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这么偌大的一块地方，两人决定分开找，林渊去长桌那边，江羡则回到玻璃花房。
长桌上已经摆上的蛋糕和茶水现在只让林渊不忍直视，桌边凳子上果然也标好了各种动物的称号，唯一不同的是最上首的椅子不再是“老虎”，而是一把镶满红宝石的高脚凳，一看就是给蕾娜女士准备的。
林渊不敢搜的动静太大，蹑手蹑脚的同时也抓紧时间将餐车、桌子、凳子都搜了一遍，只在被桌布盖住的桌面上看见了用红色颜料涂的一个“red”字样。
红色？红丝绒蛋糕？红宝石凳子？红玫瑰？还是？
林渊没时间耽搁，眼看这边没有更多的线索了，便赶忙转身去和江羡汇合。
一进花房，就见江羡已经把刚刚才埋下去的盒子又挖了出来。
我就知道！
“你怎么又给它挖出来了？”
“刚刚她打开给我们看得时候，我对一样东西有点在意。”
“那个被红色丝缎包住的东西？”
“对，其他的东西没有一点价值，就它还被包着，说不定很特殊。”
“我在花房里的其他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一点线索，只能碰碰运气。”
“你就不怕她突然下来了。”
“没事，她下来我就买个“恢复如初”的技能。”
林渊觉得他就是早有预谋的，但是也没有再阻止。
“我刚刚在桌子那边也只找到一个单词：red。所以我也怀疑这个东西。”
江羡点点头，将盒子打开，就要把那个被包裹住的东西拿出来，却被林渊一把摁住。“这样算不算是碰触了蕾娜女士的宝物？”
对，游戏准则里提到过，蕾娜女士的宝物不可触碰。可是如果在这里停下，必定是功亏一篑。
在江羡怔愣之间，林渊却已经伸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你！”江羡被吓了一跳，赶忙拉住林渊拿着东西的手，惊讶的叫出了声。
“所以我来碰，你比我厉害，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你保护我啦。”林渊的消息适时的弹了出来，江羡并没有去管，而是依旧紧紧的盯着他，好一会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游戏准则里禁止的事情一旦触犯，往往都是直接死掉，不会给玩家任何反应的时间，所以才是被命令禁止的。”
你怎么好像并没有什么事。
后半句江羡没有说出口，对于林渊，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江羡不介意他的秘密，只是他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己讲。
林渊一怔，直觉自己又是吃了没好好学新手教程的亏，赶忙低头装作很认真的在拆丝带，没一会被包裹的东西就显露了出来。
原来是一段指骨。
林渊在看见这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顾及着江羡还在一边，只能赶忙维持正常的模样。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利器之类的东西，竟然是一段骨头？这个怎么杀掉蕾娜女士？”
林渊不知道怎么回复江羡，绞尽脑汁中，突然听见了女孩子的声音。
似乎是因为大声说话的缘故，女声有点尖利“人呢？我的蛋糕呢？！”
来了！
来不及细想，江羡连忙对着花田使用了“恢复如初”的技能，被拆下来的丝带又缠上了指骨，恢复原样的指骨再回到了盒子里，在指骨脱手的一瞬间，林渊的手指颤了一下，然后倏然握紧。
蕾娜女士追来的时候，江羡和林渊已经一人捧着一个蛋糕走出了玻璃花房。
“你们怎么在这？”她这次换了条淡蓝色的蓬蓬裙，显得个子越发娇小。
“我们想让蛋糕吸收点白玫瑰的香气，娜娜种的白玫瑰真的好香。”江羡扯起谎来完全就是张口就来，主要面前这个小女孩竟然也像是被哄住了。
“是、是么？娜娜也很喜欢！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走吧，茶话会要开始啦！”她的心情转好，裙摆也随着她的动作摇摆起来，一蹦一蹦的就往长桌走去。
林渊其实也有点迫不及待，主要手上托着的看上去是个蛋糕，其实是动物内脏啊。
来到桌边，蕾娜女士已经坐上了她那张镶满红宝石的高脚凳，指挥着一群人找自己的座位坐。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五个玩家早就在她发话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坐了下来，只留下了末尾的“兔子”和蕾娜女士手边的“老虎”。
兔子是江羡，老虎是谁，不言而喻。
两人被分开安排，中间隔着五个玩家，甚至林渊边上就是那个蕾娜女士。
“娜娜，我离你好远哦，我能不能坐你边上啊？”江羡肯定不能放任林渊离蕾娜女士这么近，试图再次哄骗小女孩。
然而这次的蕾娜女士确是怎么都不松口了。
“都说了不可以！兔兔，你难道是没有礼貌的孩子么？”
这句话一出，林渊连忙示意江羡不要再说了，同时主动入了座。“现在不是触怒她的时候，我坐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我。”
在江羡完全沉了下去的脸色中，茶话会开始了。
“那么，我们开始享用面前的美食吧~！”
？吃什么？蛋糕么？
林渊看着眼前的这块巧克力蛋糕，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满脑子都是血淋淋的内脏。
旁边坐着的那些玩家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有的甚至放弃了用刀叉，直接将头埋在蛋糕里，发出呼哧呼哧的进食声。
做在最上首的蕾娜女士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的林渊和江羡。“怎么了？你们怎么不吃？”
“你看，你们带来的蛋糕他们都吃了哦，他们带来的蛋糕你们也要品尝啊，不然很不礼貌哦~”
不想礼貌了，想杀人。
“在我们那边，要主人先开始吃，客人们才能开始享用，不然是不礼貌的。”林渊边哄骗小姑娘，边和江羡发消息“不想忍了，动手吧。”
