦诚。

    “橡木家系的游说客与家系成员们，常常以面不改色的吃下它为傲，流萤可比家系成员强多了。”

    “啊？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啦……”流萤愁眉微微舒展，回之以微微一笑，目光却对上了伊利斯缓缓递来的一张字条。

    「将梦中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梦中不可能之事，如今已浮出水面，至于生命因何而沉睡，同样也是两人心照不宣、共同分享的答案。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呀。”

    “开拓者，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嗯，先高高兴兴的吃完这顿饭吧，害你破费，可不能浪费~毕竟幸福，才是最为美好的调味料呐。”

    “嗯。”流萤甜滋滋的点了点头。

    伴着幸福，即使是有着木屑风味难以下咽的橡木蛋糕卷，也能如珍馐般美味。

    更何况，身旁还有白葡萄酒，还有流萤。

    一顿饭过后，两人离开钟表餐厅，又重新回到了流萤的秘密基地。

    看着风景如旧的筑梦边境，流萤此刻表情却微微复杂。

    “对不起…开拓者，我就是个……我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退场……是为了——”

    “是为了提前接近钟表匠的遗产，对吧？”伊利斯微微倚靠着天台栏杆，眸光注视着天空。

    她表情毫无波动，只将情绪倾注于眼前这黄金一刻，似乎早已对这一切了然于胸。毕竟，她也因此而在梦境中死亡，并意外获得一位神明的注视。

    “嗯…对不起……”

    “你不用同我说对不起，听多了，我更心疼。”

    伊利斯情绪忽然之间有些激动，将流萤紧紧搂入怀中。

    “你知道的……对这一切我并不在乎！我可以离开开拓的命途，可以为你狩猎星神，可以为你奔赴忘川……我本就无意争夺那所谓钟表匠的遗产，如你所说，我们本就不是敌人。

    黄泉至今身份不明、黑天鹅是为与列车组交换记忆、花火为了找乐子、至于砂金，他就是个纯粹的商人与赌徒。

    可唯有你…流萤，你从始至终都未曾向我索取过什么，反而是一直给予，给予我美好、给予我记忆，给予我体验「黄金一刻」的一切……

    在现实中，我们同样平凡、同样易碎、同样受困于冰冷的「引力」，唯有你，唯有与你共处时，能给予我片刻温存……

    我不容许你这般潦草离场！凭什么，凭什么死亡便能轻易将你夺走！你本值得最好的，也应该匹配最好的！纵使退场，我也将为你安排宇宙诞生那般的璀璨谢幕！”

    “可我…没有你说的那般好……也不值得你说得那般好。”流萤双手捂住面庞，眸中还有泪滴在打转。

    “我知道……我都知道！在你道出自己是鸢尾花家系艺者时，在猎犬家系盲目释放你时，可我心甘情愿，亦甘之如饴。这些都无关紧要，这片梦境的底色本就为虚妄，只有当下的感受才最为真实。

    我不在乎过程、开始，亦或是结尾，流萤，我只在乎你……”

    伊利斯不知何时从身后取出一束白色与紫色相间的鸢尾花花束，随后缓缓后退一步，将其呈现到流萤面前：

    “流萤，我们确立关系吧。以「」之名。”

    流萤眼眶中打转的泪滴再也承受不住梦境的引力，大滴大滴的随之滚落，在空中连接成线，又断裂成珠，漫反射着梦境中的余辉，而后坠落在洁白的花束上。

    “艾利欧，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这趟旅程的意义，生命存在的意义。”

    流萤双手紧紧捂住面庞，泣不成声，但言语中却又无比幸福。

    “我答应你……”

    “谢谢你……阿萤。”伊利斯喜出望外的站起身，一把将流萤抱入怀中，将表情埋入她的发隙。

    在这黄金一刻，在这时间永远不会流逝的一刻，两颗心紧紧相依彼此，永远也不会再哀伤。

    “阿萤，请别忘了，今天有一个笨蛋在此起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泣，再也不会让你失去。也终有一天，我将于现实中带你「出舱」，届时，我将把世间最为美好之物给予给你。”

    “才不要……”流萤急切的摇了摇头：“如果哪天有一个笨蛋为了这句誓言和别人打架，然后将自己给弄丢了，我便会叫萨姆、叫艾利欧，星核猎手的大家来揍你！”

    “不会的……”伊利斯面上尽是幸福之色：“即使是为了你，我也将小心翼翼。”

    “对了……”流萤忽然微微放开了伊利斯，眼神担忧道：“你说你在现实中……也同样易碎，受困于冰冷的「引力」，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你无需担心。”伊利斯开朗一笑：“就当是……我为了俘获你芳心而编织的花言巧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