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性别不对
还没从穿越的震惊中回神,突然,王源身体一僵,不对!
性别不对!
入眼可见,满屋子的男人,没有一个女子!
自己一身好像也是儒生长袍,这个应该是读书人才能穿的,也就是说,自己是个夫子?
就是说,是个男人?!
怎么可能?
男人的身体,藏着个女人的灵魂,这不对,这让唯物主义的老师我如何适应?
王源抓狂地抓了抓头发,梳理地整齐的头发以及戴的很正的方巾一下子乱的乱,偏的偏。
焦急地想要最快验证真伪,但内心恐惧地不知所以,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保持着僵直,混乱的脑子转的飞快。
刚刚大人说做父母官,王源用脚趾头想也能得出结论,古代做官,必须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自己是真的变性了?!
却还有一丝挣扎,是不是自己有某种苦衷,是脚扑朔和眼迷离的认知问题?
王源用力地摇了摇头,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王大人站在上首又训话了,指着王源不知道在说什么,众人齐齐投来了目光,王源挺直后背,僵硬的微笑着。
相比于性别这个问题,不能让同僚排挤,不落领导的脸面最重要。
混职场混了十年总结的硬道理,性别不重要,靠什么吃饭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男女,不理睬就不是问题。
维持好目前夫子的人设,并继续下去,在古代教书就相当于换了个环境,换了批学生而已。
活着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其他什么的,都是浮云。而且都不算重操旧业,教书,手到擒来的熟活,就是不知道当夫子的滋味如何?
王源一遍遍的暗示自己,理不清脑子里一团乱麻,就暂时不整理了,得过且过先。
理了理被自己抓乱的头发,身姿笔挺地坐正,酒却不再喝了,喝酒误事!
临座的李夫子刚好探过头来道:“小王夫子,一起如厕如何?”
王源吓得手一抖,将面前酒杯里的酒全碰洒了,惊恐地转头看着李夫子,这大叔是有一双慧眼还是怎么的,咋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心里头?
如厕?
一同?
王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儿跳了起来,实际上离跳起来也差不多了。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李夫子,眼里的惊恐将半醉的李夫子吓得够呛。拍着胸口就走:“别,当在下什么也没说,你肚大能容,不需要如厕!你继续喝,我自去!”
喝死算了!
嘴上没毛就是不牢靠!
不就是知府大人请酒吗?不停嘴的喝,还一点儿酒品都没有,平素看走眼了!
李夫子起身和相邻桌的夫子一起走了,王源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和知府大人是同宗”、“有门路”什么的,但王源已经无暇顾及了。
好不容易酒席散去,王源顺着人流向外走。
热闹的街道上孩子们还穿着新衣,不时地能看到一家子提着礼品走街过巷,满脸笑意。街两边的店面商铺只有少许开门营业,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净喜庆。
路边卖烧饼的摊子刚支棱开,张阿婆隔着老远就大着嗓门和他打招呼,王源转头,僵硬地勾着嘴角道:“张阿婆新年好,财源广进!”
说完脚步急促地走过宽阔的正源街,好在刚过完年街上还没几个熟人,但打招呼的还是有好几个,王源都一一陪着笑脸赠送满嘴的吉祥话。
身后留下一串喜悦的笑声:“小王夫子就是学问好,说出来的话就是中听!”
王源急走的步子逐渐放缓,心情也跟着放缓。脑子里的乱麻逐渐清晰明了。
这是皇权时代,不巧的是,并非太平盛世,大魏,但和自己知道的那个大魏差别好大。
好像完全架空,又好像有些许多历史痕迹,杂糅到了一起,说不清具体和历史上哪个朝代完全一样。
原身王源,和自己同名同姓,籍贯是成都府下辖和平镇,和寡母相依为命。六岁随继父入成都府大姓王家族谱,也就是继父的本家,得以入王家族学,聪慧性敏,博闻强识,年少中的秀才,翻年中举。
继父考虑原身年少气盛,缺少磨砺,压着自己没有进一步参加春闱,反而在王家族学边学习边执教。
每月有二两纹银的收入,加上举人的廪资,勉强能维持原身和其寡母在成都府的基础生活。
执教两年颇有效果,现任的知府也是王家人,重视乡梓之地的教育,得其看重,聘为官学夫子。
每月十两纹银薪资,再加上官府发的廪资,才逐渐宽裕,寡母也不再做绣活补贴家用了,仔细些还有剩余。
至于十两纹银的购买力,王源笑笑,按照现代一克纹银十元换算,也就五千元的收入,但在这里,购买力顶得上五千的两倍!
所以,还不错,工作稳定,收入颇丰,无论男女,这份工作必须保住!
王源脑子里最清晰的线明了了,剩下的慢慢来。转过后面两条巷子,进入拥挤的金凤九路,走到头,是一个小院。
王源望着原色的木门上挂着的一把锁,门上一张大红的福字牢牢地贴着,两旁的春联还是自己亲手写的,亲手糊的。
上联:金钩探春,柳眼添翠。下联:春意盎然,阡陌红尘。横批:春意盎然。
一手字瘦削俊逸,和自己习得柳体有些相似。
王源笑笑,从荷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一个小小的独立小院干净整洁。
挨着墙种了一排毛竹,此时已有嫩芽发出。院子里用石头铺成了粗糙的石子路,南方多雨,石子路要干净些。
一排房屋,两间正屋,左侧的是她的,右侧是母亲的,中间一个小小的堂屋,最外面有一间灶房,洗漱、进食都在灶房。
母亲不在,王源木然地坐在院中,听着外面热闹嬉笑的声音,脑中空空,不知道家里人发现自己莫名消失后会不会急坏了?
王源进屋,脑子闷胀不适,也许是喝酒的缘故,直直倒在不大的木床上,闭眼,睡觉,一气呵成。
或许睡一觉起来一切就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