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无巧不成书
苏云帆的办公室内， 御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方旭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林雨分坐在旁，面色红润，坐立难安。
方旭目不斜视地说道：“情况就是这样，看守所里有内鬼。”
御姐眯起了她的那双美目，指节弯曲，叩着桌面说道：“他们胆子还挺大的，看守所这边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张晨那边，我会让人盯着。”
“要不要转移到单人间？”林雨补充道。
“不了，不要打草惊蛇。”方旭摊着手说道：“除非完全隔绝张晨与他人的接触，否则把他转移到单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苏云帆看着方旭，说道：“从你掌握到的情况看，威胁张晨的人，会是谁呢？”
方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好啊，你连姐姐都信不过，这样吧，你把林雨留这里陪我，不然你别想出去！”苏云帆似嗔似怒地说道：“或者，你留下？”
方旭点点头道：“好啊。”
林雨：“？？？”
方旭补充说道：“不是不相信您，我手上也没有照片，只知道那人是个混城南的光头，可这看守所里面的光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怎么找？”
苏云帆说：“你看到照片能认出是谁么？”
场景回溯中光头的模样并不算模糊，方旭点头说道：“可以。”
“那就不难。”苏云帆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了号码：“尽快把监区混过城南的光头的照片和信息都送我办公室来。”
……
很快，全监区光头的资料信息就送到了苏云帆的桌上，苏云帆按住那沓资料，笑意盈盈地看向方旭，说道：“你要怎么谢我？要不……留下来陪陪姐姐？”
方旭点头道：“好啊，可我现在得先出去办事，等忙活完这阵子，我再回来陪您。”
“还这么生分呢？”苏云帆银铃般地笑着说：“来，叫句姐姐听听。”
“我不叫。”
“嗯？”苏云帆作势要把资料收起来。
“姐~”
……
方旭循着光头的记忆，来到了城南的一家老旧的桌球厅。
林雨也想来，方旭不让。
用方旭的说法，就是小白兔好好地在酒店给他打call就可以了。
台球厅开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方旭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四五张台球桌随意的摆放着，长长地日光灯管在人的头顶晃来晃去，把影子拉得老长。
一大群人围在台子前，清脆的球间撞击声在大厅里此起彼伏，人影慢慢被烟雾笼罩起来。
方旭的目光聚焦在一个精瘦的男子身上，他的颧骨很高，头发很短，头皮发青，高瘦的身材仿佛一个竿子，握着球杆的手掌指节宽大，提起球杆，聚精会神的瞄着桌面。
“啪嗒！”
球杆利落的击球，黑八进洞！
“wow~”
“阎哥牛皮！”
几个围着球台的半大孩子欢呼雀跃着，这个精瘦的男子从一号球一直打到八号球，一杆到底。
这个被叫做阎哥的男子潇洒的将球杆撂在一边，从耳廓上取了一根香烟，凑在嘴前，走到了方旭的身边。
“哥们，点个火？”
方旭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李阎？”方旭问道。
李阎深深地嘬了一口，烟雾回旋在头顶。
“什么事？”
“我想打听一下陈三虎的事情。”
“你是记者？”李阎随意地问道。
方旭摇了摇头：“不是。”
李阎盯着方旭说道：“从他们被捅死之后，很多人来问过。”
方旭转而问道：“陈三虎和葛二是什么关系？”
李阎眯起眼睛，半晌后说道：“他们都是跟着刀哥混的，一起做点催债典当的营生，有时候还上山看看场子。”
眼见李阎的烟只剩烟屁股，方旭给李阎又递了一根烟，顺手把一包黄鹤楼也塞进了李阎的口袋。
“葛二这几天没过来，听说是和别人打架拘进了看守所。”李阎接过方旭的烟别在耳朵上，说道：“不过刀哥倒是挺重情义，听说陈三虎他们死后，刀哥还说要给他们报仇，还给了葛二不少花销。”
李阎起身走向了球台，突然转身对着方旭说道：
“走吧，我突然想起来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
第二天一早，方旭和林雨离开酒店，前往派出所。
昨天在台球厅，有着系统加持的方旭，通过和不同的人搭话，了解清楚了陈三虎和赵四狗的情况。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张晨被恐吓的背后，并没有那么多的深不可测的背景和内情。
陈三虎和赵四狗平时是跟着一个叫刀哥的人，做一些催债、典当和替人看场子的事情。
这个刀哥本名唐小刀，开了一家白金瀚商务ktv，在道上有一些名气。
陈三虎和赵四狗死了以后，这唐小刀倒是颇为仗义，放出话来，要替陈三虎和赵四狗报仇。
他报仇的概念很简单，就是张晨不能再从看守所里出来。
当一审法院判处张晨死刑时，唐小刀在ktv的包房里大肆庆祝了一番，并在小弟面前把法院判处死刑的原因都归结于自己的活动。
至于他实际有没有活动，小弟们哪里会知道呢？当然是高呼刀哥牛皮。
但随后舆论风向的变化引起了刀哥的不安——难道这张晨还能活着出去，还有好多人说他是无罪？
那这当然不行，社团的战斗力来源于好勇斗狠——要是正当防卫这么管用了，以后社团就不要出去催债办事了。
因此，刀哥做出了自己的努力。
那就是威胁张晨。
张晨人在看守所里，外面的人的话是递不进去。
刀哥自有自己的办法——社团小弟们打打杀杀也是常态，安排一个小弟打架进了看守所，找机会威胁张晨也就是了。
至于钢勺是怎么送进去的，总有想吃点夜草的官差不是。
让方旭意外的是，这些消息打听并没有那么困难——因为这些都被刀哥小弟们作为老大牛笔的谈资宣扬了出去。
不同于互联网上的活跃，灰色地带的活跃消息另有它的规则。
方旭自然不会客气，他整理好这些信息后，先就给罗大翔发了一份过去。
罗大翔作为京都政法大学的教授，当然有沟通司法界高层的渠道，很干脆地把这些信息传递了过去。
根据罗大翔的安排，方旭带着举报材料来到城南派出所，自会有人接待。
……
当方旭和林雨走进城南派出所，听到调解室内传出的声音，有些耳熟。
“儿子，你就道个歉吧……”
“哎，杨志，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明明是咱儿子见义勇为保护同学，你凭什么要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