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两人插科打诨的聊了一阵，总算是从那阵心悸中缓了过来。这才有空看向石门外的光景。
石门外烟雾弥漫，手电筒的光果然照不透这里的雾气，不走进去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是自从了解了这场游戏的难度后，林渊和江羡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江羡将手电筒关了收进系统背包里，一只手握枪，一只手拉过林渊护在身后，林渊也赶紧抽出自己的匕首，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进了迷雾里。
迷雾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两人在雾中一路向前，走的缓慢而小心，白色的雾气将他们和周围的事物完全隔绝。一时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周围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两人的耳边都充斥着对方轻缓的呼吸。
这种安静使林渊心里平添了一丝慌张。他拽拽江羡的手，示意他停下来。
可江羡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并没有停下继续向前的脚步。
林渊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得一紧。努力稳住声音喊江羡，然而走在前面的人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更遑论回应了。
林渊在没有得到回应的瞬间就动了起来，他将走在前面的“江羡”狠狠往后一拽，同时双腿用力一蹬，自己往前冲去，瞬间就和“江羡”换了个位置。
走在前面的“江羡”就算是这样也毫无反应，林渊握紧手里的匕首，刀光划成一道弧线，破开四周的浓雾，堪堪停在了“江羡”的脖子前面。
林渊抬头看向“江羡”，他的眼睛已经被金黄的蛇瞳所代替，两相对视之间，林渊就感觉到一阵死沉的压力，攥的自己心脏都生疼。
林渊强忍着不适，反手用匕首向自己的手臂划去。血液四溅，在空中诡异的停顿了一瞬，又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了一样向四周飞散出去。
冲进浓雾里的血液像是将雾气点燃了一般，瞬间将四周的浓雾染成血色，和当初圣里尔河边的血雾如出一辙。而冲向“江羡”的血珠则在接触到“江羡”皮肤的一瞬间，发出“滋滋滋”类似炙烤的声音。
怪异的尖叫声从“江羡”口中传来，不同于林渊预想中的咆哮或怒吼，反而是类似于女人的尖利叫声，唬的林渊都愣了一秒。
就在他愣神中，“江羡”的身体已经扭曲拉长，从一个人形逐渐变成了一条粗长的白蛇。这条白蛇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通体银白，每一片鳞片都似林渊手掌那么大，它在剧痛中扭动着身躯，妄图消解身上的疼痛，然而它的身躯太大，一有动作就搅得周围血雾翻涌，带有林渊的血气的血雾碰触到它的身躯，就更加重了他的疼痛。
无处可逃的死循环让这条白蛇无暇顾忌身侧的林渊，徒有骇人的身躯，却已然没有了伤人的力气。
林渊也发现了白蛇的无力，加上它不停翻动的身躯让林渊根本找不到空隙上前，便只好静静的站在一边，时刻注视着白蛇，提防着它以免再有什么花招。
没过一会，白蛇便放弃了扭动，像是明白了越是挣扎反而越是痛。它银白的身躯上不见任何一个伤口，看上去却是奄奄一息了，它静静的躺在地上，用湿润的眼睛看向林渊，金灿灿的蛇瞳映出了一丝控诉和委屈。
？为什么我会从一条蛇的眼睛里看出控诉和委屈？？
白蛇看见怔愣的林渊，大约是觉得这招有用，更加的变本加厉了起来，有透明的液体从那双瘆人的大眼睛里流出。
林渊的不理解简直要化成实质了，满脸都是问号。
你哭什么？被吓个半死，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的人，不是我么？
呆愣归呆愣，林渊并不会真的轻信白蛇，反而更加提防起来。有些时候，相比起没有理智的野兽，有理智的野兽更加可怕。
白蛇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还没有心软，躺在地上更加卖力的表演起了可怜。林渊简直不忍直视，出声询问：“江羡，就是你变换成的那个人呢？”
话音刚落，林渊就回过味来，简直想笑话自己，被这白蛇带过去了，会摆可怜巴巴的样子难道就会说话么？自己竟然还向这么一个怪物提问。
没想到，眼前这条骇人的怪物真的开口了，甚至还是小孩子的声音，带着点可怜巴巴的讨好“他，我没伤害他。我只是把你们分开了，我的护卫会陪他玩的。”
“呜呜我，我只是想和你玩，你不是来陪我玩游戏的么呜呜呜我没有要伤害你。”
