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炉投产（一）
朱由崧将扬州查抄的银子拿了一部分给刑氏，继续购买军用物资；一部分带去了钢铁厂。钢厂、兵工厂正要用钱啊。
钢铁厂尚未建成，但钢铁厂一号高炉已建成，朱由崧性子急，立刻要求剪彩开工投产。
一号高炉烟囱高150米，炉子按朱由崧图纸精心建设，经过宋应星与汤若望测算，认为选用优质煤炭，炉火能达到1700度。
剪彩完成，朱由崧给钢厂每人发赏银一两，给一号高炉每人发赏银三两。
随后，总工程师宋应星下令道：“点火。”
炉工随即点火，火苗呲一下窜了起来。
五六个炉工拿起铲子往里送煤，火势愈来愈大，已经不能靠近炉子。炉工们光着膀子，只剩下一条裤衩。宋应星设计了炉门，炉工往前，脚踩机关，炉门打开，后退炉门即关闭。一来能使炉膛温度高，二来能保护炉工。
这新建高炉出铁水需一天时间，因此，宋应星陪同朱由崧到兵工厂巡视。
兵工厂就建在钢铁厂隔壁，也是依着长江。工厂还在热火朝天建设着，但一号车间已经落成，就等钢铁厂的钢铁了。
“陛下，这是臣与汤若望合力建造的水磨车床。”
朱由崧发现这是一台由水力作为动力的木制结构车床，有点复杂。首先从外面长江引水，用水车打到高处人工围建起来的水坝囤积起来。再放水下来，借助水势带动木制轮盘，为加工台提供动力，这样避免人工摇动带来的动力不平衡使得制作不统一，再加上度量衡工具标准化，磨具的精确化，配件就规范一致了。
水流从高处流下，分配到不同的加工台。工人们手工一件一件制作零配件，不远处是一个总装台，工人将步枪装配起来。
“现在一天能出多少枪，多少子弹？”朱由崧问。
“回陛下，现在用的是散炉出的钢，钢铁质量有问题，一天只出10支步枪，300发子弹。一旦钢厂出好钢，兵工厂全部建成，一天能出100支步枪，3000发子弹。”
朱由崧非常满意，道：“钢材出炉后造的枪支，一天一送新兵大营，之前的枪支弹药全部回收，朕不能让士兵用不合格的枪上前线。”
“另外，加农炮和炮弹也要开始研发了，适用军舰上的炮架也要研发。医务人员，让傅山及朕的徐娘娘多派人入驻工厂，钢厂、兵工厂危险，要第一时间医治伤员。”
“臣领旨。”
朱由崧带领大臣们又去工地、宿舍区慰问了建筑工人及家属们。
随后，朱由崧悄悄地对宋应星、汤若望说：“宋工，汤先生，朕晚上要设宴款待二位，带上宋氏两位公子。”
此时，宋士慧负责钢铁厂，宋士意在扬州调试车床。所以兄弟俩均在扬州。
“朕带你们去水绘园。”
“啊，这不好吧。”
皇帝带大臣逛窑子，这也只有朱由崧做得出来。
傍晚，水绘园大摆酒宴。顾横波、卞玉京已经接到旨意，圣上要设宴款待钢铁厂、兵工厂诸位大臣要员。
水绘园已经归卞玉京管理，卞玉京重新布置了一下，当晚拒绝一切散客闲杂人员进入。也不张灯结彩，要低调一点。但内部歌妓婢女都已换装打扮可人，外面由锦衣卫女兵把守着。
卞玉京妹妹卞敏也宣召到了扬州进入水绘园当老鸨。
这不都胡闹么？朱由崧就是这么干的。
当晚，朱由崧带着工部大员们赶到水绘园。
老鸨卞敏出来迎接，“吆，各位老爷，欢迎光临水绘园。”
这卞敏，长得妖娆妩媚，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肢轻亚。胸前两个大球随着步伐一跳一跳的，显然还没戴上胸衣，看得朱由崧及臣子们直流口水。
“姑娘们，来客了。”这妓院就要有妓院的风情。
卞敏将朱由崧及大臣们引入一处庭院，顾横波、卞玉京，率水绘园名妓吴琪、范钰、李湘真、陈维岳下拜迎接。
诸人落座，顾横波、卞玉京在台上弹唱，卞敏陪侍朱由崧，吴琪陪侍汤若望，范钰等人陪侍宋应星三人。
卞玉京唱到：
“鴐鹅逢天风，北向惊飞鸣。
飞鸣入夜急，侧听弹琴声。
借问弹者谁？云是当年卞玉京。
玉京与我南中遇，家近大功坊底路。
小院青楼大道边，对门却是中山住。
中山有女娇无双，清眸皓齿垂明珰。
曾因内宴直歌舞，坐中瞥见涂鸦黄。
问年十六尚未嫁，知音识曲弹清商。
归来女伴洗红妆，枉将绝技矜平康，
如此才足当侯王。”
顾横波接着唱到：
“万事仓皇在南渡，大家几日能枝梧。
诏书忽下选蛾眉，细马轻车不知数。
中山好女光徘徊，一时粉黛无人顾。
艳色知为天下传，高门愁被旁人妒。
尽道当前黄屋尊，谁知转盼红颜误。
南内方看起桂宫，北兵早报临瓜步。
闻道君王走玉骢，犊车不用聘昭容。”
明末歌词诗赋极其繁荣，达官贵人沉醉于酒醉金迷，文人大夫靡靡浪漫之息，消磨了这上层结构的意志。因此清兵南下，南明政权一触即溃。
朱由崧带大臣来享受是犒赏工部取得的业绩，放松一下紧张的精神，大家觥筹交错中拉近君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