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物是人非
古天圣域，圣天皇朝，皇宫乾元殿前。
“启禀陛下。”老丞相徐清快步上前，随后屈身行礼，“聚灵阵这些时日吸纳的灵气已经达到饱满。”
老丞相沟壑纵横的脸上却是愁云惨淡，神色复杂。
自从铭刻下大型聚灵阵后，圣天皇朝山河范围内灵气近乎枯竭。
草木枯萎凋零，天空昏暗犹如污。
原本流水潺潺的溪流湖海不再，栖息在此的各种灵鸟纷纷逃离这可怕之地。
最要命的便是修士无法吸纳天地灵气进行修炼，再也无法成就新的境地。
这无疑令人绝望！
因此，圣天皇朝内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全都忍受不住，选择远离故乡。
成为他乡异客。
皇宫内更是只剩下一些曾经陪伴洛锦的老臣。
带着苍凉悲意的秋风呼啸而过。
抚起闭眸望天的女帝洛锦紫色的长发，龙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这一刻，还是无法避免啊。”
许久后，洛锦这才睁开眼眸，看着秋风萧瑟，落叶漫天，心中倍感凄凉。
“徐伯。”洛锦看向徐清，勉强牵扯出一丝微笑，“您带着他们一起离去吧。”
一听到洛锦喊自己“徐伯”，老丞相徐清布满皱纹的眼角缓缓淌出一行浊泪，佝偻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洛锦是他看着长大的，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一声“徐伯”了。
老人嘴唇不停抖动，满是苦涩：“陛下……”
曾经载满辉煌的圣天皇朝，怎会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结局？
老丞相十分自责，觉得是因为自己无能，才会造就如今这般下场。
他愧对历代辅佐过的先帝，怕死后没有颜面去面对他们啊！
洛锦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甚至有些释然：“不怪您，从一开始，命运就已经被注定好了……”
“陛下不惜一切代价，究竟为了什么？”徐清抹了一把老泪，还是问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疑惑。
“为了……”洛锦再度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很久后才开口：“为了从古史中带回某些人物……”
“那是什么样的存在？”老丞相神色凝重，十分不解。
如此大费周章，竟是想要捞人！
“徐伯有听说过帝落时代吗？”洛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问道。
“请陛下原谅臣的愚昧。”徐清缓缓摇头，不知道洛锦意欲何为。
“不过从字面理解，可是曾经葬下诸帝的一个时代吧？”
“不错。”洛锦笑得有些牵强，“朕就是为了复活这个时代！”
“这……”徐清一时间征住，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
复活一个已经掩埋在历史长河，早已不复存在时代吗？
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他人，徐清早已破口大骂，训斥对方痴人说梦，白日做梦，不切实际。
可是，这是从一朝天子口中说出来的，那就绝非戏言！
“朕这一生，活得像一个傀儡。”洛锦自嘲一笑。
随即，洛锦又想起那个如风一般的男子。
那个曾经背着自己，悉心照料自己的人。
“牧……”
恍惚间，在她面前，一个如哥哥般的男人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并且微笑着拥抱了自己。
她很想紧紧抓住这一刻，希望能够获得永恒……
因为她知道，待帝落时代降临现世，自己只会是一具空洞的躯壳罢了。
承载诸帝的躯壳！
“徐伯。”洛锦再度凝视着这个从小陪伴她的老臣，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离开这里！”
“不！”丞相徐清断然拒绝，“陛下要老臣如何面对历代先帝？”
这时，又有几道人影出现，屈身下跪：
“臣愿一直追随陛下，万死不辞！”
洛锦环视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目光最终停留在洛熙身上。
这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女孩，早已是自己不可分离的亲人了。
“平身。”
“谢陛下！”
“如此……”洛锦脸上一片决然，“那便与朕一起，迎接诸帝吧！”
……
……
界海结界。
王牧牵着帝无月的手，跟着炽瞳穿过放大的光亮，进入到一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草木葱翠，群山环绕。
小溪边上，一道道身着轻纱，映透雪白肌肤的金发少女，正欢乐地嬉闹着。
金色的光辉打在她们被溪水浸湿的肌肤上，圣洁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山间被樱花浸染的粉红一起，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画卷。
嘶──
王牧不禁感叹：这tm不就是所谓的人间仙境吗？
“你们天使一族，还真是不食烟火啊。”帝无月同样动容，但并不是她向往的生活。
她向往的生活，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落日。
自己与王牧一起，孕育子女，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炽瞳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那些嬉戏的天使少女，一见到炽瞳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拥了上来。
并且一脸好奇地打量着王牧和帝无两人。
“族长，这位俊俏的小哥哥是谁呀？”
“难道是族长不堪寂寞，寻到的如意郎君吗？还真是秀气呢！”
“族长可不能独吞哦，我们也有小哥哥的抚慰！”
“那我要这位霸气非凡的姐姐！”
王牧，帝无月：“……”
这些少女怎么看上去都像是涉世未深呢？
炽瞳宠溺地打发了她们，叹息道：“这是我们圣天使一族仅存的火种了。”
“她们都记忆被抹去，只为了暂时规避那段痛苦的仇痛。”
“这也是为了她们好。”
“你们圣天使一族都是女子吗？”王牧从来到这里，就没看到有雄性生灵。
“嗯……”炽瞳点了点头。
王牧很想问一问她们是怎么繁衍的，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毕竟不太礼貌。
像是看出王牧所想，炽瞳解释道：“因为我们是天地孕育的祖生灵，自然有自己繁衍生息的方法。”
“好了，神子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炽瞳也不管两人，就要迈步离去。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帝无月有些不爽。
“你猜。”炽瞳回眸一笑，随即径直离去。
她要请出族中的长者，商讨破除诅咒一事。
……