江羡也正有此意，虽然依旧不知道蕾娜女士的弱点是什么，但是他也是真的不想演下去了。
况且自己的这把枪，也不是吃素的。
蕾娜女士歪着头，似乎在思考林渊的说法，片刻后果然同意了“那好吧，那我先吃哦，我吃了以后你们就要吃的哦，不可以骗娜娜！”
她用瘦小的手拿起桌子上精致的银色勺子，在面前的蛋糕上面小小的挖下来一块，放进嘴里。就在她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蛋糕上时，江羡掏出枪，朝着他的心口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女孩瘦小的胸口前血花飞溅。
林渊连忙往后冲去，和江羡汇合。受伤了的蕾娜女士果然暴怒，尖啸从她涂了口脂的小嘴中发出，金黄色的长发猛长，往江羡和林渊的方向冲来，五个玩家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美好的庭院也瞬间坍塌，露出了原来的样子。
果然是之前发现的那片空地。
江羡一手持枪，一手提刀，边斩断漫天的发丝，边找机会向暴怒的蕾娜女士射两枪。林渊则拿着匕首在他身侧策应。
“你的子弹能伤她？”
“我的子弹是特制的，对怪物都有一定的压制能力，所以刚刚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的有用。”
“但是，看上去并不够。”
除了最初射中心口的那一枪以外，其他的伤痕都很快就愈合了，除了蕾娜女士身上的衣服逐渐破烂以外，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只有射中她的心口才有用！”
林渊显然也发现了，他在格挡发丝的过程中故意露了几个破绽，被发丝划出了几个口子，接触到他伤口的发丝全部都烧焦了，林渊也正好借着自己流出来的血往前冲去。
“这些头发怕我的血，我去吸引她注意力，你趁机杀了她。”
林渊不好在江羡面前用那撒血成雾的一招，只能将血往匕首上一抹，挥舞着匕首向前冲去。蕾娜女士果然被突然冲过来的林渊吸引了注意，分神主要对付起了林渊，她驱使着更多的发丝向他冲去，然而那些发丝每每刚接触到他的匕首就被烧断，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眼看林渊即将冲到她面前，蕾娜女士怪叫一声，金黄的发丝开始变黑，带着不祥的气息冲向林渊。
江羡朝她心口开了一枪。却并没有能阻止她的行动。
林渊在斩断黑色发丝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血液燎过的发丝散成黑色的灰烬，并不散去，反而包裹着林渊，让他一有动作就浑身刺痛，同时还限制了林渊的视线。
不可以在这里被限制住，一旦自己停下来，蕾娜女士就会有心思去对付江羡！
毫不顾忌周围的黑雾，林渊依旧挥舞着匕首，每次抬手，每次移动都像是碰到了千万根针，没一会，林渊的身上就满是划痕。
包裹着他的黑雾越来越多。
江羡咬着牙，强忍着冲过去救他的冲动，紧盯着疯狂的蕾娜女士，终于找准机会朝着她的心口开了第二枪，第三枪。
第三声枪响，发丝骤停，就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骤然垂落在地，蕾娜女士向后仰倒，血液从她心口往外四溢，身下无声盛开了一朵血色玫瑰。
黑雾也在她倒地的一瞬间四散殆尽。
身上已经满是血痕的林渊终于重见天日，连匕首都握不住了，放任它们叮铃哐啷掉在了地上。
“呵哈哈哈，你们，再怎么努力都杀不死我。没有人能杀了我，只有red，red”
“red被我藏起来了，我的宝贝，被我藏起来了，你们拿不到的！”
林渊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站不太住了，却还是强撑着走到躺倒的蕾娜女士面前。
“你是说，被你藏在盒子里的指骨么？”
他凑近蕾娜女士，抬起右手，像是恶魔的低语“在我这呢。”
手起，穿过了她的心口。
她开始颤抖，声音里终于出现了恐慌，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她好像要说些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林渊用空闲的左手掀开了一直盖在蕾娜女士头上的巨大礼帽。
面前的人双眼睁大着，却在帽子被掀开，看见林渊的瞬间，透露出了一丝平和。
而这次，瞪大双眼的，是林渊。
“秋之！！”
眼前这个蕾娜女士的脸，和多年前的人重合在一起。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在自己面前鲜血四溢，一样带着莫名的平和死去。
“恭喜玩家，成功击杀游戏boss，蕾娜女士，完成身份任务。”
系统的提示音出现，蕾娜女士死去了。
林渊甚至忘记收回自己洞穿她胸口的手，也听不清江羡在他旁边说了什么，他像是魔怔了，又像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蕾娜女士死去了，江羡带着林渊一起回到了他们安置那五个玩家的地方。
随着蕾娜女士的死亡，玩家们的神志也恢复了，大家只要一起在这保护罩里呆过今晚十二点，就算通关了游戏。
期间江羡去找了一次白齐，彼时蛇人族的诅咒都被祛除了，白齐和小殿下也终于从蛇塔里出来了，大家都在庆祝。江羡便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没再去打扰。
而林渊，虽然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正常，内心却还是惊涛骇浪，趁江羡出去的时间，又回到了大战的地方。
蕾娜女士的尸体已经消失了，林渊站在她最后死去的地方，脚下的土地还带着血腥味。循着记忆，他在相同的位置，将那个宝藏盒子挖了出来，带走了包裹着指骨的那段红绸缎。
一夜无事，零点刚过，系统的提示音就出现了。
七个人，通关了游戏，可以传送回主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