这白蛇说一句话要哼三句，听的林渊脑袋疼，却还是从他哭哭啼啼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前这条白蛇自有意识起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塔里，在这座塔里能自由活动的蛇人族只有他和他的那个护卫。塔外的蛇人进塔里就会像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而他也从没有出过高塔，所以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一切。
林渊眼眸深深的注视着这条白蛇，似乎是在掂量它话语中的可信度。
片刻后，林渊靠近他“带我去找我的同伴，我会暂时消减你的疼痛。”还没等他说完，这条大白蛇就已经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了。“耍心机的话我就让你痛到死。”
白蛇随着他的话慌忙的摇头，然后低下头颅示意林渊骑上来，这幅天真乖顺的样子让林渊觉得自己才像个反派。
好像欺负小学生的混混啊我。
而另一边的江羡，拉着林渊的手一直在迷雾中行走，为了消解紧张的气氛还一直不停的找话题和林渊聊，然而身后的林渊似乎是烦他了，已经很久没有回应过他。
江羡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林渊，林渊便也乖乖的停下来，回望向他。
江羡并没有再出声，而是一直定定的看着林渊。
“怎么了？”最后还是林渊先说的话，他的眼中带着不解“怎么不继续走了？”
江羡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就已经抵上了“林渊”的额头。“装的幸苦么？但是可惜了，一点都不像他。”
“他人呢？”握着枪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江羡的脸色沉到可以滴出墨来。然而被他拿枪指着头的人却一点都不怵，反而主动上手握住了江羡的枪。
枪被用力按在“林渊”的额头上，江羡想要抽回也做不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林渊？我如果只是控制了他呢？你，敢赌么？”他甚至发出了愉快的笑声“来啊，朝着他的头来一枪，看看死去的到底是谁！”
江羡几乎要拿不住枪，他不敢赌，眼前这个人和林渊一点都不像，然而万一这次林渊又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而已，他这一枪下去
哪怕这个概率微乎其微，他也不敢赌。
“林渊”似乎是被他眼神里的挣扎和摇摆取悦了，竟然笑出了声，笑容扭曲而张狂，是江羡记忆里的乖小孩不可能出现的笑容。
江羡的意识已经打开了系统商城，准备再买一条自动捆绑的绳子，将眼前的这个林渊先绑了再说。
却听见一阵奇怪的低吟由远及近，伴随着爬行动物移动的沙沙声，快速的朝着这个方向行进。
江羡瞬间警觉了起来，然而比他更快行动的是“林渊”。
这个冒牌林渊瞬间发难，一下打掉了江羡手里的枪，往有东西移动的方向冲去，边移动边从林渊的样子扭曲变大成一条浑身银白的长蛇。
江羡眼睛猛地瞪大，瞬间将被打飞的□□召回手里，对着白蛇的身躯就准备来一枪。却听见林渊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先别开枪。”
江羡依旧迟疑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的林渊是真的林渊么？
林渊知道江羡的谨慎，同时他也怕对面的江羡是个假的，便拍拍身下白蛇的脑袋，示意他做到刚刚在路上答应自己的事情。
白蛇点点头，乖巧的张大了嘴，瞬间雾气向它的嘴里奔涌，围绕着他们四周的浓雾被吸光了，形成了一个大约五米的没有浓雾的干净地带。随着雾气的消失，被屏蔽了一路的系统好友聊天功能终于可以使用了。
“我只能吸走这么多雾气，对不起呜呜呜”身下这条蛇可能真的就是这哭哭啼啼的性格，和它相处了一路，林渊已经摸清了它的脾气，边在系统聊天界面和江羡互相确认身份，边分心安抚他，不过两三句好话便把这白蛇又哄得高兴了。
浓雾散尽，江羡也终于看到了骑在一条巨大白蛇头上的林渊。而刚刚在他枪下还浑然不惧的另外一条白蛇正乖顺的低着头颅，一副行礼的样子。
系统聊天界面适时的显现了消息，是林渊在和他互相确认身份。
“骑在蛇身上的是你么？”
“对。”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林渊从白蛇身上翻下来，快步走到江羡身边，与他会合。
江羡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年，一双眼睛本就长的勾人，此刻还亮晶晶的，盛满了雀跃，脸上却不漏一丝表情，一副正经的样子。
“好乖。”江羡有一次忍不住感叹。
已经走到他身边的少年脚步一顿，眼睛里的开心被迷惑代替。“到底是什么让你老觉得我乖？”
江羡被他这个快速变脸的本事逗乐了，没个正型的就要往人身边蹭。
因为这双眼睛真的太乖了，连骗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