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别太早摊牌，宗主会为难的
宗主不明所以，拿起桌上的纸团，心怀着疑惑和小期待慢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
宗主，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宗主！如果你的心跟我的心是一样的，可以来我们首次相见的草地吗？
宗主嘴角的笑容有瞬间僵滞，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只能拿着纸张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呆坐在桌前。
他要去吗？这是个问题。
玄洲不是脑子不成熟的小孩了，他很清楚自己与零湛的关系，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知道零湛的心思，两人无数次的视线交汇足以让对方懂得太多太多。
但宗主从未想过要挑明，甚至暗暗祈祷零湛也不要那么早挑明，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不想拒绝，玩家会很伤心的，那答应的代价又由谁来承受？他，还是零湛？
玄洲一直觉得，谈情说爱是要考虑未来的，故事需要有圆满的结局。
他是主角，系统告诉他，如果主角贸然离开，到达另一个世界的主角不会有事，但这方世界会被天道推翻重组。
他不能离开，起码剧情走完之前不行，可剧情又要走到猴年马月？到现在为止，他甚至连大反派到底是谁都不能确定！这可是动不动就上千年的修仙界！
那让玩家穿过来，可零湛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吗？
他们的未来在哪儿？他们有未来吗？
冲动的代价，是双方隔着万丈沟壑遥遥相望吗？
如果结局早已注定不尽人意，那一开始还是不要犯错的好，免得人们到了最后关头再徒增悲伤。
他……甚至都不知道零湛的真名呢……
玄洲看着这张纸，明明就几句话，他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玩家是不是已经在草坪上等着了？
玄洲还是决定去一趟，没准玩家只是想和他说点普通的事呢。
虽然他自己很清楚这个可能接近于无。
……
仙灵界的天气一般都挺不错的，零湛不知道官方设定此时是什么季节，但他觉得应该是春天。
他反复检查着手中的信，生怕出现错字让宗主笑话，古人多含蓄文雅，他选择了送信，宗主看信的时间也算是为事情的最终结果做了缓冲。
宗主怎么还没到啊？宗主不会不来了吧？
正当零湛惴惴不安时，身后的草地总算传来了点别的动静，玩家立刻笑了，转身喊了一句：“宗主！”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零湛将手背在身后，把信件藏起来。
人和物都到齐了，他却忍不住开始怯场，小声道：“宗主……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说这话时，他低着头，不去看宗主的神情，他也在害怕。
宗主目光复杂：“宗主倒是不知，零湛要跟宗主说什么呢？”
玩家这副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玄洲想逃跑了。
零湛酝酿着语言，缓缓开口。
“我第一次见到宗主的时候，就觉得宗主特别好，哪方面都好，总是让人忍不住去看。”
“……后来宗主送我围巾，送我镯子，送我玉佩，宗主都跟我同界了，能不能……再同一下心啊……”玩家顿了顿，忍不住抬头去看宗主的反应，将信缓缓掏出，“宗主，我喜……”
他话还没说完，宗主双眸突然睁大，随后眼前一花，手中的东西被抽走了。
宗主也消失不见，独留玩家呆愣原地。
宗……宗主？
零湛没料到事情怎么变得这么离奇，他不知所措，下意识摸上镯子想跟上去，但最后的理智止住了他的动作。
心跳加速，同时难受的要命，零湛眼睛溢出害怕。
宗主……这是变相拒绝他了吗？为什么？因为策划吗？因为设置吗？就算是这样，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还是……只是单纯不想答应，所以通过这种方法来委婉的拒绝自己。
可是宗主又把信拿走了。
零湛努力安慰着自己，但心底却蔓延出了彻骨寒意。
另一边，穹霞大殿
宗主眨眼间出现在大殿门口，与此同时，殿门砰的一声关闭！玄洲身形晃了晃，背靠大门缓缓滑坐在地。
他喘息着，手中紧紧攥着玩家的那封信。
他脑子早就成了一团乱麻，思考不出任何东西，他……没法给玩家回应的。
他……真的听不得玩家这些话，听多了，理智会崩盘的。
玄洲深吸口气，打开了信纸，刚看没两行，他就猛得合上不敢再看了。
字里行间透露的少年青涩情谊，比任何情诗都要甜上几分。
这是一封情书，一封地地道道的，独属于校园中的，只有心思纯澈的学生才能写出来的情书。
透过那些不算好看的毛笔字，玄洲几乎能想象到对方趴在地上，生涩地拿着毛笔，小心翼翼写字还生怕把纸戳破的场面。
这么一封几百字的情书，对方写了多久呢？
宗主敛着眸，眼角微微泛红，心口悸动得厉害。
玩家还在那等着他吗？他是不是应该回去？可回去说什么呢？
除了拒绝和答应，还有第三种选择，能让他们回到从前吗？
玄洲揉揉酸涩的眼眶，准备起身批阅公文分散注意力，不料这时系统开口了。
［宿主，你喜欢他。］
系统语气笃定，毕竟对方剧烈的情绪波动瞒不了它。
玄洲不说话，自顾自捡起了未批奏完的公文。
［宿主，既是喜欢，为何不应？］
龙傲天可断然没有瞻前顾后的道理，对于喜欢的人，那更是要热烈的去追求，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玄洲静默，他罕见的没有直接在脑中与系统对话，开口的颤音暴露了心境。
“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他也什么都给不了我。”
游戏开服多久了？好几个月快半年了吧，他对零湛有多少了解？
除了大致相貌，他还知道什么？
对方的家庭，亲朋，年龄，人际交往，甚至是真名，真实长相！每天干什么，吃什么，跟谁说话，他通通不知道！
而零湛对他呢？恐怕只认为他是个与真人无异的数据吧。
但他是谁？他是个活人，是穿越者，是身负系统之人，是天道之子！
有什么办法吗？有什么办法吗！怎么事情忽然就变得这样无解！
玄洲盯着公文，手中的笔杆不知何时已经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