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抉择〈二〉
在苏雪漓看来，她们并非事件的亲生者，自然是无从替别人做出决断。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那也是不能越俎代庖的。
“四妹，那依你之见呢？”
苏雪凝转头看向苏雪柔，眼中满是关切与询问之意。
如果，苏雪柔不情愿，哪怕对方是天皇老子，苏雪凝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定要跟那人斗到底！
“江南之地，无不称赞，一代才女！可你看看你现在，脾气如此暴躁，你应该学会保持冷静才对。”
“冷静？”
苏雪凝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与轻蔑之色。
“抱歉，我可做不到像大姐你那样沉着冷静。每当我想到，我心爱的妹妹在未来某个时候，有可能会遭受不公与委屈时，我便无法忍受这种情绪。或许，觉得我冲动、缺乏理智，但我并不在乎。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守护好我的妹妹。”
“二姐，如果你也算没有头脑的话，那恐怕这世上，就找不出聪明人了，你要是想听我们夸赞你，直接说就是了嘛，何必如此委婉曲折。”
面对苏雪漓的调笑，苏雪凝狠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表达“我本来就天资聪颖，根本无需它人夸奖”的意思。
随即，应变能力极强的苏雪凝，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某个人现在明显是在故意搅浑水、和稀泥。
于是，苏雪凝微微上扬嘴角，眼神冷漠地说道：“你少在这里跟我东拉西扯，转移话题，今天，如果大姐不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清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哟呵！你还不罢休？我偏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敢威胁她，看来，某人的胆子最近有些肥了。
面对这种情况，苏雪凝只是一脸鄙夷地撇了撇嘴，表示，十分不屑一顾。毕竟，以她能屈能伸的性格，就算苏雪晴不说，也能猜出一些。
“大姐，算盘很响，小心刺耳。你不就是想让小妹嫁入秦家后，想方设法，让秦家许下承诺：倘若一年之后，某位不幸离世，就要归还小妹自由身，并且，将其中原委公诸于世。这样一来，咱们苏家既报答了秦家的恩情，小妹也能够安然无恙地脱身，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博得一个好名声，可谓是一举多得啊，果然还是大姐高明！”
苏雪凝几乎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恨与恼怒，才勉强把这番话说完。
算计别人也就罢了，居然，还算计到了自家人头上，士可忍孰不可忍！
“知道，知道你还问！”苏雪晴被苏雪凝气的不行，一双美眸怒瞪，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着牙关，差一点就没控制住自己，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因为，我实在看不惯某些人，整天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不肯放过，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吗？大姐！”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苏雪凝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既然如此……”
苏雪晴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苏雪凝，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问道：“那么请问，敢问，我们苏家二小姐，苏雪凝，你是否有什么更为高明的法子。”
苏雪凝无奈地摊开双手，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给我闭上嘴巴。”
苏雪晴眼神凌厉，警告意味十足地瞪着苏雪凝，厉声道：“若敢再胡言乱语半句，休怪我不顾姐妹情分，当场发作，到时可别怪我没把你当妹妹看待。”
如此这般模样的大姐，苏雪凝很是心知肚明，赶忙乖乖闭上了嘴巴。
开玩笑，自家大姐一旦发起飙来，即便是父亲，也要退让三分。
她还是聪明点好，见好就收吧！
而目睹这一切的另外两人，纷纷无奈地扶额叹息。
“小妹，你对此事有何看法？”苏雪晴转头将目光投向苏雪柔，轻声询问道。
“虽说，这样做，或许会令你承受些许冤屈，但当下确实别无它法。”
说着，苏雪晴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歉疚。
“大姐，我明白。爹爹时常教导我们，受人恩惠，当思报答。秦家曾对我们有恩，理应有所回馈。”
苏雪柔乖巧地点点头，表示理解苏雪晴的决定。
“苦了你……”苏雪晴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苏雪柔的头发，眼眸中满是愧疚之情。
苏雪晴深知，这个决定对于苏雪柔来说并不公平，如果可以，她宁愿代替妹妹出嫁秦家。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令人无可奈何。
“小妹……”
一旁的苏雪凝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紧紧拥抱着苏雪柔，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怜惜与疼爱。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雪漓，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上前拥抱妹妹。但那满含疼惜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苏雪柔身上，仿佛要将妹妹所有的痛苦都收入眼底。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泰明二十二年。此时，正值孟夏时节，农历四月初九。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苏府内，张灯结彩，一片明亮辉煌之景。府邸中的下人们脚步匆匆，穿梭于各个角落之间，繁忙异常。
原因无它，再过短短数个时辰，便是苏府四位千金出阁之日。
寻常人家嫁女，都是需精心筹备，何况此次，乃是苏家四位姐妹一同出嫁，其排场与规模自是非同小可。
如此一来，府中众人自然忙碌不堪，稍有不慎，便可能出现纰漏，但这也是难以避免之事。
果不其然，只听得“哎呦”两声惊叫传来，原来，一名丫鬟走得匆忙，冷不丁与迎面而来的另一下人撞了个满怀，二人双双跌倒在地，手中物品亦散落满地。
即便如，此刻的众人皆忙于手头事务，根本无暇分心去理会他们。步履不停，如旋风般从这二人身旁掠过。
如此这般场景，也不过是众多混乱场面之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